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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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是奉誰之命?”江珊問。
江萬山道:“你想不到。”江珊道:“我想不到?”江萬山道:“‘西山書院’的南宮先生。”江珊道:“‘西山書院’的教書先生?”江萬山道:“不錯,南宮遠!”江珊道:“一個教書先生怎麼會…?”江萬山道:“他就是佛、道、儒、神、仙、鬼、狐裡的儒。”江珊叫道:“怎麼說,他就是…”江萬山道:“不錯!”江珊道:“以前怎麼沒聽您說過?”江萬山道:“我也是才知道他在京裡主持‘西山書院’。”江珊道:“您怎麼會聽他的?”江萬山道:“‘西山書院’是王爺統率下的一個秘密機關。”江珊叫道:“這麼說,南宮遠也是…?”江萬山道:“不錯,跟我一樣,只是職位比我高得多。”江珊道:“怎麼一個書院會是秘密機關?”江萬山道:“朝廷認為,會造反的,一是武林人,一是讀書人。”江珊道:“原來如此!”郭解道:“老人家,這個南宮遠,是揣摩上意,擅自做主,還是奉命行事?”江萬山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江珊道:“問南宮遠不就知道了?”江萬山忙道:“不能!”江珊道:“不能?”江萬山道:“一問他就知道是我。”江珊道:“那是一定。”郭解道:“老人家,我不能不問他。”江萬山道:“你剛說過,我是小珊的生身父,王爺跟郡主則是你的好朋友,問了又如何?”郭解道:“可是這個南宮遠,他什麼都不是。”江萬山道:“你是說…?”郭解道:“他若是奉命行事,那不怪他;他若是揣摩上意,擅自做主,那就另當別論。”當什麼別論,郭解沒說。其實不必說,想也知道。
江萬山道:“他是那個儒。”郭解雙眉微揚:“七大高人裡的另幾位,我不是沒有見過。”不錯,包括江萬山。
江萬山道:“我知道你修為高絕,可是南宮遠跟我們幾個有點不一樣。”江珊道:“怎麼不一樣?”江萬山道:“佛、道我不清楚,可是他比我們這四個的修為都高,不然同列七大高人,他在官裡的職位不會比我高那麼多。”江珊忙望郭解,郭解道:“就算是佛、道,我也要碰上一碰。”江萬山道:“可是我…”郭解道:“老人家放心,我不會讓他動你的,憑我有那麼兩個朋友,他還不敢不聽我的。”江萬山道:“可是你那兩個朋友…?”郭解道:“我那兩個朋友怎麼了?”江萬山道:“我是說,你找南宮遠,你那兩個朋友樂意麼?”郭解道:“老人家認為,我那兩個朋友會不樂意?”江萬山道:“你不要忘了,南宮遠不管是奉命行事,抑或是揣摩上意,擅自做主,他都是為了主子。”郭解道:“我明白老人家的意思了,老人家是說,我那兩個朋友會護南宮遠?”江萬山道:“不錯!”江珊道:“那麼這樣的朋友也就算不得什麼朋友了。”郭解道:“小珊說的不錯,我那兩個朋友,必得在我跟南宮遠之間作抉擇。”江萬山道:“萬一他們的抉擇是南宮遠…”郭解道:“正如小珊所說,這樣的朋友也就算不得什麼朋友了。”江萬山道:“到了那個時候,你可以跟他們絕,我可就慘了。”還是真的,追究起來;頭一個倒黴的就是江萬山。
郭解道:“我不認為我那兩個朋友會不要我這個朋友。”江萬山道:“凡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郭解沉默了一下:“老人家,我不能不找南宮遠。”江萬山道:“我總是小珊的生身父。”他這是要郭解為小珊著想,看來他是有點孬!郭解沒說話,叫他說什麼?江珊叫:“爹…”江萬山道:“小珊,難道你能叫他去找南宮遠?你不是不知道,一旦南宮遠怪我洩密,我沒有活路,江家的基業也全完了。”這是實情!江珊臉一寒:“誰叫您殺人,您既然做了,就該當!”江萬山臉一變:“丫頭,這是你該說的話麼?”江珊道:“我說的是理!”江萬山道:“不顧自己的基業,把自己的爹往刀口上推,這叫理?”江珊道:“殺人的總是您!”江萬山道:“我總是你爹。”江珊道:“可是讓您有家破人亡之厄的,不是我這個做女兒的。”江萬山道:“你要是讓他去找南宮遠,跟你親手殺你爹,有什麼兩樣?”江珊道:“他是他,我是我,我管不了他,我又憑什麼管他。”江萬山直點頭:“丫頭,你真好,真是我的好女兒,我養對了你了。”江珊冷笑:“以往您把這個女兒當什麼,您自己清楚。”
“你…”江萬山臉鐵青,揚手要打。
江珊沒動,一動沒動:“您打,您打呀!打了我只會讓我更寒心。”江萬山收回了手,轉望郭解:“那就看你了!”這就讓郭解為難了,江萬山是江珊的生身父,他怎麼能不為江珊?他一時沒說出話來。
江珊道:“難道他就就此罷手不成?”江萬山道:“我不說了麼,那就看他了。”江珊道:“您這是我!”她揚掌拍向自己天靈,郭解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小珊…”江珊道:“讓我死,死了我你就不必顧慮這、顧慮那了。”郭解霍地轉望江萬山:“老人家…”江萬山道:“她說我她,以我看,她的不只是我,你也有一份。”郭解神情猛的一震,只聽江珊道:“不錯,郭解,你要是再顧我,你就是我死!”江萬山驚怒叫道:“丫頭…”郭解也叫:“小珊…”江珊道:“你要是為了顧我,而能置朋友冤死的一條命於不顧,你算什麼?”郭解沒說話,江珊道:“你聽見了麼?”郭解雙眉陡揚,霍地轉望江萬山:“老人家,我必得找南宮遠。”江萬山驚聲道:“難道你真能不顧…?”郭解道:“老人家,如今我明白,什麼才是真為小珊了。”江萬山驚容大叫:“小珊,你這個不孝女,你害死你爹…”江珊反手拉住了郭解:“郭解,咱們走!”她拉著郭解往外就走,江萬山還在罵。
江珊拉著郭解出了堂屋,江萬山追出來罵。
江珊拉著郭解騰身而起,飛而去,遠了,終於聽不見了。
江珊拉著郭解飛馳,沒停!郭解道:“小珊,你這是…”只聽江珊道:“咱們這就上‘西山書院’。”郭解反手拉住了江珊,兩個人停了下來,江珊道:“怎麼了?”郭解道:“小珊,難道你真能不顧…?”江珊道:“我說已經很清楚了。”郭解道:“小珊…”江珊道:“你說必得找南宮遠,難道你說的是假的?”郭解道:“我…”江珊道:“我說的可不是假的。”郭解道:“小珊,我怎麼能不顧他是你的生身父?”江珊道:“為了我,你就能不顧朋友冤死的一條命?”郭解道:“‘鐵血會’的事,本來就跟我無關。”江珊道:“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查?別忘了,她是因為你冤死的。”郭解道:“可是為了你…”江珊道:“郭解,你要是這麼個人,還值得我把自己託付給你麼?”郭解道:“小珊…”江珊道:“難道你真要我死?”郭解沉默了一下:“小珊,如今你不顧你爹,將來你會痛苦一輩子。”江珊道:“我想到了,可是如今我要是顧了我爹,將來我也會痛苦一輩子。”郭解道:“兩種痛苦不一樣,你爹是你的生身父。”江珊失的香閃過了,一絲搐:“我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叫他做了,既然做了就該當,我既是他的女兒,就該承受。”郭解道:“可是…”江珊道:“不要再說了!”郭解住口不言,江珊道:“現在就跟我上‘西山書院’去,不然你就在這兒給我收屍。”郭解神一轉肅穆:“小珊,我聽你的,咱們走!”江珊失的香邊泛起了一絲笑意,她又拉住了郭解:“走!”兩個人又騰身而起。
“西山書院”顧名思義,當然在“西山”
“西山”在京郊,在京西郊,離京城不遠。
“西山”是一個風景很美的地方,京裡的人經常來此遊覽,有幾個處所,分別適宜在不同的季節遊覽,遠近馳名。
風景好的地方,當然適宜讀書,在這種地方設書院,那是最恰當不過了。
適宜讀書,那是適宜真讀書,要是掛羊頭,賣狗,那可糟蹋了這個好地方。
“西山書院”就建在“西山”山,背倚山峰,兩邊是兩片茂密松林,風過處,松濤陣陣,到了這個地方,令人塵念全消。
相當大的一個院落,兩邊雪白的圍牆上各四個大字:“西山書院”門頭上橫額黑底金字,字也是四個:“西山書院”兩扇大門開著,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聲息,只有陣陣的松濤跟偶而一兩聲悅耳的鳥鳴。
山登上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當然,那是郭解跟江珊。
兩個人在門前石階上停住,看看、聽聽,江珊道:“怎麼聽不見人聲?”郭解道:“許是正歇息。”大概,這時候正晌午,午飯剛過,不正是歇息時候?江珊道:“真是個好地方。”郭解道:“要真是讀書的地方多好。”江珊道:“但願能有幾個真正的讀書人。”郭解道:“總會有幾個。”江珊道:“我還是頭一回,聽說有這麼個地方。”郭解道:“要是知道的人多,它就稱不得秘密了。”江珊微點頭:“也對,走吧!”兩個人順著石階往上走,都進了大門了,還聽不見人聲,看不見人影。
江珊低聲道:“一點都不像。”郭解道:“什麼?”江珊道:“咱們都進來了,還沒人現身攔咱們,那像個秘密機關?”郭解道:“這才像書院!”不錯,江珊沒再說話。郭解道:“我來讓他們現身。”兩個人又往裡走了些,到了院子中央,郭解揚聲道:“有人在麼?”一定有人在,可是沒人答應,郭解又問了一聲,才見有人現身。
那是個中年人,一身儒生打扮,他也問了一聲:“誰呀?”這是隨口一問,其實他看見郭解跟江珊了。
郭解舉手一拱:“打擾諸位靜息!”那中年儒生答了一禮:“好說,兩位是…”郭解道:“特來拜望南宮夫子!”中年儒生道:“兩位怎麼稱呼?”郭解道:“這位姑娘姓江,我姓郭。”中年儒生道:“江女士、郭先生!”郭解道:“不敢!”中年儒生道:“兩位從那裡來?”郭解道:“我二人從城裡來。”
“兩位要見南宮夫子是…?”
“學問上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要請教南宮夫子。”
“原來是…兩位來得不巧,夫子正在歇息。”
“不敢打擾夫子靜息,我二人恭候!”
“那麼請往客房待茶。”中年儒生舉手肅客,郭解又一拱手:“有勞了,謝謝!”二人跟著儒生走,到了西邊一間屋,進屋看,是間小客廳,不愧是書院的待客處,雅緻、簡樸、乾淨。
中年儒生讓二人坐,又給二人倒了茶,微欠身:“兩位請在此稍候!”他走了,郭解、江珊互望一眼,不說話,只喝茶。
約摸盞茶工夫之後,那中年儒生又來了,一臉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