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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大戰長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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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戰,僅僅休息了一天的聯軍以最快的速度發動突襲,即使戰鬥力尚未恢復,然而面對強大的攻勢,長墉軍顯得有些勢單力薄,為了組織下一次反撲,他的兵力調動尚未完成,此時城中空虛,一時間來不及將佈置在四處的兵力集中,兵貴神速,況且聯軍以破釜沉舟之心對待這次攻勢,儘管漢西軍拼命抵抗,然而明顯後勁不足。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破雲而出,長墉城上一片蕭索,旌旗歪斜,濃煙滾滾,滿翎箭的屍體掛在牆垛上,攀牆的雲梯在空中蕩著,吱呀吱呀地響著…

已是第四撥攻城,看眼下這個樣子是經不住第五撥攻勢了。

秦權一臉髒汙,焦素義甲,上身只穿單衣,師兄那身儒衫上也被箭火燒出了幾隻大,幾人正圍著一段樹樁子商議怎麼佈置第五撥攻勢。

此時,城門上豎起一面虎旗。

“啟稟大將軍,趙啟漢在城門上喊話,出言要找大將軍!”傳令兵單膝跪地。

圍著樹樁子的幾人聽罷此話,面面相覷。

“我跟你去!”焦素義心知秦權與趙啟漢的關係,清楚他不可能拒絕這個邀約。

秦權擺手。

師兄在一旁卻隻字未語,只是略有所思地看著樹樁子上的地圖。

長墉城下,屍體堆積如山,旌旗四散,煙塵四起,一名士兵牽著一匹馬,上面坐著秦權。

城樓上,一面虎旗招展,旗下立著一身戎裝的趙啟漢,只他一個人。

兩人遙空對望,陽光撕裂鉛濃雲,在他們之間的空地上,發出刺眼的光芒,兩人的身影如同濃重的水墨背景,深深的印在陽光背面。

“秦二弟,你我同殿十載有餘,義雖不比當今天子,然,我等均是背井離鄉、淪為棋子之輩,心有慼慼,我知你甚深,了你真心真意,今兄長我斷首於這長墉城關,也算得其所,臨行前,兄長有句話與二弟,‘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抱拳拱手。

秦權拱手還禮。

鉛雲翻滾,陽光轉瞬即逝,天地間一片墨,大風起。

第五撥攻勢終於發起,僅剩的漢西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頑強抵抗,訴說了這支百年來一直讓北虜、遊牧族望風逃竄的強悍軍隊的偉大傳奇,他們死得其所,青史留名。

長墉軍戰到了最後一兵一卒,宣告了他們最後的傳奇,伴著聯軍的歡呼,這些曾為大嶽國抵禦過強虜的悍兵們,終於走到了歷史的盡頭。

趙啟漢的屍體就躺在城門的正中央,這個帶著些神秘的男人,把名字留給了長墉這座城關,他的名字後面永遠刻著長墉兩個字,因為這座城,他的名字在青史上更加深刻,至於他漢西公子的身份,卻隨著歷史的磨滅而沉積於無數的瓦礫之中。

他身旁還跪坐著一個女子,在一堆男人中間,這個女子顯得很惹眼,青的衣衫,簡單的髮式,左手握著趙啟漢的右手,右手握著匕首,匕首口,匕首上的血滴到兩人的手上,紅豔的像無數朵梅花,她的臉上在笑,得意的笑。風一吹,她的髮絲飛揚,臉上最後一顆淚珠在腮上劃出一道彎曲的淚痕,直到乾涸…

沒人知道她是誰,因為知道的人都已躺在了她的周圍。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給死去的人整理遺容了,還記得當年那個從城門上躍下的女子以及她的孩子,她們太堅強了,也太狠心了,拔下頭上的髮簪,替她綰好散落的頭髮。

秦權單膝跪地,幫趙啟漢整理遺容“趙兄,小弟當年年輕氣盛,摔了你那寶貝硯臺,一直沒能當面跟你道歉。”突然靜默無語,轉頭看向一邊,半刻才轉回來“都是小弟的錯,有來世,一定不會落下你。”因為趙啟漢素來不理政事,在京城時往往被他們排除在外。

長墉一役,漢西守城軍四千餘人全部戰死,聯軍傷亡近萬,次開始據城修整。長墉周圍的漢西軍於三後趕至城下,連戰五後,因糧草補給不足,退回漢西腹地,這一戰重創漢西士氣,連帶使其內部的言和勢力得勢,漢西軍不得不全線退回腹地,從而讓聯軍不勞而獲近十座城池,隨著聯軍漸漸向其腹地縱深,漢西也逐漸失去主動。

四月下旬,漢南楚軍在南方又重創漢西軍,此後,儘管趙戰西極力主戰,然而機遇早失,已是無力迴天。

本以為可以一鼓作氣,打到上澤城,誰知聯軍內部矛盾連連,合夥的買賣果然不好做,利益分佈不均引起了內訌,聯軍各自為政,儼然不能再共進退。

秦軍因為勢力不敵漢北、漢南,不得不吃下那塊最小的肥,六月暑天,秦軍班師迴歸,期間家中來信,班老將軍已駕鶴西去,於是由焦素義領兵,我與秦權快馬趕往邊城方向。

途經漢東時,秦權突然栽下馬,我這才發現他前些子負得傷還沒好,只好暫時讓伏影帶著書信先去邊城安排班老將軍的後世,同時讓熊大山車馬來,為了安全,我們暫時寄宿在一所農家。

他常年在外,每次回來都是身體康健,很少見他生病,如今見他傷病臥榻,心裡難免有些擔心。

想想這一年來他也不容易,連著幾個月晝夜在戰場上浴血,又接連是趙啟漢、班老將軍的喪事,加上傷口未癒合,怎能得住?

一連發了三天的燒,燒得直說胡話,一會兒“爹孃”的喊,一會兒喊我,再不就是叫越都的名字,還喊過皇帝,幸好他叫得是二哥,不然讓屋主聽到還不嚇死,平凡百姓哪有敢把皇帝的稱謂掛在嘴上的?

人常說世事無常,三年河東,三年河西,當年在羅望時,我受了重傷,他照顧我,如今還是在漢東,卻是他受了重傷,我照顧他,如同輪迴一般。

他臥子,我顯得十分清閒,早晨起得很早,去屋後的小河裡提一桶清水,替他擦臉,爐子上熬著葯汁,喂他吃過粥,喝過葯,清理好傷口,他便會睡去,而我則會搬一隻小木凳,坐在葡萄藤下幫屋主的婆娘捻線。

頭正中時,跟著屋主的婆娘忙裡忙外,她教我刮魚鱗,我教她做捲,難得我還能記得小時候的技藝,傍晚,幫他擦完澡,等著看滿天星子,他很愛聽我講得那些鄉野故事,那些故事是我幼時聽陸蒼山下尼姑庵裡的師父講得,可惜他總是聽不到一半就昏昏睡。完全沒有我幼時那麼好奇,別人講故事時,我從來沒睡著過。

那三天過得很快,一眨眼已是第四的清晨,而他已經能起,人說傻瓜的身體恢復的才最快,不曉得能不能這麼說他,他能起身就代表這種子差不多過去了。

替他整理好衣領“一會兒跟於老爹、於大娘道謝時,架子放低一點。”他們這些貴族出生的人,出了孃胎就有種高人一等的優越,不提醒他,難免他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