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血液中的玄虛。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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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整個過程究竟是如何“作”血又是如何被混沌海內的金氣團所收，這對於陳迅而言依然是個不得其解的思。就算他用上了隨身光腦中，地球最先進的分析技術也只是能夠找出點仙人血和普通人類血的不同之處，並不能藉此揭開整個秘密所在。

——仙人血和人類血的區別並不大，只在百分位的最後幾個小數點上有些輕微不同而已。

但這點“輕微”不同，卻非真正的輕微。以人與大猩猩的區別舉例，按照地球上最新基因庫的計算，這兩種相似程度按理說應該極遠的生物在基因鏈上，就只有極小的幾個片段中有著點最細微的不同。甚至連人類和阿米巴原蟲這種毫不相干的生物，相差度也不會過零點三。

仙人血和人類血之間的輕微區別，遠遠過人類基因和阿米巴原蟲基因的區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證明人類和仙人應該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物種，整體上區別應該大到毫無相似點才對。當然事實顯然絕非如此:仙人和人類的外貌，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或許孱弱的人類之所以能夠修煉成擁有無窮力量的仙人，真正的秘密就藏在這血裡吧。”陳迅端坐在雲層之上，目光透過濃郁仙靈之氣凝成匹練、彩霞俯視著下方那無窮無盡的疏風星大地，心中不知不覺已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寧:“但這血中的秘密，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解開的東西呢。”他神念注入游龍戒指內，逐一應著其中那九十多滴各不相同的金仙人血，只覺得每一滴都蘊含著令人無法探知的神奇玄奧之秘。而這些能夠帶給自己力量的血，也再不想從前覺般汙穢骯髒，反倒充滿了種極聖潔的覺。

這個…就是仙人力量的源泉嗎？

陳迅心念動間，一道明黃古玄經仙力就從混沌海內倏然出，化作牛針般形狀輕輕鬆鬆將自己右手食指的指腹刺破。然後，一滴和其他仙人同樣金的血，就從傷口中了出來。

這不是陳迅第一次看到自己渡劫成仙后的血，當初還在星港市中時和南柏雲切磋，就被對方那招纏蛇破穹轟得全身上下崩裂出無數傷口，金血照樣了滿地。

只不過之前無論那一次受傷，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仔仔細細地打量過自己體內出來的血。

純金，駐留在指腹上如珍珠如金粒，並不因為高空中獵獵罡風而有任何顫動，彷彿長在上面般。

陳迅的神念從混沌海內延伸出，仔仔細細地掃視著這滴血的每一個分子每一條鏈狀結構，雖然分析不出什麼但卻以最完善的方式“悉”著它。

出於某種擔憂，他並沒有將自己和唐星櫻的血算作仰融若耶佛陀所要求百滴仙人血的一份。但這會兒看著自己的血，陳迅倒是比之前用神念觀察其他仙人血時，多注意到了點東西。

這個…是…

一陣劇烈的心跳，和體內仙力如洶湧水般漲起漲落，就隨著他這點特別的注意而突然出現。

“怎麼回事？主人你情緒波動變得很厲害呢，沒事吧？”莫莫的聲音從腦中響起，陳迅卻病沒有平靜下來少許。他只是強撐著低低吩咐一聲，讓莫莫馬上把小青龍玉璃從眩光仙府中“抓”出來:這種突然而至的強烈情緒波動，也只有玉青龍才能緩解了。

果然。當小青龍從仙府中鑽出來，在空中盤旋一圈後親暱地貼到他身上，以粉紅小舌一下下著陳迅臉頰時，那股清涼溫潤的氣息就很快遍他全身也一絲絲地湧入混沌海真靈，將他原本因為巨大沖擊而產生的情緒波動平復了下來。

陳迅從來沒想過自己到了仙人境界之後，居然也會因為極度的震驚而心情波動如此。方才那心亂神搖全身仙力都在隨著波動情緒而紛亂湧動的情況，若不是有玉青龍及時輔助穩定下心神天知道究竟會變成什麼樣——並不是到了仙人境界之後，就不會走火入魔了的。

相反，以仙人的實力境界，若是控制走火入魔的話情形只會更失控，更可怕。

要想再像之前的唐星櫻般從入魔狀態掙脫出來，難度恐怕也是以幾何級數的度飆升。

他深深地了口氣，反手摸住小玉璃的腦袋溫柔地了它一會兒，然後才開始將散亂在身體各條經脈內的古玄經仙力一絲絲理順回來。這是個單調枯燥的過程，但就在這單調過程中陳迅的思緒也因為這重複工作而不斷沉靜下來。如果說之前冷靜是因為玉璃的玉石靈氣，那麼現在就完全是他自己控制了。

目光再度在指腹上掃過，心緒完全平靜下來的陳迅並沒有因為之前的極度驚駭而放棄探知自己這滴血。相反地，為了證實心中疑惑他甚至還以更仔細方式用神念一個原子一個原子地分析著這滴血。

每一個原子，都要被陳迅本身強大至極的神念掃描上數遍，而這其中的每一點玄虛也讓陳迅再度心驚不已。

怎麼…會這樣？

——他神念深入血中後，很清晰的看到這金血中的每一個原子上，都有個模模糊糊卻又神情生動衣袂翩然的人影。一個非常眼，但陳迅卻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的人影。

老…老媽？！

這在血的每一個原子上都出現的身影，赫然就是陳迅那在他十歲時候就早早去世的母親。

遊素蘭。

xxxxxxxxxxxxxxxxxx老媽什麼會出現在自己血的原子內？

而且還是自己渡劫成仙之後，全身血都自然而然轉化成金，才出現這種古怪之極的情形。就算對自己身極為悉的陳迅，也本說出不出為何會出現這種變化…更不清楚這究竟代表了什麼。

他有些瘋狂地直接從游龍戒指內取出一大堆血，用仙力控制著分別漂浮在自己身前虛空中，然後一滴一滴的開始仔細探查起內部原子結構，想看看是不是每個仙人血的原子上都有個人影。

結果當然讓他完全失望:每一滴從不同仙人身上收集來的血，原子結構上都乾乾淨淨地毫無雜質。別說什麼人影鬼影，就連除了血之外的第二種成分都不存在。

那麼…這種事就是自己的特例了？

陳迅再度穩定下心神，神念進入到自己金血之內，仔仔細細地觀察著每個原子上都有的虛影。

長，消瘦的肩膀和細如弱柳的肢，還有那無時無刻不在的溫柔博愛氣質。

除了母親之外，這世界上無論是人間界還是仙界，又還有哪個女人會擁有這般悉的的特質？

一股難以抑制的孺慕之思，突然從陳迅心底最深處升了起來。

母親的音容笑貌，以前賴在她身邊呀呀作語地撒嬌，被她抱著走遍老宅每一個院落…這些回憶全部都不可抑止地出現在了腦海裡。每一個場景都如同褪了的舊電影照片般，夢幻而真實。原來這麼久的時間過去，自己還是沒有忘記那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女人。還是沒有將幼年失親的痛楚，徹底忘記。

會不會是因為骨子裡的太過思念，才令得自身金血原子內，充滿了老媽的烙印？

不對，太荒謬了。這念頭才升起，陳迅就馬上自嘲地笑了笑將它直接否定掉。

那麼…是不是因為古玄經的緣故？

想著這點時陳迅眼神稍亮了亮，下意識地覺得這個可能頗大。

哪怕到了現在，自己身為仙界宇宙一個和算是頗為強大的仙人時，他回憶起記憶中的母親來也依然存在著許多疑點。甚至用現在的眼光去回憶老媽的狀態，都覺得彷彿身處雲裡霧裡般不清不楚。

要想清楚老媽到底是否修煉過古玄經，到底是不是屬於修真者這一特殊群體，都無法確定。

這種情況就只有他面對丹羅仙境界的高手時，才會出現。

當然這並不表示自家老媽也一定是仙界丹羅仙級別的高手，更大的可能還是因為遙遠記憶太過混亂，才令得自己無法回想起老媽到底是不是修真者…或者仙人高手。

“應該不是的可能更大些。”陳迅突然嘆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地將手指上那滴血彈散在空氣裡:“畢竟只要是修真者，哪怕還不是仙人，基本上都沒有任何病死的可能。當年老媽生病我一直在病邊陪著她，也沒有注意到過任何不同尋常之處。”應到主人的落寞心情，游龍戒靈莫莫不知道該怎麼安主人，只是輕輕地在他腦中哼起一溫柔婉約的小調來。柔柔而略帶沙啞的聲音中，千迴百轉的調子彷彿穿過宇宙穿過空間，穿過那藍天白雲和遙遠的時間，帶著陳迅回到了小時候…回到母親抱著自己，在細雨天氣裡走遍老宅的那個時刻。

陳迅的心神也慢慢放鬆下來，沉浸在這個令自己無法釋懷的環境中，嘴角出個微微的笑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

終於從這種溫柔情緒中“醒”過來的陳迅，先輕輕吐出一口氣後，才讓莫莫停下那低聲唱。

“這是什麼歌？”他問道。

“不知道，以前聽老主人唱過的。”莫莫似乎還身處那溫柔環境中，聲音還是柔柔輕輕的:“只聽過一次，就是在眩光仙府建成的那天唱得。我雖然只聽了一次，但卻已經記住了。”同樣，陳迅只聽了一次…也已經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