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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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實習教室的牆面很不一樣，不是白漆粉刷，而是一塊又一塊的方形白磁磚，很像法醫解剖室的解剖臺，也像傳統老建築裡的浴室；教室有大片落地窗，本該光線充足，偏窗簾是黑的，長時間的拉合，掩住了外頭陽光。

“每次進來都覺得陰森森。”林雅淳穿上防護衣，戴上手套，抱怨了句。

“但是窗簾拉開的話，經過的同學可能會被嚇到，尤其不是我們這科系的，肯定要收驚。”遊詩婷把長髮盤起，戴上防護帽。

“這樣說沒錯啦，但一定要搞得這麼可怕嗎？不是聽說臺北有家醫院就打造了五星級的空間？”

“五星級？”推上的大體倏然坐起。

“哇！”林雅淳驚叫出聲，巴了對方後腦勺一記。

“死阿泰！你突然爬起來會嚇死人你知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屍…”阿泰好委屈地摸摸後腦殼，身上白布滑落，**的口有幾微卷小，不算，倒是有點滑稽。

“我只是想說，學校不可能給我們五星級實習教室啦，哪有那麼多經費。是說你膽子也真小，我坐起來都能嚇到你。”

“你現在是大體ok？大體是不會說話的ok？”林雅淳被嚇得不輕，不肯放過教訓同學的機會。

“你以後幫大體化妝化到一半，他突然開口問你午餐的魚好吃否，或是像你那樣爬起來，你不怕嗎？”

“你聽過假死沒？有人是被誤判死亡的，蓋了白布後，又爬起來問家人發生什麼事的，這事情真的發生過，萬一你將來遇到這種情況，你要被嚇嗎？我這是給你機會教育。”

“喔唷，啊你們是好了沒？”隔壁推上的大體悠悠出聲:“我躺很久了，這很難睡，我現在痠背痛的，可不可以快一點？”側過身，掌撐起下巴。

“掯！以後來發明獨立筒棺木好了，這麼難睡怎麼有辦法一路好走啊。”

“陳潤升，你這想法不錯，但是可以請你躺好嗎？我要開始練習了。”遊詩婷臂上掛了條大巾，站在陳潤升雙腳正後方。

她的大體模特兒聽話地躺下，她便依著步驟開始進行練習－－首先，檢查身體有無缺陷。

她走到推一側，看向陳潤升的臉，然後是脖子、、手、腹部，一直到腳掌皆檢視過一遍；當她從一旁工作臺拿了片布回到推旁時，就見陳潤升睜大眼睛看著她。

“看什麼？眼睛還不閉上。”遊詩婷揚揚布。

“再看，就包你的頭。”陳潤升咧嘴笑。

“哪個頭？”

“就是說嘛，是大頭還是小頭？”隔壁那接著問，然後是猥瑣笑聲。

“你們實在很低級欸。”遊詩婷瞪了兩人一眼，手伸到大巾下。男人都這樣，三兩句不離黃。

“是你先說要包我的頭啊，你現在不是正在做？”垂眼看著那把手伸進他腹下、正在解他身上那件布的女側顏，陳潤升不怕死地說。

“拜託一下，你們專業一點ok？這樣子怎麼練習啊，萬一考不到執照以後怎麼找工作？”林雅淳一面進行手中工作，一面提醒。

“我本來只是想問遊詩婷，她嘴巴那是什麼口味的，很香啊，結果還沒問就先被她兇了。”

“誰叫你盯著我看。”遊詩婷睨了眼她的大體模特兒。

“我看它像橘，在猜是水桃還是柑橘味。”

“猜這做什麼？”

“想象一下吻你是什麼滋味。”陳潤升很認真的口吻。

遊詩婷呆了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