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是我的私事,沒有必要和你討論,卓小姐,如果你沒有其他要事,很抱歉,我得回頭工作了。”輕柔痛苦的噎聲更加明顯,卓芊芊簡直把“棄婦”的角扮演得活靈活現。
“你——好狠心,竟連多看我一眼,多陪我說句話也不肯。那個女人哪一點比我強?我長得比她美,做事比她細心,也比她更會打扮…”
“卓小姐,我的辦公室並非選美會場,請你不要在我面前做這些無聊的比較。”剛硬的嗓音中已經出現濃厚嗆人的火葯味。再不進去只怕會鬧出人命。她大聲清清喉嚨,用力敲了敲門。
“賀醫師,我是方璀璨,送刊物來給您過目。”跨進辦公室內,首先上的是賀懷宇無限又如釋重負的眼神,而卓芊芊則側身以懷宇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給她一記冰冷刺骨的寒光。
“既然如此,我先離開了,賀醫師,您忙您的。”卓美人回過身去又是一副哀怨婉轉的狐眼波,璀璨站在她身後對她扮個噁心瀝血的鬼臉。懷宇連忙咳嗽幾下,掩飾差點迸出來的笑聲。
“卓小姐,出去時麻煩替我把門帶上。”卓芊芊悻悻然走出去,璀璨聽著她臨走前又怨又憤的甩門聲,咋咋舌嘲他:“豔福不淺哪!賀醫師,可惜你無福消受。”懷宇眯起一雙銳霸氣的虎目瞪視她。方璀璨真是越來越不怕他了!自從兩人挑明瞭他是“同戀”的事實之後,她待他如同可以勾肩搭背的哥倆好,有一回甚至脫口而出稱呼了為“好姐妹”這個封號是如何得來的他也不想探究了,反正鐵定沒好事。
“過來。”越看她的帶越不順眼,把她轉半個圈過來看看,哈!果然,麻質的褲帶在際七轉八折扭成好幾圈,尾端被她打個結垂在小腹上。怎麼她總是學不會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的!
“看看你,衣服也不穿好。”
“隨便啦!喂,賀醫師,透一下好不好!剛才卓芊芊提到的‘那個女人’是誰?”無風不起,好奇心人皆有之。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回答“你‘醫師、醫師’的,叫不煩哪!我是不是醫師用得著你來提醒我嗎?”他惱怒的語調伴隨著暖熱的氣息在她耳鬢邊吹拂。
“可是,明明是你要我——”她忿忿轉過身想和他對質,卻發現自己淪陷在兩隻鋼鐵胳臂圈成的小小世界中。她仍然未曾察覺到情勢緊張,繼續喳呼。
“是你要我稱呼你‘賀醫師’的,現在卻又出爾反爾,你這個人真是無聊,難怪——喂,我在說話,你發什麼呆?”懷宇動也不動,直勾勾的眼引起她些許不自在的覺。
“放開啦!這樣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他突然升起一股調皮的笑意,難得逮著機會可以作她。
“你真的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她飛紅了臉頰。
“說不說由你,可沒必要靠得如此近吧!”他不理會她軟弱的抗議,緩緩拉開一道氣十足的微笑,充滿蠱惑的男魅力,令她心搖神馳之際也不納悶,這樣的人怎可能是同戀者?
“那我就告訴你實情吧!”他湊在她耳邊輕咬耳朵。
“那個人——就是你!”
“又是我!”她極端不滿。
“你每次都拿我當擋箭牌,在我媽面前已經玩過一次,在卓芊芊面前再玩一次。你知不知道全醫院的護士在她宣揚之下,會聯合起來釘木娃娃詛咒我?”說到後來口齒驀然結巴起來。
“其實…你何必刻意遮遮掩掩?詳知內情的人只有少數幾個,而…我又不會四處亂說——”
“亂說什麼?”
“說…說…你是同戀的事。”儘管兩人彼此心照不宣叫她明說出來仍然到渾身不自在。被他利眼一瞪,她訥訥回問:“難道…你不是嗎?”當然不是,他若是那才有鬼。然而,紫螢的忠告馬上閃進他的耳中——千萬不可揭穿真相,否則她會避你唯恐不及。目前,他的生活樂趣完全維繫在利用她的誤會上頭,如果被她發現真相,那豈不是玩完了!
“好吧!我是。”好個秦紫螢,果然厲害!她八成是全臺灣唯一有能力他承認自己是同戀者的小妖女。璀璨心頭洋溢著說不出的滋味。這樣英瀟灑的偉岸男子,難道真要在社會天平的另一端寂寥走完這一生?不知怎地,以往對異避如蛇蠍的心態,在他身上卻完全相反過來。她發於真心、誠切地為他祈盼著——但願他能轉變為“尋常男子”;畢竟,這個世界對弱勢團體的岐視太殘酷了。像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怎能忍受自己成為眾人暗地裡批評的對象。
“賀醫師,”她低低輕喟,主動緊緊摟住他瘦長結實的體魄,臉頰抵著他的肩膀,對他提出從心底油然而生的保證。
“我一定會盡可能幫助你回覆正常的,我發誓。”他該拿她如何是好?懷宇的心徘徊在好笑和動的極端情緒之間,低頭凝睇她小鳥依人的姿態。轉念想想,若非因為她的誤會,璀璨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來主動抱住他,就當做是“因禍得福”吧!他快速在心頭盤算幾種可行的方式。攻人不備的確蠻陰險的,然而遇上非常之人,除了用非常手段,他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妙計了。
“璀璨,我想請你幫個忙好不好?”她抬凝望他靦腆的懇求神態,心頭不打了個突。跋扈霸道的賀懷宇何曾出現過這等“柔弱”的低狀態?她的同情心立刻提升到最高點,熱切地覆上他的手。
“你盡是說,沒關係,只要我幫得上忙,一定義不容辭。”他漾出侷促不安的笑容,試探地向她再確定一次。
“你真的肯幫我?這件事情對你而言可能有點為難哦!”
“無所謂,倘在我能力所及的範圍之內,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說出來。”她這個人典型的耳子軟,遇上人家好聲好氣地請求她,開口拒絕的機會幾乎等於零。
“好!”他用力點頭,深呼一下似乎在替自己壯膽,毅然決然地轉向她。
“璀璨,我從未真正吻過任何女子。你可不可以讓我練習一下,品味品味與女接吻的覺?”她張口結舌。
“呃,你…不是已經親過我了嗎?在你家…採訪的那上晚上,記不記得?”她的冷汗大顆大顆從脊樑骨滑下來,手心發涼。
“那也可以稱為吻嗎?”他看起來好失望。
“我當時只輕輕碰了你的嘴一下,本來不及覺到什麼,你就把我推開了。”
“這…我…”她好想喊救命。心頭開始產生烈的衝突!怎麼辦?他確實不太有機會接觸到女。如果不捨身讓他練習一番,他說不定會對女人越來越不興趣,到時候如果害他在這條不歸路越走越岔,可能出動八輛“勞斯萊斯”也拉不回來。可是,教她大無畏地捨身取義…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吻,就算再“捨身取義”一次做做好事吧!更何況她自己也好奇得要命,以往從未有過類似的經驗…終於招出自己惡的念頭了,其實反覆思量如此久,也不過想替自己“婬蕩”的思想掩護。她羞紅一張細白的臉蛋。
“好吧!那——就讓你親一下子好了。不要親太久哦!”她趕緊追加一句。他極為莊重兼慎重地點了點頭。哈哈!上當了,如果不利用這種稍嫌不夠光明正大的招數,他可能等上十年也等不到吃她豆腐的機會。
“我要親你嘍!”他非常好心地警告她,緩緩近她的臉龐,嘴角再也藏不住詭計得逞的愉悅笑容。
“我真的要親你嘍!”璀璨被他笑得心慌慌,想退縮卻又不敢出爾反爾,整個人窘在沙發上,無助地看著他拉近彼此的距離。俊俏爾雅的臉孔成為她僅見的一切,一個燒灼的吻沒了她的,起體內衝擊翻騰的漣漪。他的舌緩緩自她雙間探入,逗她的舌尖。這分親密是那麼的自然,甚至令她覺得舒坦自在,原先盤繞在心頭的窒息,霎時如冬雪初融,傾刻間煙消雲散。渴切的情在相濡以沫的切切深吻中來回遊蕩,心與心的距離不再相隔有若紅海,兩個靈魂間接續著同一條線路,在施予和接受的過程中,同時享有久旱逢甘霖的喜悅。他鬆開兩人緊緊相鎖的嘴,卻不願放下纏扣在她背後的手掌,嬌弱的身軀倚偎在他的懷,虛軟無力。
“七十五秒。”他逗的語氣依然微帶著息。
“夠短了吧?”
“…”她埋在他的臂膀間含含糊糊說了一句話。
“什麼?我沒聽見!”他試圖抬起她的臉蛋。璀璨不依,推開他站起來,羞赧的紅顏不敢面對他的方向。
“我說,任務完成,我要走了!”匆匆推開門扉,鼓足了勁想跑出去,右手卻被他有力的掌握箍住。
“等一下,我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她宛如被鉻鐵燙著了手,飛快掙脫他的箝制。
“不行,你還想我幫人什麼?接吻是最低尺度,你可別想…想…拿我試驗…試驗那種事!”假若不是心底依舊殘留著她親密接觸的絲絲甜意,他會忍不住放聲大笑,讓她羞愧得五體投地。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怎麼可能…”他猛然醒悟。唉呀!真是笨!怎麼沒想到?璀璨一語驚醒他這個夢中人。如果這個點子早一點被他想到,他更可以大大方方地一親芳澤——這廂被她揭穿,肯定沒效了。真是可惜!他搖搖頭,不勝惋惜。
“我是想邀請你當我的女伴,出席下週未‘賀氏’在凱悅舉辦的酒會。”
“可是——”她遲疑了。以前從未參加過如此正式的酒會,既沒有適當的衣著撐場面,又怕自己會笨手笨腳,惹人笑話,反而讓他難堪。
“拜託,璀璨。”他已經摸清了她的弱點,放軟聲音勸服她。
“你也知道,我沒多少女朋友,到時候如果單獨進場,一定會啟人疑竇的。”想想還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他賀懷宇居然也會自貶身價到這等地步。這對他的男自尊顯然是個沉重的打擊,不過對他的生活趣情卻有絕對的幫助。呵,認了!
“嗯…”他說得很有道理,再度引發她容易蠢動的惻隱之心。
“好吧!我答應就是了。”答應得心不甘情不願。不知如何,總有一種被他騙了的覺。然而,她不想深究,依然推出她一貫“遇到難題乾脆不理”的鴕鳥心態,因為心靈深處終究明白——這樣的欺騙,其實也是十分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