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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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袁克己的驚嚇,周圍的鼾聲吵鬧簡直不值一提。她不敢想,如果方才沒有人出來打斷袁克己的搜查,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她縮在丈夫懷裡,因為後怕,身子微微顫抖著,懷卿輕輕撫摸她的後背。
千鈞一髮之際,墨竹想讓他先逃,在危急時刻,他相信,她說的是她真實的意思。她願意與他共度此生,否則不會希望他帶兵回來救她。懷卿想到這裡,將子緊緊抱在懷裡,在她耳畔道:“別怕,他已經走了。”他只是暫時走了,在未來的某一刻,袁克己還會蹦出來左右她的命運。她低聲問何懷卿:“如果剛才被他發現了咱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何懷卿悄聲道:“我倒怕打傷了你哥,你埋怨我。”這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決鬥,袁克己可以隨心所的對何懷卿下殺手,但輪到何懷卿對抗袁克己的時候,卻要考慮對方的身份,而手下留情。
“我當然不希望你們斗的你死我活,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站在你這邊。”懷卿聽了她的話,不一愣,良久才道:“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只要你還站在我這邊,我就什麼都不怕。”墨竹在他上吻了下,在他懷裡安心的睡了過去。
翌,晴空萬里,昨夜暴雨洗刷去大地的塵垢,空氣中透著沁人心脾的清新。墨竹醒來的時候,通鋪上的住客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人也在收拾行囊,準備上路。
這店鋪太過簡陋,連吃飯的桌子都沒有,餓了的話,從店家那買個大餅,就水嚥。墨竹入鄉隨俗,拿了個大餅,站在店鋪門外,鼓起勇氣咬了一口,差點把牙齒硌掉。她心想這東西還是不要吃了,必要時刻能當武器用。
她踮起腳尖朝客棧內觀望,懷卿讓她拿著餅出來吃,他則和店家在談論什麼,她猜想是問車馬和路途的事情。她是相信懷卿的,所以什麼都不問,跟著他走就好了。
這時,她看到他與三個彪形大漢,往客棧拴馬的馬廄後面走,好像邊走邊商量著什麼。她朝他招手:“懷——”猛地記起不該喚他的名字,但又沒想到要叫什麼,就道:“哥——哥——你去哪兒?”那三個彪形大漢立即朝墨竹投來兇悍的目光,唬的她一愣,手停在半空中。
懷卿朝她笑道:“等我一會,他們有事要跟我商量。”墨竹心想這幾位可不像好人,但既然他說有事商量,就由他們商量去吧。她原地休息,無聊的用腳劃圈子玩。大概過了一刻鐘,懷卿獨自從馬廄後面走了出來,一臉燦爛的笑容:“可以走了。”她奇怪的問:“你們商量好了?”他輕輕點頭,指著店門口的一輛馬車道:“這車賣給咱們了,你快上去,咱們離開這裡。”墨竹半信半疑:“買的?你拿什麼付的錢?”那幾個逃兵包袱裡的錢,勉強夠住店買個餅的,哪裡夠買車馬的。
懷卿一邊推她的肩膀往前走,一邊笑道:“等離開這兒,我再給你講。”墨竹見他似乎心情很好,猜測估計沒遇到什麼壞事,便上了他指定的那輛馬車。等車子駛出一段距離後,墨竹從車廂裡鑽出來,詢問剛才的事:“他們是什麼人?怎麼會把馬車賣給你?”提起這件事,他就想笑:“剛才那幾個人跟我商量,叫我把你賣給他們。”她咧嘴吃驚:“啊?”他邊笑邊搖頭:“他們早看出你是女人了,說他們家主人就喜歡四處抓逃難的良家女子玩,如果我同意,可以到他們主人建造的塢堡內躲避戰亂…居然找到我頭上,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事。”
“他們的主人,你認識嗎?”
“沒聽過。”墨竹聽的心驚膽戰:“然後呢?”他用講笑話似的輕鬆語氣道:“他們見我不想搭理他們,就約我到僻靜處細談,其實是打算把我死,然後把你劫走。”
“你還笑…”她真不覺得這件事哪裡好笑,只覺得世道太亂,普通人活的艱辛,尤其是女人,或被典賣或被劫掠玩:“我有你護著,可以平安無事,其他人就沒這麼走運了。我可笑不出來。”何懷卿無法體會墨竹的心情,在他看來,只是幾個膽大包天的小賊,打劫到了他頭上而已,想搶他的女人,卻被他反過來劫了一票而已。至於其他女人的命運,他可從沒考慮過。他見墨竹沉著臉,試著哄她:“天下到處是苦難,你愁的過來嗎?”
“…當然愁不過來了。”墨竹嘆道:“我只是覺得,不管誰做皇帝,都應該讓普通百姓過上普通子。現在呢,尋常百姓出個門,都要九死一生。”他笑道:“…那你覺得世道應該是什麼樣子?”
“貴族能活,尋常百姓也能活,而不是現在這樣,一小撮人活的痛快的,絕大多數人痛苦不堪。”她鬱悶的坐回車廂:“算了,不說這些了,怕你嫌我嘮叨。”何懷卿不知道子為什麼會體恤庶民,但她有這樣的想法,註定與袁家的人親近不起來,或者說,她與整個士族都格格不入,他是她最好的歸宿。
—有了車馬,行路方便多了,不久就到了鳳州城。守城的是何懷卿麾下一個姓周的太守,此人也聽說公子落水失蹤的事情,正在等待更確切的消息,卻見二公子活生生出現在眼前,不喜極而泣,當下派出軍馬向陽淵報平安,穩定軍心。
而何懷卿本人也不敢耽擱時間,簡單的沐浴更衣,在鳳州稍作停留,準備第二便乘快馬趕回陽淵,主持大局。當夜,夫纏綿一處,墨竹記得他那次離家,一去就是一年半,這次不知要多久,捨不得他離開。
偏偏墨竹月信來了,不能給他。她記得他在客棧時的表現,以為他惦記這事,竟生出了絲絲的愧疚,在他臂彎裡說了一會話,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去吻他的小腹,他開始還沒往這方面想,等她去脫他的褲子,他一下子醒過來,忙扶起她,急道:“不用這樣,不用這樣。”墨竹無奈的道:“…都是我不好…”他笑著在她額頭上吻了下:“又不是你的錯。”為了讓子寬心,安道:“我又不是為了這個才要把你留在身邊的,我想要,去找別…”話沒說完,見子臉越發難看,於是繼續說道:“去找別人也是不可能的。”這還差不多。她伏在他口,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沒追求了?就想找個靠得住的人,安生的過一輩子。偏偏現在遇到了何懷卿,他是個帶兵出征的人,現在又逢亂世,想安穩也安穩不下來。墨竹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不會拖你後腿,只要你心中有我,你做什麼,我都站在你這邊。”懷卿喜出望外:“真的?”她重重點頭:“不過,等打完仗,天下天平了,你也得跟我回來過太平子。”可他遲遲不答,她狐疑的抬頭:“怎麼不回答,不樂意嗎?”就見懷卿眯著眼睛,微微抿著嘴在偷樂。
他發現子在看他,趕緊搖了搖頭,將方才想象的種種關於‘太平子’的幻想驅趕走:“嗯?”
“你在想什麼?”他想的有點多,比如夫恩愛,子孫安堂,承歡膝下等等。懷卿笑道:“你想聽,我就講給你聽。”墨竹聽了,不覺撲哧一笑:“我都沒你想得多。”他很認真的道:“你本來就什麼都不用想,你愛我,在我身邊,我就替你把一切辦好。”她嘟囔:“我又不是廢物。”他道:“那好,你想想要是咱們有個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墨竹道:“我不想,等生出來再想不遲。”
“你可真不用心…”
“難道你想了?”說出來,她就後悔了,按照他慣於‘腦補’的子,不想,不現實。
“當然了!”他十分自豪的拿過墨竹的手指:“你聽著,我慢慢給你數。”她回手捂住耳朵:“我不聽,否則顯得我太沒心沒肺了。”他偏要講給她聽,去掰她手腕,湊到她耳邊笑道:“你還知道呀。”他湊來,她就躲,兩人鬧成一團,待累了,她著手腕嗔怪道:“沒輕沒重的,都腫了。”懷卿挑挑眉,突然過來吻她,她的都麻了,然後笑道:“快摸摸,這回腫沒?”太欠揍了:“跟你混了是不是?”他把她攬在懷裡笑道:“不不,你是士族,哪能認識我?”他本是說笑,不想子不滿的道:“以後不許再談這個了,沒意思。”明明她之前還講得十分來勁兒,但子都不在乎她的出身,又不在乎他有鮮卑血統,現在還不許拿身份說事,不正證明她一心一意愛自己麼。懷卿當即笑納:“我絕不再提這個了。”兩人說話到半夜,第二天懷卿一大早就動身回了陽淵,留下墨竹暫留鳳州,等他派人來接。
等到何懷卿來接她的子,百無聊賴,十分無趣。在陽淵的時候,還能跟裴寧檀周旋消磨時光。不過安寧也有安寧的好處,墨竹每吃吃睡睡,好像重新回到了出嫁前的子。
這種安靜的子註定不會長。
這一天傍晚,她正要歇息,突然有人來敲門稟告說周太守請她過去一趟。這周太守是何懷卿的部下,自從懷卿把她安置在鳳州,她與此人就沒打過照面,怎麼天黑了卻要見她呢?
在坐肩輿的路上,墨竹忐忑不安,她暗自思忖,是不是懷卿出事了?
她設想了種種不好的情況,只是萬萬沒想會是袁克己來了這一件。
“我哥來了?”墨竹目瞪口呆,然後警惕的看向四周:“他在哪裡?”就怕袁克己突然蹦出來。周太守道:“方才城門下來了一個人,自稱是翠洲袁克己,想見他的妹妹。我沒敢開城門請他進來,想問問您的意思。”這周太守並不知何懷卿落水是遭了袁克己的算計,只是覺得自稱袁克己的人,居然單槍匹馬夜晚要求進城,有些難以理解,便沒敢擅自開門,而是描述了此人的體貌,讓袁墨竹辨認。
作者有話要說:1第一更2:?novelid=1900590↑開了個種田新文,大概講述一個偽白兔vs真狼,然後互相套牢的故事。希望大家收藏給動力。
新文大概每天上午十點左右更新,所以和《高門喜事》的寫稿時間並不衝突,對這個文幾乎不會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