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位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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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一位病患車上,凌光不停地著頭,打著哈切。看著雙眼通紅的他,小劉關心道:“凌醫師昨晚是不是休息得不太好?”凌光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小劉嘆道:“哎…凌醫師的壓力太大、太辛苦了,您一定是昨晚在做什麼新的研究導致睡眠不足的吧。”凌光想都沒想道:“研究什麼呀,還不是那兩瓶子茅臺害的。
““茅臺?”小劉剛回了一句便反應了過來,知自己失言,他便不在開口,專心開起車來。
凌光也樂得安靜,就這麼躺在車後座上睡去了…
“凌醫師,到了。”隨著小劉的輕聲呼喚,凌光被搖了醒來。
“哦…”坐起身,凌光了惺忪的雙眼,打了個哈切出了轎車。
“凌醫師慢走,有需要了隨時打我的電話。”小劉恭聲道。
凌光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便向醫院行去。
診斷室內,凌光坐於長椅上練起了‘點頭功’,整個人處於半昏狀態…
沒兩分鐘,他這‘夢中人’便被敲門聲吵醒了。
抹了抹嘴邊下的鼾水(…),凌光無奈的應了聲:“請進。”一人步入,不過不是病患,而是與他凌光身著同式大褂的醫生。那人進到房內,笑著對凌光道:“凌醫師,這裡我來暫代,您可以上去了。”
“上去?”凌光納悶。
那醫生笑道:“是呀,今天輪您主管住院部,我是來代班您坐門診的。”凌光這才記起他們醫院的規定:各科室每名主治醫師頭銜的大夫,每半月就要去住院部坐診一天。今天剛好輪到凌光。
本想在診室裡偷會兒懶的,沒法兒,無奈的站起身來,凌光道了聲“麻煩您了”便起身向住院部行去。
未走兩步,身後一聲喚:“凌醫師。”扭頭一看,凌光到來人很眼,是他們醫院的醫生,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便道:“您…?”那醫生呵呵笑道:“凌醫師,您昨天託我辦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剛好經過這裡又湊巧碰到您,就跟您打個招呼。”凌光想問問他自己託他辦什麼事情了(太誇張了…),卻又不好開口,幸而那醫生主動開口道:“我今天早上去了趟院長那裡,他二話沒說就批了下來,還著我儘快引進這種新藥。”凌光‘恍然大悟’,他這才想起來人是昨天那醫藥部的主管肇唯。
什麼“正好經過,碰巧遇到”明明就是那肇唯一早便在凌光的診斷室門口轉悠,就等著他出來‘報喜’呢。從來只聽說醫師一三求醫藥部的,卻沒聽說過有醫藥部上杆子的跑來巴結醫師…還有他說的那什麼“院長已經批准了”純粹是放,李邢幾點起幾點到醫院他凌光是再清楚不過的,再說了,這進什麼新藥都是醫藥部自己拿定,跟本不用通過院長,那麼多種新藥,要是每個都要來問問院長,那還不把人忙死了,況且不論哪所醫院,這“醫藥部”裡邊的貓膩兒院長還會不知?放手下去讓他們自理,一方面是因為忙不過來,另一方面則是沒有一個醫院的院長想被他的下屬稱其是個“吃不吐骨頭的”所以,各院的醫藥部是最多醫師巴結的部門,也是最有實權的部門。如今到好,這肇唯居然跑凌光這兒來‘三顧茅廬,不恥下問’了…
想通了這些道道,凌光當下便對肇唯表示了,對方自然是喜的不得了,看那樣兒,好像是凌光幫他辦成了什麼事兒,而不是他幫凌光辦事兒似的。
又寒暄了兩句,凌光說了改天請他吃飯,至於哪天吃就沒說了,不過還是讓那肇唯高興了一番…
乘坐電梯上了17樓的腦科住院部。
在過道里踱著步子,凌光走一步打一個哈切,眼角還不時有淚水冒出,更‘可悲’的是,這裡的護士各個都對他必恭必敬,每個經過他身邊的護士媚美都要向他鞠上一躬,道上一聲“凌醫師早”害得他疲於點頭回禮…
上來整整半個小時了,他這醫院部主管本一間病房也沒進過,就在這走廊上不斷的來回踱著,幸好還有小木不時地跟他拌上兩句嘴能讓他清醒些。
當行到一間門號“1783”的病房時,凌光被裡面的病人稍加引了。那是一個年紀不過四、五歲的小女孩,身穿病服,由她母親陪著。房內很冷清,不像別間病房那樣人來人往、花籃滿擺。照理說,按他們這市一醫的腦科病房‘檔次價位’,能住這裡的病人非富即貴,最不濟也都會有上些微家產,這種身份的限定註定了他們的病房定是不會寂寞的。當然了,凌光注意的那間病房所指的“冷清”只是說這間病房的外在現象。眼前這兩母女明顯沒有因為那種市儈之風表現出任何的頹喪,那陪著女兒唱著兒歌的母親臉上掛著抹不去的笑容,不過,凌光可以看出在這笑容的背後隱藏著淡淡的哀傷。
總之不管怎麼說,這間病房內的‘另類’引起了凌光的好奇,他也總是有意無意的在這母女二人的房門前來回踱著。
“凌醫師早。”一名護士走過來向凌光問好。
“恩恩,你早。”凌光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著,突然,他扭身過來問道:“對了,1783的病人患得是什麼病?”護士恭聲道:“化膿腦膜炎,左腦還有顆腫瘤。”凌光聽罷,習慣的擺起了動作,抬起右手放於耳邊,再問道:“為什麼不給孩子用抗生素?”
“陳教授給他做過錐刺檢查,但是無法用藥,病人的兩腎都有衰竭現象。”那護士答道。
“什麼?那就不用藥了嗎?”凌光奇道。
護士點頭應是:“陳教授說孩子以前點滴使用過多才導致腎臟衰竭,如果再用藥腎臟可能就會壞死。”凌光點了頭,沒有說話。
護士走後,他又不自覺的望了望房中的孩子,嘆了口氣,旋又似想到了什麼,問小木道:“你有辦法沒?”小木:“沒有,那孩子的生命只剩一週不到了。”
“啊!不能用藥,難道不能給他做手術嗎?”凌光驚呼一聲。
小木:“你真蠢,連抗生素都不能用,還動手術?病人的腎臟已經衰竭,如果強行動手術,就算是治癒了她腦部的病症,她也會因腎臟衰竭而即死。”
“哎…”凌光嘆了口氣,道:“難道就這樣看著她等死嗎?她才多大呀。”小木無奈道:“沒辦法,如果在我們那裡,可能還有辦法醫治,但是在這裡,本想都不用想。”凌光聽說小木也沒法救她,當下便死了心,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能救那孩子的人了。
“要不,我乾脆去對孩子的母親實話實說算了,看她們那樣子,生活狀況一定很不好,無謂再在這裡費錢了。”凌光道。
小木:“這是最好的方法。”
…
推開那母子的房門,凌光走了進去。
母親微一錯愕,旋即便看到了凌光身上的白大褂,放下了懷中抱著的孩子,笑著對凌光招呼道:“您好。”凌光楞楞地回了句:“哦,您好。”正坐下,那孩子從上蹦了下來,蹦蹦跳跳得來到凌光身旁,伸出她的小手拉起凌光大手甜甜地叫道:“大哥哥,你是誰呀?”
“小櫻,真沒禮貌,叫叔叔。”母親輕責了一句。
“呵呵,沒關係。”凌光愛憐的抓起孩子的小手,摸著孩子那束可愛的馬尾辮說道。
“呵呵,這孩子讓我慣懷了。”母親笑道。
拉起孩子抱在懷中,凌光坐到了病上。
“不知道小櫻的手術被安排在什麼時候?”凌光方一入座,孩子的母親便略顯焦急地問道。
手術!凌光聽她說後心裡“咯噔”一下。這孩子不是不能動手術嗎?他確信小木不會說錯,且照理說來他們醫院也不會不知道這孩子不能動手術。為他主治的大夫可是個教授呀,要不是診斷失誤,那就是那位教授在騙母女二人,騙取她們的住院費!若是前者,那凌光只好罵他一聲“誤人子弟”可若是後者,那除了“你他媽個王八蛋”外,凌光便不知說那教授什麼好了。
“這個…這個…”凌光支吾以對。
“怎麼?!又有什麼問題了?我們已經等了快一個月了。”母親焦急道。
一個月!凌光又是一驚。在市一醫一個月的花銷就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定是不菲了。
孩子母親又道:“我已經一個月都沒去上班了,自從知道孩子有了這病,他爸爸也不管他了,撇下我們母女二人自各去了外地,家裡的存款也花得差不多了,如果再不為孩子動手術,我怕我就撐不下去了。”語氣中充滿傷。
聽那母親說完後,凌光同時想到了他那拋棄了自己的母親,心中一陣不滿,不衝口而出道:“他父親簡直不是人!”說完方知失言,忙不迭道歉。
孩子母親苦笑一下,道:“沒關係,他父親我已經不指望了,你們醫院有難處我也知道,不催你們,只希望能快點為她做手術,這孩子是我唯一的希望,是我活下去的支柱…”母親話一出,凌光終是把他進門前的勸言咽回了肚中,他實在無法出口。
母親又道:“對不起,我好像說得有點遠了。”凌光忙道:“不打緊,不打緊,我回去再研究研究,儘快為孩子安排手術。”母親聞言後,在她那滿面愁容的臉上擠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那就麻煩您了。對了,還沒請教貴姓。”凌光:“免貴,姓凌。”
…
出了病房,凌光心內平添了一層淡淡的哀傷,他‘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小木嘆了口氣,道:“我理解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