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朝前哅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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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守成道:“若非秦護法在船頭點起了燈,屬下還找不到這裡來呢。”秦得廣笑道:“這一帶地勢,兄弟極為悉,這裡水不急,還可避風,上岸去,有一塊草坪,可坐可臥,也可監視江面,江上有什麼動靜,一目瞭然,走,咱們到岸上去,兄弟準備了酒菜,上岸喝酒去。”徐守成道:“秦護法,咱們奉命巡邏江面來的,這不太好吧?”秦得廣豁然笑道:“徐兄也真老實,咱們總不能整夜的在江上打轉,巡過一遍,也得休息休息。
兄弟方才不是說過?上面有一塊草坪,可坐可臥,而且地勢比這裡高,可以俯澉十里江面,一目瞭然。咱們一面喝酒,一面仍可監視江上。
再說,咱們休息過一陣,還要在附近山林加以搜索,看看有沒有匪類潛伏。”說著,一面叫道:“走,兄弟先上去了。”縱身朝岸上躍去。
許廷臣聽說有酒喝,立即接著笑道:“徐兄,秦護法對這一帶了如指掌,咱們跟他走就沒錯。”跟著縱上岸去。
徐守成只得跟在兩人身後,相繼登岸。秦得廣說的沒錯。離江岸不遠就是山坡,坡前是一片雜林。林前有一塊草坪。
秦得廣己在草坪上坐了下來,含笑道:“許兄,徐兄,快請坐下來,可惜今晚沒有月亮,不然,在這裡飲酒看月,真是人生一大樂事。要是景不好,李太白會跳下江心去捉月?”許廷臣、徐守成跟著在草坪上坐下,秦得廣船上的兩名水手,已經提著一大壺酒,三個藍花瓷壺,和一大包下酒菜走了上來,放到三人中間。
然後打開油紙包,裡面有雞腿、翅膀、醬牛、滷、滷蛋等等,好大一包。徐守成看得奇道:“秦護法,這些東西,你從哪裡來的?”秦得廣一把接過酒壺,先替兩人面前斟滿了酒,才在自己面前例了一碗,三個指頭撮著碗邊,咕的喝了“一口,朝徐守成獷—笑,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今晚輪到兄弟值夜,兄弟早就跟廚下大司務定好了的。
一個晚上,不喝點酒,提提神,誰支持得住?
“說到這裡,目顧左右,笑道:“來,來,二位莫要客氣,先吃些菜。”隨手抓起一個雞翅膀,就啃了起來。
許廷臣舉碗道:“秦護法,屬下敬你。”秦得廣一面啃著翅膀,一面和許廷臣喝了一大口酒,回頭望望徐守成,說道:“徐兄怎不喝酒?”徐守成道:“兄弟不善飲酒。秦得廣陰笑道:“徐兄這是怎麼了?不會喝酒,也得喝一點,老實說,今晚這壺酒和這包下酒菜,是兄弟特地為徐兄準備的。”徐守成道:“秦護法這麼說,屬下如何敢當?”秦得廣忽然臉一正,說道:“徐兄可是認為兄弟和你說笑麼?兄弟確確實實是為了你徐兄才準備的。”徐守成道:“秦護法盛情,屬下真是不敢當了。”秦得廣喝了口酒,冷然道:“徐兄可知兄弟備置薄酒的區區微忱麼?”徐守成茫然道:“屬下不知道,還請秦護法明教。”秦得廣裂開闊嘴,仰天笑道:“人生能得幾回醉?兄弟略備水酒,為的是杯酒聯歡,要替徐兄引見一位故人。”徐守成道:“原來秦護法這裡有位故人?”秦得廣點頭道:“不錯,兄弟這位故人,算起來和徐兄還有同宗之誼。”說到這裡,忽然舉手連擊三掌,大聲道:“徐兄可以出來了。”他話聲方落,只見從林中緩步走出一個人來,朝秦得廣拱手道:“屬下來了。”秦得廣伸手朝徐守成一指,說道:“這位就是徐使者,武當門下,你們有同宗之誼,應該多親近親近。”徐守成黑夜之中,看不清對方面目,只覺此人身材面貌,依稀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心中雖覺奇怪,一面拱手道:“兄弟還未請教徐兄臺甫。”那人緩緩走近,笑道:“兄弟徐守成,是奉命接替兄臺來的。”徐守成心中驟然一驚,霍地後退一步,一手緊按劍柄,目注秦得廣,喝道:“秦護法,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得廣得意一笑道:“徐兄何須如此,兄弟略備水酒的用意,就是為這位徐兄接風,也是為徐兄你送行,聊盡故人一點心意。”說到這裡。
忽然沉聲道:“你們還不給我動手,更待何時…”話聲甫落,突覺間一麻,耳中聽到有人細聲道:“秦護法,暫時委屈你了。”原來這說話的正是他船上水手李黑狗,一下點了秦得廣的“鳳眼”這原是一瞬間的事,徐守成聽到秦得廣口氣不對,嗆的—聲,掣劍在手,大喝道:“秦得廣,原來你是飛鷹教的細,你待把徐某怎樣?”站在徐守成邊上的一名水手,叫做王麻子,他手中銀光一閃,多了一個亮銀盒子,赫然竟是“森羅令”朝秦得廣請示道:“秦護法,你要小的殺徐守成,究竟要殺哪一個?”秦得廣坐在那裡,頭上已經有了汗水。
但並未作聲。那水手望望假徐守成,忽然揚了揚手中銀盒,笑了笑道:“朋友難道還看不出來麼?此時再不束手就縛,還要我服伺你麼?”假扮徐守成的人看出情形不對,驀地雙足一頓,轉身就走。那水手大笑道:“我沒用”森羅令“打你,是為了要留活口,你想逃可沒這般容易。”徐守成一見假扮自己的賊黨,轉身想逃,口中大喝一聲:“賊子,你往哪裡走?”正待縱身撲起:那水手大笑道:“徐兄不用追了,他逃不走的。”話聲末落,果見那假冒徐守成的人才一轉身,暗中已有兩道人影,疾掠而出,沉喝道:“朋友站住,你不用走了。”徐守成認得那攔住假冒自己賊人的兩人,卻是許廷臣船上的兩個水手,心中正在暗暗驚異!
只見先前那個水手把銀盒往懷中一揣,鏘的一聲從身邊出一柄細長長劍,叫道:“宋兄、張兄,咱們早已約定好了的,這人該由兄第對付…”身影一僕之勢,已然飛竄出去兩三丈遠,一下欺到對方身側,說道:“朋友請亮兵刃。”徐守成看得聳然動容道:“會是公孫護法。”只聽站在秦得廣身後的那個水手,清朗地笑道:“不錯,他是公孫護法,徐兄只管坐下來,現在可以安心喝酒了。”徐守成聽得又是一怔,慌忙抱拳躬身,驚奇的道:“你老是…是總使者!”那叫李黑狗的水手已經伸手抹去臉上易容物藥,微微一笑道:“兄弟正是韋小寶。”徐守成呆得一呆,驚喜地道:“果然是總座,今晚若非總座喬裝超來,屬下只怕難逃毒手了。”說假扮王麻子的公孫相長劍出路,一個“狼形步”欺到假徐守成身側,那假徐守成反應極快,揮手就是一劍,朝公孫相刺去。此人拔劍攻敵,出乎奇快,顯然劍上造旨極深。公孫相大笑道:“來得好。”火花一閃,兩支長劍,已經撞在一起,發出鏘然劍嗚!兩人各自覺得手腕一震,後退了一步。公孫相橫裡移步,長劍一旋,第二劍搶先出手反擊過去。
假徐守成卻也絲毫不慢,身形同時轉了過來,振腕發劍,又是一聲金鐵鳴,把公孫相刺去的長劍,震盪開去。公孫相大笑一聲道:“閣下既然要假扮徐兄,怎麼連武當劍法都沒學會?”說話之時,劍光如練,接連刺出三劍。
假徐守成一言不發,揮劍還擊,以攻還攻,同時還擊三劍。兩人立時展開了一場烈絕倫的惡鬥,但見白芒閃動,兩條人影,盤旋錯。
全被劍光環繞,無法分辨敵我。這真是一場罕見的搏鬥,除了飛閃如電的劍光之外,還不時傳出陣陣金鐵嗚之聲。公孫相“天狼劍法”劍走偏門,回頭發劍,令人防不勝防,原是十分惡毒的劍法。
但假徐守成出手奇快,劍發如風。劍劍都指襲死,同樣是十分惡毒的招數。兩人這一場惡鬥,當真是兇險百出,著著都是殺招,只要誰稍一疏忽,就得當場濺血,不死也是重傷。
一時看徐守成和方才攔住假徐守成去路的兩個水手,莫不聳然動容,內心中的緊張,不在動手的兩人之下。
徐守成看看被制住道、坐在地上的秦得廣、許廷臣兩人,心中暗道:“令晚若非總護花使者和公孫相適時現身,先制住了他們兩人,後果當真不堪設想,只不知總護花使者是如何得知他們陰謀的?”心念轉動,不覺對這位外貌俊美,武功高強的總護花使者,生出無比的欽佩之心,忍不住回頭朝韋小寶望去,只見韋小寶目光注視著搏鬥的兩人。
但臉含微笑,一手端著酒碗,就輕喝,狀極悠閒,生似公孫相已經穩勝券!心頭暗暗覺得奇怪,再轉臉望去、場中兩人,依然雙劍翻飛,練電掣,四五丈方圓,盡是動的寒芒,自己本看不出勝負的跡象來。
這時兩人惡鬥已在百招以上,仍是個勝負難分之局。突聽公孫相大喝一聲,手中長劍一緊,疾攻三招。
只聽兩人中間響起一聲震懾心神的金鐵狂鳴。假徐守成手中長劍,立被落。公孫相長劍一指,朝他前點去,朗笑道:“閣下黔驢技窮,難道還不肯束手就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