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我們可以不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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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由主管幹警據你平時的生活表現和勞役情況給每個犯人打分，三個月評一次“處遇級別”監獄裡的犯人分5個處遇:級、級、級、級、級。三個月的分數達到30分或以上的就可以享受級處遇，25——30分（不含30分）的則是級，依次類推。分數就是犯人的生命，因為到年終的時候，只有拿滿120分的犯人才有資格被上報法院減刑。

而每個月被允許去小超市購買食品的份額也是由級別劃分的。級的可以買100元，級買80元，級買60元，級和級買50元。

監獄裡是不允許現金通的，所有犯人家屬送來的錢都是打入一個大帳卡上，犯人在被允許花錢的時候才從賬上支錢。所以並不是有錢人就可以在監獄過的很滋潤的。秦瑟瑟來到這裡才發現，她以前看的電影大概都是白看了，許多地方跟她想象的真的是大相徑庭。

有錢的唯一好處，就是生活必需品，如牙膏牙刷、手紙之類，這些是不限額的，有錢的就可以多買些高質量的。

在清楚了這些規定之後，秦瑟瑟便真切的認識到了新的莎莉。

就在所有人都急切的奔進小超市去買那一點點能吃的東西時，莎莉卻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秦瑟瑟相信幹警已經講的很清楚了，這是每個月他們唯一進伙食的一次機會，不管是五十還是六十，在每天超負荷的勞役只下，這樣的零食也成了必需品。如果沒有這點零食，每天晚上可能就要餓肚子。昨晚秦瑟瑟已經見識到了他們的伙食，一盤幾乎沒有多少油水的豆芽，小盤見底能撿到那麼一兩絲。雖然秦瑟瑟真的很不想承認，可是她現在必須得面對接下來的監獄生活，她不相信以後的伙食會比昨晚好到哪裡去，所以她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

由於她跟莎莉都是未滿三個月的‘新收’，還沒到評級階段，所以他們能拿到的是50元的份額。秦瑟瑟手握著僅有的50元的權利，才意識到她的人生髮生了怎樣的轉變。她拉拉莎莉的胳膊“幹嘛不走啊？再不去買就沒時間了。”坦白說，秦瑟瑟表現出來的適應能力是出乎莎莉的意料的，可她只是輕笑了一聲道“你去吧，我不去。”秦瑟瑟出一抹驚愕“為什麼不去？就算是晚上不吃東西，也總得去買點必需品吧？我早上看到你的牙膏都沒有了。”剛好路過秦瑟瑟和莎莉身邊的一個同犯，聽到這裡突然頓住了腳步，多嘴的對秦瑟瑟道“你不用叫她了，她那牙膏早就不知道癟了多久了，上廁所連手紙都沒有，要不是窮的大帳上一分錢沒有，能難堪到這種地步？”說完，就一陣風似的颳走了。

卻刮呆了站在莎莉身邊的秦瑟瑟。

上廁所…連手紙都沒有嗎？秦瑟瑟頓時覺得五雷轟頂！

莎莉被說的一陣窘迫，只得強自鎮定道“因為入獄前我跟西關個人賬戶上所有的資產都被沒收了。我們又沒有親人，所以…”

“所以這兩個月多你就是這麼度過的嗎？”秦瑟瑟接下了這句話之後就嚎啕大哭起來！

她真的說不好西關和莎莉在法律上是犯了怎樣的大罪！可是這兩個人…一個是照顧了自己整整六年多都不曾強迫過自己的男人，一個是善良的讓自己重生的女人。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他們會落到這個地步，可偏偏…就是她讓他們陷入這樣的境地裡…

秦瑟瑟現在才知道西關和莎莉進了監獄之後到底是過了什麼樣的生活。她突然覺得自己過去還在幻想著西關和莎莉會走上另一條相守之路是一件多麼扯淡的事情！

“對不起…對不起…莎莉對不起…”秦瑟瑟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一定是傻了痴了呆了，當初她來探監的時候為什麼就沒有想過西關和莎莉會用到錢，為什麼就沒有想過在他們的賬上打些錢…“對不起莎莉…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這兩個多月來你都是過著這樣…的子…”此時此刻，秦瑟瑟的腦海裡浮現的真的是豬狗不如這四個字，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說出來，那無疑是在莎莉的心上一把刀。

此時此刻，秦瑟瑟突然覺得原來一切一切的痛苦都變得不是痛苦了，比起在這監獄裡爭分奪秒的苟且偷生，還有什麼是不能夠承受的呢？

原來莎莉，每裡用的牙膏都是別人用完扔了的牙膏皮裡擠出來的，上廁所用的手紙更是借了又借，直到被汙穢的語言罵的難聽至極…

這個時候秦瑟瑟仔細的看向莎莉才發現，她原本就纖瘦的身材在寬大的囚服裡更顯得搖搖墜，臉已經成了蠟黃，再不復從前的光澤，囚服也不甚髒亂，就連頭上的短髮都比別人的更蓬亂不堪。

秦瑟瑟無聲的著淚水，用盡全力抬起手臂輕輕的撫摸著莎莉那柴亂了的秀髮“…什麼時候剪的短髮？”莎莉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在給秦瑟瑟解釋完之後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態，聽到秦瑟瑟如是問，她冷漠道“有一次幹警挑我下工廠踩縫紉機，頭髮絞到了機器裡，及時斷了電才保住了這顆腦袋，從那以後就剪短髮了…”似乎她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秦瑟瑟已經是咧開了嘴，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胳膊，強迫自己不要再哭出聲來，整張臉卻早已掙扎的通紅。

她沒想過，她真的從來沒想過，如果不是她這一次入獄，她真的不知道莎莉會受了這麼多的苦…如果不是這一次入獄，莎莉和西關大概就像是已經消失在她生命中的人一樣，她大約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切…

哭到情動處，秦瑟瑟還是把胳膊咬破了…鮮紅的血順著她的小臂滴落到地面，那刺紅的顏卻讓秦瑟瑟的心裡舒服了一些。

莎莉緩緩的蹲下身來，將秦瑟瑟拉起，輕輕嘆了口氣“別哭了，一會幹警看到了就…”她話還沒說完，一名幹警就出現在了秦瑟瑟的身後。

不同於莎莉的，她有些魯的一把將秦瑟瑟從地上拉起來“幹什麼？哭什麼哭！昨天沒有仔細聽規定嗎？記大過一次！三個月後的評級甭想憑級以上了！”秦瑟瑟還沒有從自己悲傷的情緒中緩和過來，只是被吼的一愣一愣的，有些茫然的望向幹警。

“看什麼看！要是再哭一次，把你今年減刑的機會一併免了！”幹警說完就利落的離開了。

莎莉匆忙抹了抹秦瑟瑟臉上的眼淚，一臉的愁苦，眉頭緊鎖。

這是秦瑟瑟自進監獄以來，看到的莎莉最明顯的表情了，不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噎著問道“怎麼了嗎？”莎莉的臉就越發難看“還怎麼了嗎？你知道我們在這裡一天一天熬的都是在熬什麼嗎？熬的就是自由…熬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從這鬼地方出去…能看看外面蔚藍的天空，能呼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所以我們這麼沒沒夜的幹，連覺都睡不好，飯都吃不上，還不都是為了減刑，你這一哭倒好，把一個季度的評級的機會都給哭沒了，不要說她還要免你今年的減刑機會，這一個季度不夠三十分，恐怕這一年就難湊夠120分了…”那時候的秦瑟瑟還像個懵懂的孩子，她真的不明白減刑的重要，也聽不懂莎莉的焦慮。是到了後來的後來，她才真正的明白了莎莉緊鎖的眉頭是怎樣的糾結和惋惜…她才漸漸明白自由這兩個字對一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偌大的落地窗，兩邊是龔喜最喜歡的杏蒲公英窗簾，她靜默的站在窗前，纖手輕輕的扯著那順滑的絲綢，卻有一股冰涼的覺直入心底。

望著那湛藍的天空，藍圖上的朵朵白雲就如同龔喜此刻漂泊的心。她真的一直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席向榮的出現彌補了她作為一個孤兒的遺憾。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現在竟做了席向榮的籠中鳥…

自從那晚之後，席向榮就將她關在了這空蕩的臥室裡，寸步都不讓她出去。

門在此時突然響了，席向榮默默的走進來，緩緩的踱步到龔喜的身後，十分自然的環住她的身。

這本該是多麼溫柔多麼富有愛意的一個動作啊，可此時的龔喜，上卻如同生了萬隻螞蟻一般，難受的她忍無可忍的一把推開了席向榮。

席向榮的瞳孔驟縮，臉部線條都僵硬下來“你真的要推開我嗎？”龔喜終於迴轉過身，一身簡單的米長款拖地睡衣，卻還是無法裹住她的美好，反而襯托的她如同剛吹水的芙蓉一般，誘人清香。只是她此時的眼中帶著凌厲“是你先推開我的，不是嗎？”那嘴角的冷漠就如同一把利劍，直席向榮的心窩。席向榮頓時有些不過氣，他儘可能的做了一個深呼，軟下語氣“龔喜，我們一定要結婚嗎？我們可以不用結婚的，即使是不結婚，我也會好好對你的，我對你的愛也絕對不會減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