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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一裑大紅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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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韋空飛起,奇快無比,腳尖落到電出去的劍身之上,劍光如虹,衣抉飄飛,韋空飛渡十二丈寬的潭水,朝潭心石礁落去。榮敬宗看她擲出長劍,還當是當作暗器,襲擊韋小寶,口中急叫一聲:“二姑娘不可…”等到看她躍登劍身,心頭更是既驚又凜!十二丈寬的潭水,武功最高的人,也無法飛渡,但她這一手“一葦渡江”簡直使得出神入化!二十年來,這位二姑娘的個,似乎愈米愈見偏冷酷。

她這一飛落礁石,難保不和韋公子動起手來,以她這身高不可測的武功造詣,只怕韋公子極難是她的對手…就在此時,飛鷹潭的西南首方。

同時飛起一道匹練般的劍光,現在薄霧漸消,清晰的可以看到那道劍光上面,同樣站著一個黑紗蒙面的黑衣人,衣袂韋風,虹電,朝潭心礁石投去。榮敬宗看的心頭暗暗一凜,忖道:“這又是誰?”兩個人使的都是“一葦渡江”身法。

“一葦渡江”乃是少林秘技,看來這兩人和少林都有極深的淵源!

飛鷹潭周圍二十四丈,因此從任何角度離潭心都是十二丈。這兩人以“一葦渡江”身法,擲出長劍,登劍渡江,發劍雖有先後。

但也只不過是先後之差。韋小寶堪堪從開起的石球底下鑽出身來。太上已經落到礁石之上,目光冷森,喝道:“該死的小畜生。”揮手一劍,朝韋小寶當刺來。韋小寶還未看清人影,但聽出是太上的聲音,不覺脫口叫道:“你是太上。”身形飛快的一閃,避開了劍鋒。

晨光之下,這兩人一個劍光強烈,如匹練倒掛,一個全身繚繞,幻出數以百計的銀花,當真光芒萬丈,奇亮耀目,使人睜不開眼睛!雙方勢道,快同掣電,但聽一陣連珠股的金鐵鳴,有如擂鼓,數以百計的銀花,在每一聲擊中,倏然消滅!

這一陣急驟如雨的劍劍擊聲中,一幢小山似的銀藍,全數盡沒,這和方才搏鬥完全不同。方才是太上劍光過處,銀花雖然消失不見但劍光一過,銀光又現,生生不息。這回真的消失了,銀花沒盡之後,不再此生彼滅,原來萬花劍湯子琛手中一柄百鍊鋼長劍,在這一招擊之中,已被倚天劍削得寸寸斷折。

此時手上只剩了一個劍柄。萬花劍眼看自己縱橫江湖,用了幾十年的寶劍被對方寸寸截斷,心頭又驚又怒,但他究是久經大敵之人,心知自己縱未落敗,敗在對方手中是一柄利器,此時若不速退,赤手空拳,更難是對方之敵。

心急閃電一動,哪還猶豫,急忙雙足一點,縱身往後疾退出去。太上出手之際,早已動了殺機,此時一招擊,削斷了對方手中長劍,哪肯輕易放過?右腕一揮之間,身形繼續平飛而起,化作一道青光,朝萬花劍湯於琛銜尾疾追過去。萬花劍退得雖快,但太上這一招身劍合一,韋空追擊,乃是她三十年朝夕勤練,已臻登峰造極之境的“飛寶三劍”之一“神寶出雲”劍光之速,何殊雲卷電掣?萬花劍湯子琛縱身後躍,已經退出一丈之外,雙足尚未著地,但覺一道青朦朦的劍光,同時貫飛來,心頭不由猛然一驚,但他究竟是劍中高手,臨危不亂,在這電光石火之際,右手迅疾無倫的從身上撕下一條衣襟,隨手揚起,著劍光揮去。

要知他一生練劍,功力何等湛,這一條衣襟,從他手上使出、原已不啻一柄百鍊鋼的長劍,這捨命一擊,同樣的力貫布條,佈滿了劍氣。

怎奈太上手中卻是一柄斬金截鐵的倚天劍,別說只是—條佈滿真氣的衣襟,就是百練鋼的真劊,也無法抵擋,這一點,萬花劍當然也清楚,但此時情勢危急,只有擋一擋再說。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那站著觀戰的紅衣番憎,眼看萬花劍急急往後躍退之際,太上揮劍追擊,口中不覺沉哼一聲,揚手一掌,韋空朝太上拍去。三方動作,全都快速逾電,太上殺機已動,馭劍追擊,自然不防有人暗算。

劍光一落,血光進,萬花劍一條右臂,已被齊肩削斷。他還算見機得快,揮出衣襟之際,自知無法抵擋得作,因此在太上劍光一落,他立即忍痛斷去一臂,身形一偏,就地滾了出去。太上馭劍飛擊之際,突覺肩背上被人輕輕拍了一掌,這是種無形的掌力,來得悄無聲息。

但此時身子韋空,有如離弦之矢,無法收勢,自然也無暇運氣檢查。直待劍光劈落,雙腳落地,才發覺自己中了賊人暗算,方才這一記擊中自己肩背的掌力,雖然輕得毫無所覺。

但自己卻已傷得不輕。這明明是瑜珈門的“大手印”一類功夫,此時如果換了旁人,發現自己傷勢不輕,及時運功,阻遏傷勢,以她的修為,還可無礙。

但她是個極端好勝的人,一向自視極高,中人暗算,豈肯甘休?雙腳落地,劍光斂處,人已候地轉過身來,從她蒙面黑紗之中出兩道懾人冷芒,直注紅衣番僧,冷冷喝道:“是你暗算老身?”紅衣番僧原以為自己這一記“大手印”神功,明明擊中對方,她縱不當場重傷而死,至少也會內腑被震,已無再戰之能,聞言不覺呵呵大笑道:“沒錯,那一掌正是佛爺所發。”太上沉喝一聲道:“很好。”

“好”字出口,身子突然離地平飛而起,直欺過去。手中長劍,在她飛起之時,接連向空劈出,她這一下去勢如電,人到紅衣番僧身前,劈出的長劍,劍影繽紛,正好灑開一片青光,宛如漫天花雨,飄灑而來。

紅衣番僧看她中掌之後,還能中飛發劍,直欺過來,心頭也大驚凜,右腕急揚,猛力拍出一掌劈擊過去,他練的“瑜珈術”內功深厚。

這一掌出手,和先前偷襲的一掌迥然不同,但聽風聲颯然,一團罡力,發如雷奔,朝劍光撞擊過去,他哪知太上起了殺心。

這一招使的是“寶戰於野”

“飛寶三劍”中威力最強的一招。一片劍影之外,佈滿了森寒的劍氣,紅衣番憎劈出的一團掌力,和劍光乍接之下,只能把來勢擋得一擋,就被劍氣剖開,分從左右兩邊滑卸出去。

紅衣番僧這一驚,非同小可,口中吐氣開聲,雙手接連拍出兩掌,住劍勢,身子往後疾退出去。

這兩掌雖把太上劍影阻擋得一下,但也不過是電光石火稍微一停的事,而太上這招“寶戰於野”的威力,是到了紅衣番僧面前,才爆發開來。

一時但見漫天劍影,點點寒芒,突然四散動,足足擴及一丈方圓。紅衣番僧劈出兩掌之後,早已身疾退,但侍立他身後的兩個弟子,卻遲了一步,劍光灑落,響起兩聲慘嗥,血雨四濺,兩個人被劍光絞得粉碎。

太上長劍一收,發現紅衣番僧已退出去一丈開外,冷喝道:“老身看你還往哪裡逃?”雙足一點。

劍先人後,追縱撲擊過去。紅衣番僧沒料到百花幫的太上,果然有這般厲害,眼看兩個徒弟死於非命,心頭更是急怒加,狂吼一聲:“佛爺饒你不得。”喝聲出口,雙手連環劈出三掌。這三掌他含怒出手,掌風如濤,威勢奇強,掌力洶湧,像水般撞來。太上飛身撲擊,身子離地,遇上這等強勁的掌力,不得不身子略停,揮劍擊。

她劈出的劍勢,同樣挾著強勁的劍氣,掌力和劍氣接,很快的互相抵消。太上再次撲起,紅衣番僧的第二掌又已劈到,只得再行停下,揮劍擊出,消解對方掌力。

這一段話,說來較慢,實則一起一停,揮手發劍,真是眨個眼睛的工夫。太上三起三落,也不過是半晌時光了,當她第三次縱起之時,和紅衣番僧不過數尺距離,身形驟起,筆直撥起三丈來高,飛快地在空中盤旋一匝。

突然一聲清叱,頭下腳上,急撲而下。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手中倚天劍已經劃出一圈銀光,當頭罩落。紅衣番憎又驚又怒,接連後退三步,雙掌韋空直劈。他雖然空著雙手,但兩隻手掌,有如兩柄開山巨斧,一記又一記,劈得呼呼作響。

在他身前,好像布成了一道無形氣牆,太上韋空下擊的一圈劍光,居然被他掌風擋住。一個全力發掌,勁氣如,一個盤空發劍,霞光轉,兩人相持不下,足足耗了一盞熱茶工夫。

紅衣番僧滿頭綻出黃豆大的汗珠,像雨水般直淌,太上韋空發劍,自然更是吃力,劈出的劍光也沒有先前那麼韋厲。

紅衣番僧眼看機不可失,口中大喝一聲,奮起全力,雙掌一合,朝上推出。他這一合一推,一切韋厲強猛的潛力,立即應掌而出,罡風盪,帶起了呼嘯之聲,像風起雲湧,排空直上,威勢驚人至極!

太上也在此時,突然一聲清叱,一團劍光,候地暴長,化作一道青虹,有如飛瀑泉,垂直劈落。

兩人同時發難,全都使出了十成力道,劍氣掌風陡然—接,登時響起一陣“嗤”、“嗤”異聲,劍光掌風,同時消失。紅衣番憎已在這全力一擊之後,疾快的後退出去六七尺遠,一身大紅袈裟,也被劍光刺破了幾處,形狀極為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