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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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卻跟他稱兄道弟?”
“是。”
“還跟他把酒言歡?”
“是。”她一連問了三次,他也很肯定的回答了三次,毫無猶豫,不拖泥帶水,讓她再度驚訝得瞠目結舌,但不一會兒便憤憤地拉下瞼。
“你唬誰啊!我才不信!一點也看不出來你們是仇人!”說是酒朋友還差不多,她認定了他在胡說八道,誰會跟自己的仇人飲酒作樂,還相談甚歡。
墨青雲早知她會有此反應,態度不慌不忙,神情不動如山的說道:“是仇人不一定要讓對方知道,心中有恨不一定要表現在臉上,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等待時機,必須要有耐。”他目光如炬,直直的看入她的眼,一番話說得透澈凜然,也表明了他的意圖,她若是聰明人,就該明白這話的道理。
連水瑤很意外會聽到這番剖白,她是生氣沒錯,但並不糊塗,從他的話中得知了他臥薪嚐膽的意圖,同樣視田廣廷為仇人,同樣有著血海深仇,但他選擇保存實力、韜光養晦,令她心中訝異不已。
這男人,是有計劃的。
“我說完了,換你了。”他突煞轉了個話題,將矛頭指向她。
她愣住。
“我?”他的眼神突地轉為銳利,沈聲質問。
“你可知道今你如此衝動,差點就白白犧牲了。”被那犀利的目光一瞪,讓她沒來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威嚴的表情和語氣,擺明了指責她的不明智、做錯了事,等著她懺悔。
她的傲骨讓自己拒絕低頭,忿忿不平的反駁。
“那又如何?告訴你,田廣廷也是我的仇人,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要不是你出手阻止,我早就殺了那臣。”
“你不能殺他。”
“為什麼?”她不服氣的反問他,只准自己報仇,卻不准她去殺田廣廷,這是什麼道理?她倒要聽聽他的理由。
墨青雲站起身,緩緩走向她,每走一步,便說一句。
“殺他,只是一命抵一命,被他陷害的人命可有好幾百條,人死不能復生,真正能讓死者安息的,是替他們洗刷冤屈,討回公道,如此一來,才能告死者們在天之靈,你說是嗎?”說到最後一句,他的人已經來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盯住她。
“這…”她一時語,自從家破人亡後,她一心只想報仇,並未深想到這一層,他這一席話說得頭頭是道,讓她無從反駁,不自覺咬著瓣,低著頭,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反駁他。
見她說不出話來,他就當她是聽進去了,語氣也放柔了些。
“把田廣廷給我,你的仇我會一起報,你不可以再擅自行動,明白嗎?”她抬眼瞪他。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因為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閃失,水瑤。”當他溫柔的叫出她的真名時,諉她渾身一震,驚訝得再度抬眼。
他…他叫她什麼?水瑤?他怎麼會知道她的真實身分?
從她震驚的表情,墨青雲便明白自己的判斷沒錯,她就是連水瑤本人。
“戶部侍郎連碩望大人是你爹,你是連大人的千金,這些我都曉得了。”他一字一字清楚的告訴她,他不但知道她是誰,還把她的身家背景,以及她爹爹當什麼官,都查得清清楚楚。
原來他早知自己的身分了,還知道得這麼清楚,既然如此,她也沒什麼好隱瞞了。
她深了一口氣,坦然的回答。
“沒錯,我是連水瑤,不是施青兒,很抱歉騙了你,事實上,真正的施青兒已經病死了。”原以為他聽了會有驚訝的反應,誰知他只是一派輕鬆的回答。
“我知道。”她再度愕然。
“你連這也知道?”他逸出一抹笑。
“是的。”她越來越搞不懂嚴霸天這個人,他讓她太意外了,這人可不光是個老,其實是個莫測高深的人,早知她的底,卻不動聲,縝密的心思令人難以預料,所幸,他不是田廣廷的人,否則會是個可怕的對手。
連水瑤壓下心中的驚異,收回心神,對於這男人,心中升起更多的疑惑,狐疑的問他。
“既然你知道了,為何沒找我質問?”
“人都病死了,還有什麼好問的。”他丟了這麼一句,就轉身走回邊坐下,而她忍不住追過來問。
“她才是你要納的妾呀,難道你一點都不關心她?”
“不會。”回答得很乾脆。
她不死心的再問:“為什麼?難道你對她一點情也沒有嗎?”難道這男人真如傳言中那麼無情?她內心深處總不太相信那些謠傳,因為她覺到,嚴霸天似乎不是一個冷漠的人。
“我只知道,坐花轎入我嚴府的,是你。”說這話的同時,那墨黑不見底的眸子直直鎖住她的眼。
這話讓她一呆,料不到他會這樣說,當發現他的目光變得幽深時,她的心跳也莫名加快,清楚的瞧見他眼底燃起的慾火:心下一驚,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可她才一有勤作,嚴霸天已伸手圈住她的,將她的人帶回雙臂收攏的懷抱。
她心慌意亂,紅雲飛上兩頰,雙手抵著他硬實的膛,驚惶羞怯的瞪著他。
天!他要跟她圓房了嗎?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呀,雖說是她坐著花轎入他嚴府沒錯,可是她不是施青兒呀。
“你不可以這樣,我不是施青兒。”她慌亂的提醒他,見他不但沒有停手,而且還動手解開她的衣襟,對她的話聽而不聞,讓她更急了,只能想盡辦法說服他。
“既然你知道我是戶部侍郎大人的女兒,就該明白我乃待罪之身,是朝廷要犯,更不該收我為妾,不如你放我走吧。”她的語氣可說是哀求了。
“別動!”他突然喝令,讓她一呆,人也乖乖的不動了。
見她沒再掙扎,他才緩聲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好了沒有。”原來,他脫她上衣,是要檢查她手臂上的刀傷,而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樣大發,想要吃了她。
他的行為舉止總教她摸不透,更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只得紅著臉,任由他為自己卸下外衣,出細的藕臂,讓他檢視自己的臂傷。
他這樣肆無忌憚的看著她的身子,讓她好生害羞。
嚴肅的目光轉移到她臉上。
“可有按時換藥?”她輕咬了下,才回答。
“青荷她們每都按時來幫我換藥的。”瞧他擰眉的樣子,怕是不太滿意她傷口癒合的程度,不過是刀傷,未傷及骨,需要看這麼久嗎?她到自己的臉好燙。
墨青雲審視傷口後,才開口。
“昨進來好幾批新藥材,其中有一批是從南國海運送來的,據說對傷口療效極佳,能很快癒合,不留下疤痕,明我叫她們換這種新藥試試。”又來了,明明應該很魯霸氣的他,又突然變得這麼溫柔,跟先前判若兩人,讓她非常的不習慣—也不是說她喜歡他魯,而是她深深覺得溫柔的他更加讓人摸不著頭緒,有一種無法抵抗的魅力。
“留下疤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必這麼麻煩。”她忍不住說道,因為不想欠他,也不要他對自己這麼溫柔,這樣會讓她到困,也討厭自己對這樣的他到小鹿亂撞,所以故意賭氣的說出這句話。
她都不在乎命了,還會在乎身上多幾道難看的疤嗎?
“但我在乎。”他說道。
這話讓她無端升起莫名的惱恨,原來他是容不得女人身上有疤的,看了礙眼是嗎?
“既然在乎,何不把我休了。”她挑釁的回他,果然引得他厲眼一瞪,面不悅,緩緩移近的臉龐夾帶著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