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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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對自己有清醒的認識。懷卿看上的是她的身份,思卿則是咽不下這口奪之恨,其實兩兄弟爭來奪去,不過是個‘權’字。倘若她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塊士族牌匾,兩人也能爭的不亦樂乎。
這一,墨竹路過湖畔的時候,覺得今天氣大好,遣退了紫琴等人,登上湖邊的小亭準備放眼遠眺,偷得半刻寧靜。
不想已經有一個人在內了。
那人伏在石桌上閉目休憩。墨竹一眼就瞧出是懷卿,她納悶,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整尋他,見不著人,偏偏在這裡遇到了。
懷卿發現有人走近,猛地的驚醒,見是墨竹,笑道:“我是發了白夢,怎麼竟然看到了你?”她實在不喜他爛醉的樣子,皺眉道:“死冷寒天的,你怎麼睡在這兒?”懷卿伸了個懶:“跟哥哥喝酒出來,來這裡醒酒,不知不覺睡著了…”
“…”她嘴角了:“…你跟你哥聊什麼了?”他拖著腮幫瞅她,略顯無奈:“我不能不聽父親的安排,所以…”墨竹覺得自己的語氣冷漠的能把周遭的空氣凍住:“所以什麼?”
“…我想把你還給思卿…”平地一聲驚雷,在她腦袋裡嗡嗡炸響,因為太過憤怒,反倒不知該如何罵起:“何懷卿!”想到自己的身份,她氣呼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安自己,畢竟她是士族嫡女,不是任人宰割的綿羊,還有能力一搏的。
懷卿見她如此生氣,略有欣喜:“…我必須為家族著想。”
“你你你你——”她攥緊拳頭,嚥下惡氣,緩緩的冷笑道:“你為何家著想?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動不該動的東西?!還有,‘把我還給思卿’這句話,你說的不對,當年是我選了你,你從來就不配決定我的命運!”懷卿道:“你不想嫁給思卿?”她的承受力經過一次次打擊已變得非常強悍了,袁克己能夠超越兄妹的羈絆,要和她*但面對家族大業的時候,不還是毫不猶豫的把她推到了庶族懷裡。何懷卿這種為門第瘋魔的人,把她獻祭給更宏大的目標,就太好理解了。她道:“你曾經說過:你會比思卿好,現在看來,你就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見懷卿臉越發難看,有種報復過後的快活:“你遠不及你大哥,或許改嫁對我來說,是件幸事呢。”懷卿冷若冰霜的質問:“這麼說,你答應了?”
“我沒答應嫁給思卿,但我一定會離開你。”她微笑道,眉心舒展,語調輕鬆,好像真的甩掉了一個包袱。
他苦笑:“你當真對我沒半點留戀…”
“怎麼留戀?聽到你決定讓,我難道要哭哭啼啼,抱著你的大腿求你留下我嗎?抱歉,我還不至於活的那麼不堪。”墨竹揚眉笑道,她越是輕鬆暢快,他愈加憤怒難耐。她能施展的報復有限,口頭上的譏諷算是一個。
“對,你一直是那麼高高在上。”他不想再說下去了,演戲給思卿看,這已經足夠了。其實他覺得自己也很可笑,明明已經說過不需要對她回應自己了,但聽到她如此痛快就和他恩斷義絕,心裡仍舊難過的厲害。懷卿最後道了一句:“保重罷。”便起身向庭外走去。
墨竹看著他的背影,氣的一捶桌:“混賬!”疼的手掌痠麻,眼淚不爭氣的在眼眶裡轉。虧她還替他們兄弟擔心,怕倆人生罅隙,同室戈。她真是想多了,何懷卿面對門第的威脅,一下子就慫了,而且慫的這麼徹底。
就像一個竊賊,偷了個寶藏,平時揣著摟著寶貝著,當原主人帶著捕快追來,為了保命,立即物歸原主,夾尾巴跑了。
晚上羅氏來找她談婚事。墨竹雖有一肚子的不滿,但羅氏畢竟是長輩,她僅是冷漠,而不是蠻橫。羅氏是來講大道理的,從皇帝說到袁克己,又說到何家的難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墨竹不要抗拒改嫁。能看出羅氏是用了心思的,連最近幾十年,貴女改嫁的例子都搬出來了。
只是她忽略了一點,那些貴女再嫁,往往是夫家被朝中排擠,怕受牽連才離婚改嫁的。她這樣的狀況,前無來者。
“我想見見大公子…”墨竹淡淡的道:“有些事,我想和他說。”羅氏連說好,馬上去叫何思卿來。思卿神奕奕,蓋因在這場爭鬥中,他重新找回了失去的東西。懷卿到底是次子,父親不會無條件的縱容他。他與墨竹說話前,先畢恭畢敬的道了聲:“袁小姐。”
“大公子請坐。”墨竹客氣的回禮。
羅氏見兩人落座,找了個藉口便離開了。
扭捏不是墨竹的子,況且兩人對要談的內容皆心知肚明,她快的發問:“夕湘還好嗎?”思卿道:“關於夕湘的安危,你大可放心,我在吃穿用度上,絕不會苛刻她。我們何家不欺負女人。不管是士族還是庶族。”
“大公子要務在身,我就不多廢話了。我可以嫁給你,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思卿看穿了她的想法,率先道:“成婚後不許碰你,對嗎?”墨竹一愣,微微點頭。思卿想都沒想,便道:“我聽袁小姐的安排。”她威脅的話沒派上用場,正好,她也不想費力表演寧死不屈的苦情戲碼。
“袁小姐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沒有了。”墨竹反問:“大公子有想問的嗎?”兩人間的談判□的,一方列條件,對方滿足條件。
思卿垂下眼眸想了想,搖頭道:“對你,我沒有問題。”他的疑問是朝向弟弟的,他讓的實在是太痛快了,以至於他一早認定他是詐降,但後來他白裡在後花園喝的醉醺醺的跟袁墨竹發生了爭吵,看樣子又不像是作假的。
“那麼大公子對誰有問題?”思卿但笑不語,笑的墨竹不舒服。過了片刻,他重新開口:“我就知道懷卿一旦讓步,袁小姐會改嫁的。因為你是高門貴女,對我們兄弟間任何一個都沒情,你是為大局著想,識時務的人。”這是誇獎她還是貶損她?墨竹衝他出一絲冷笑,高聲對紫琴道:“送客。”思卿略作遲疑,在起身的時候對她道:“大概因為我是嫡長子,天生擁有的便比懷卿多,所以我更沉得住氣。而他呢,就算處處想先,但早晚也會落下陣來。你是高門嫡女,至少目前還可以靠身份無憂無慮的活下去…”墨竹噙著笑:“大公子的言下之意,我早晚會失去身份,然後拜倒您腳下,哭著求您垂顧嗎?現在說這些,就不怕我反悔,不顧一切的回到孃家去?”思卿不慌不忙的道:“你回孃家,也會被你哥哥再嫁他人。你不也是明白的看穿了這一點,才決定改嫁給我的嗎?”見墨竹沉了臉,這才假裝善意的笑了笑:“我可以告訴你,你的選擇是對的,改嫁給我,是最好的結果,避免了許多人因為你死於非命。”氣勢上不能輸,她冷哼道:“大公子不必再多言了,有些事心裡明白就好,擺在明面上說,不覺得顯得太過勢力和冷血了麼?!”思卿默默點頭,似乎認可了她的話,最後朝她一拱手,昂首闊步走了出去。
—仔細想想,跟何懷卿成婚後,她除了陪他宿了幾夜之外,聚少離多,兩人間沒盡到一點夫間的義務。這次重新嫁給思卿,更是約定連*關係都不必維持了,名副其實的掛名夫。
不過,何家看的也是她的身份。唯一讓她倒胃口的是何懷卿這個小人,嘴裡說的好聽,什麼把她搶過去了,一定比他哥哥對她好。平時承諾說的山響,真正遇到的時候,一轉身溜的比誰都快。
據說他嫌在府裡待著臉上難堪,到城外軍營練兵去了。
有句話說的好,不是他的道德底線高,而是誘惑力太小。這不,遇到門第的威脅,他轉瞬就投降了。
她心裡一直在編排貶損何懷卿。
與思卿的成婚當晚。
兩年前跟懷卿新婚之夜的情景歷歷在目,想起這個窩囊廢慫貨,她恨的牙癢癢。
思卿在外面招待賓客,兩人舉行了同牢禮,喂彼此吃了口羊。他丟下一句:“我去照顧賓客,你在這裡,等我回來。”就出去了。她看著丈夫何思卿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心裡沒半點喜悅,但也沒哭喪著臉。
開始還能堅持的住,隨著天漸漸昏暗下來,她只覺得間的力道已經從體內出,身形不覺萎靡下去,靠著欄打起瞌睡。後來乾脆倒在新的被褥上,側身小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初冬夜裡,寒氣鑽進屋,像有一雙冰冷的手在撫摸她。她抖了個靈,一下子睜開眼睛,為什麼這麼黑?為什麼沒人來點燈?
成婚當夜,蠟燭是不能滅的。
哪怕再遲鈍,也知道出事情了,她摸索著下,這時遠處一盞明燈,引了她的所有的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沒更,抱歉。
今天雙更,這是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