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愛承歡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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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扇窗，是厲仲謀的房間？

她仰視他，他知不知道？

吳桐決然揮去腦中的這最後一點奢望，開始恢復理智，開始思考，她現在能去哪裡？

吳桐抱了抱胳膊，渾身都是冷的。口袋裡的電話這時候又開始震動，她摸索著按鍵，直接掛斷了。

如果，愛情註定只能在回憶裡堆迭，那麼不如決絕些，向愛情告別。

她在這裡，對著不確定的那一扇亮著燈光的窗，心中默默說著:再見…

打斷吳桐的，是一個略微有些不滿的聲音:“為什麼掛我的電話？”回頭看，吳桐頓了頓。

是向佐…

他手上還拿著手機，他看見她對自己笑了一下。

向佐愣了愣，因為她的笑，一絲生氣都沒有，彷彿是牽線木偶，只剩傀儡似的面無表情。

是錯覺嗎？

明明下的是雨絲，卻彷彿在下落中途變成了數不清的細密的線，連接著木偶的身體。雨絲斷了。線斷了，木偶，也死去了。

他似乎從沒見她開懷笑過，向佐心有慼慼，聲音不免帶著質問:“大半夜的不回酒…”質問的聲音斷了——向佐僵住了身形——吳桐走進了他的懷中。…“到底怎麼了？”向佐低頭，貼近吳桐的臉，極低極低的聲音問著。

她靠在他的懷裡，不說話，很安穩，向佐不再問，將下巴擱在吳桐溼透的頭上。雙手環住她纖細的。

此刻，很美好，向佐不敢說話，怕打破此刻的一切。

“我不想再一個人了…”

“…”

“今晚，陪我。”

…

情夜。

沉睡中的吳童童不知夢到了什麼，睡顏之上漸漸泛起甜笑。

厲仲謀站在落地窗邊、絢麗燈景前，靜默地菸，煙霧裊繞地上竄成一片灰，模糊了視線。

林建嶽齒緊合，看著這個處於明暗界處的男人近乎落魄的背影，覺得怪，可是哪裡怪，林建嶽說不上來，於是只剩無聲的嘆氣。

向佐在雨中摟緊懷裡這個女人，手指撫著她溼漉的背脊，以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吳桐在他懷中，心空的只剩一座空城。

“你…考慮清楚了？”她沒有點頭。

“不後悔？”她亦沒有搖頭。

向佐呼漸慢，她的人在他懷裡，那她的心又在誰那裡？

他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那…去我那裡？”向佐的音泛著一絲剋制的啞然，吳桐在他的注視下仰起頭來“陪我回去拿行李。”他安靜良久，並未回答，而是徑直牽起吳桐的手，朝酒店方向走去。

吳桐的手僵硬，他便握緊，緊到她再不能有半點掙脫的奢望。

煙的火星快要燒到手指時，厲仲謀耳邊響起門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