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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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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曙亮的家中,他垂頭喪氣地頹然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他已經知道段慶波被槍殺的消息,他實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事情越來越惡化了,要怎麼辦呢?

孟欣煮了一壺咖啡,給自己的丈夫端過來,可即使是濃香的咖啡也不能緩解室內沉悶的氣氛。

孟欣啜了一口咖啡,她看起來比自己丈夫冷靜得多,語氣淡淡地說:“他的死也不能怪我們,我們能怎樣呢?我試圖從馬洛娃那裡借點錢,可是她拒絕了,倒和她沒什麼關係,主要是她那煩人的哥哥,他一錢也不借給我們,所以我們總要想我們的法子。”王曙亮抬起佈滿血絲的臉說:“可是他死了~~~”孟欣抬起頭,猶豫半天,終於開口說:“他不是你~~~”王曙亮眼神怪異地看著孟欣,堅決地說:“怎麼會是我?我怎麼會殺死他?”

“可是案發那天你去找過他。”王曙亮無比沉重地說:“是的,這個該死的傻瓜。他給我打電話說他想停下來。這個愚蠢的笨蛋,難道他不知道我們已經卷了進來本無法退出嗎。於是,我去他的住所找他,想勸他理智一點。可是他本就不聽我的,情緒很低落,於是我就走了,準備到第二天早上再去勸勸他。我怎麼知道就這會功夫他就被害了?”

“可是我們作了偽證,我也想或者那個叫魯安平的人真的死在敘利亞,畢竟我們沒有什麼真憑實據。”王曙亮抬起頭,以一種堅毅而決絕地眼神說:“即使是這樣,我們也只能硬著頭皮走到底。”桌上的手機響了,王曙亮看看號碼,眉頭擰成了一片疙瘩,又是患者家屬打來的。自從那次醫療事故後,他通過私人關係和患者家屬達成協議,在這個月底就要把前期的50萬打到患者家屬賬戶上。現在離月底沒有幾天了,如果做不到這些,他可能真的要吃官司,自己多年的名譽也將付之東

手機一直響個不停,王曙亮也不敢接,孟欣乾脆把手機給關了。然後她站起來,瘦的身體在臥室轉了一圈然後說:“如果馬洛娃現在死了多好,這樣遺產直接就給我們了,我們的後半輩子都會衣食無憂。”孟欣的目光透著寒如尖刀般的光,刺得王曙亮有些心驚膽戰,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你想怎樣?”

“我聽說馬洛娃長期失眠,一直在你們醫院開安定,我們只要製造一起事故,一起看起來很自然的事故就好。”

“你是說~~~”孟欣沒有說完,但王曙亮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據我所知,明天她又要去醫院做定期檢查~~~”經過鑑定,照海明確敲詐者張賓,也就是王曙明和楊瑩請來的表弟景濤確實是死於意外。這也證實為什麼女服務員在隔壁從沒聽到張賓承認自己就是魯安平這條信息是正確的,他只是說魯安平有可能還活著並藉此想敲詐300萬。而馬致遠也真的上當了,他在當晚準備300萬給張賓送去。但等他過去的時候張賓已經死了。事實是在他去賓館之前,楊松林準備單獨會會敲詐者,可是等他見到敲詐者的時候發現他竟然是姐夫的一個遠房表弟。於是他們發生了爭吵,楊松林一怒之下用力推了張賓,張賓就這樣陰差陽錯地倒在斧子上面死了。

目前的問題是既然張賓真的不是魯安平,那麼段慶波何以指證他就是魯安平?為什麼要作偽證?又是誰殺死了他?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馬致遠不是兇手,他終於可以回‘白屋’,而且他和許飛虹的情也在這幾天內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完美勝出。

涵冰開著‘蝰蛇’只用了五分鐘左右就到了‘石南村’。蜿蜒的車道沿著一個斜坡往上走,下了斜坡就是漂亮的‘白屋’。

‘白屋’裡聘請了一個女傭,女傭開了門,看到?u鶴和涵冰似乎很驚訝,同時還有點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讓她們進來。客廳角落的落地鍾噹噹地敲著,剛剛敲過九點。可是馬洛娃還沒有起。涵冰毫不客氣地說她們找馬洛娃有緊要的事情,要她快點下來。

女傭猶豫著將她們領進客廳,自己上樓去了。?u鶴四下望望。她在心中比較這個客廳和王曙亮的家。王曙亮的客廳極具個人特,強烈反應出女主人的個。‘白屋’則毫無個人特,只*地顯現主人的財富,雖然其中不乏高級的品味。可見王曙東非常注意品味,這裡的一切都質地良,可是此外本嗅不出女主人的個人特。馬洛娃似乎沒有在這棟豪宅上印上她自己的任何個標記。她住在‘白屋’,就像一個外國人住在五星級酒店,隨時都準備撤離。?u鶴正在想:“既然馬洛娃是‘白屋’理所應當的主人,為什麼客廳連張她的照片都沒有。這倒像她剛看的一集《美女與野獸》。在文森特的房間裡就是這樣,一件個人物品都沒有,他準備隨時背上行囊逃跑。那麼馬洛娃是為什麼呢?難道她~~~”這時,那個女傭跑進客廳,剛才猶疑的神不見了,她變成一個驚慌莫名的中年婦女,結巴著,哽咽著,卻說不成話。

“哦,哦,馬洛娃,馬洛娃,樓上~~~她不好了,她不說話,我叫不醒她,她,她的手好涼~~~”?u鶴沒等她說完,立刻轉身,跑出客廳,涵冰和女傭緊隨其後。她們快速衝到二樓。女傭指著面對著樓梯口的一扇門,門是開的。

這是一間很漂亮的臥室,陽光穿過開的窗戶瀉屋內,照在漂亮的淺土耳其地毯上。

馬洛娃躺在一張雕花紅木大上,外表看像是睡著了。她那又長又黑的睫落在雙頰上,頭很自然地埋在枕頭裡,一隻手上還握著一張成一團的紙巾。她看來就像一個剛哭完又睡著的傷心女孩。?u鶴舉起她的手,摸摸她的脈搏。那隻手冷得像冰,她又低頭聽聽她的呼,是的,她死了好一陣子了,應該是在睡夢中死去的。

“那,那怎麼辦?”女傭驚慌失措地問。?u鶴走到邊的桌子上,迅速寫下一個號碼說:“給他打電話,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過來的。”女傭接過紙條,蹣跚地下樓去了。而?u鶴此時已經注意到桌前的椅子被推向一邊,桌上擺著一個翻開的記事本,裡面夾著一張紙,上頭用稚氣的筆跡潦草地寫著她的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