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馬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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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馬鎮東北五百里的山坳裡，過千匹名騎著健馬的大漢聚在一起，帶頭者是個身高將近兩米，肌異常發達的黑臉大漢。他渾身都被一件漆黑的長袍裹著，透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只見他一揚馬鞭，讓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

“兄弟們，前方五百里就是落馬鎮。張兄弟已經探得明瞭，那裡防衛很差。”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猩紅的舌頭了上嘴，然後嘿嘿一笑“大夥兒說，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搶錢搶女人！wooo…”過千名大漢怪叫著，怪笑著，震得林中的鳥兒撲騰著翅膀，四散飛去。

那帶頭很滿意手下的表現，他馬鞭一揮，所有人又都安靜了下來。

“張兄弟，這鎮子的情況是你探到的。老規矩，你帶上自己的人馬先去喝了這頭道湯，半小時後，哥哥我再去，哈哈…”那姓張的非常高興，他一報雙拳，高聲應道:“謝謝大哥，我去也。”然後，從背後取下斜挎著的大刀，用力向前一揮:“兄弟們，我們走！”說罷，帶著屬下百十來號人，向著落馬鎮飛馳而去。

*****

落馬鎮的老張頭今天正好要去臨近鎮子辦事，他肩上搭著一個布口袋，騎著驢出了鎮子。還沒走多遠，就看見遠方傳來的馬蹄聲。

“嘿，還真是稀罕了，大清早的，怎麼就有人趕著來我們落馬鎮呢？”他手搭涼棚，向遠處眺望。

當他仔細一看，冷汗刷的下來了:“好多，好多…是馬賊，馬賊來了…”他撥轉驢頭就，狠命的著驢股，向鎮子裡趕。一邊趕驢還一邊大聲叫喊:“馬賊來了，馬賊來了…”鎮子上是有簡易的圍牆、柵子門的，必須把門關上，抵擋一陣，然後等其他鎮子裡的人來救援。

但老張頭的驢跑的太慢，鎮子裡的守衛都沒聽到他的聲音，馬賊們就呼嘯而至，大刀從他身後砍落，老張頭從驢背上跌落下來，一顆頭顱骨碌碌滾到草叢裡，灑下一溜鮮血。

這時，鎮子裡的守衛也覺到了地面的震動。站在最高處的人朝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臉嚇得煞白，拼命敲響了警鐘。

這警鐘，他也沒能敲太長時間。鐘聲剛剛響起，一名馬賊就練的張弓搭箭，刷的一下，正中那守衛的額頭。守衛掙扎了兩下，沒能站穩，身子倒了下去，擱在護欄上，卻還是沒能穩住，身子一翻，從高高的瞭望臺上墜落了下來。屍體狠狠的砸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馬賊，馬賊來啦！”其他的守衛顧不上為死難的兄弟哀悼，就拼命大叫了起來。一聲聲淒厲的叫聲，打破了小鎮原本的平靜。

整個落馬鎮都慌亂了，成年男子們紛紛拿起武器，衝向鎮門口。而老人、小孩、婦女們則找地方躲藏起來。

“兄弟們，加速！”那姓張的馬賊呼喝著，自己也猛然催馬加速，向落馬鎮衝去。

鎮門口的守衛想要將柵子門關上，但馬賊來得太快，門才關上一半，馬賊們就呼嘯著衝到了門口。刷刷幾刀下去，守衛們紛紛倒地，鎮門失守。

接下來就是一場大屠殺，鎮子裡的人手中的武器，不過是些鐵鍬、菜刀，哪能跟馬賊們鋒利的大刀相提並論？

要是他們其中有強者存在就好了，哪怕只是一級強者，也能與這些馬賊鬥上一鬥。可普通人哪裡會有機會修魂練魄？別說強者了，他們就連普通的武者都比不上！

屠刀落下又拿起，拿起再落下，鮮血染紅了一寸又一寸土地。鎮子裡的人悲哀的發現，他們完全無力抵抗。

他們想躲，他們想逃，可又怎麼可能逃得出去？那個帶頭的人已經率領其他馬賊將落馬鎮團團包圍，試圖逃出落馬鎮的人，都被他們一一屠戮乾淨。

大屠殺之後，就是*擄掠。悲泣的叫喊，的狂笑，把一個平凡的小鎮，變成了人間地獄。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漸漸的，哭喊聲消散不見，狂笑聲慢慢遠去，鎮子裡又恢復了既往的安靜，只有那滿地的屍體，與無盡的鮮血，向世人控訴那慘無人道的惡行…

*****

這天下午，柳家商隊進了平陽鎮。而這平陽鎮，距離落馬鎮僅有百里之遙。

原本，商隊只是借平陽鎮稍作休整，再去其他地方瞧瞧。哪知道，才剛進鎮子不久，平陽鎮就封鎮了。

“老闆，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要封鎮？”柳萬武皺著眉頭，向旅店老闆詢問道。

“落馬鎮的人被馬賊殺光了，鎮長擔心馬賊會來這裡，下令封鎮了。”

“一個鎮子的人…全都死了？”

“是的，全都死了。一個鎮子，上萬人啊，全都死了…”老闆聲音顫抖著，滿臉都是痛苦。

所有人的心都猛地搐了一下，柳天涯更是被觸動了深埋心底的那段記憶——十五年前，沖天大火，血遍地，剛出生不久的自己，還未受到多少父母的溫暖，就變成了孤兒。

“砰”的一聲，柳天涯怒氣上湧，一掌拍在木桌上，木桌立刻四分五裂開來。

“萬武叔叔，你們先走，不用等我，我去殺了這幫喪盡天良的狗東西！”柳萬武一皺眉，說道:“天涯，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柳天涯斷然說道“萬武叔叔，你還要照看商隊，瑩瑩跟著我去就行了。”柳萬武點點頭，也沒阻攔。會慶郡的馬賊實力較弱，在他看來，能擊殺柳天凌、擋住柳鴻飛一拳的人，區區馬賊是傷不了的。

“你去吧，小心一點，我在會慶郡等你。”柳天涯點了點頭，大步朝店外走去。

柳萬武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提醒柳天涯，馬賊實力雖弱，但很狡猾。若是一天之內追不上，就不要追了。他潛意識裡以為，馬賊都會隱藏自己的行蹤。他卻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疏忽，讓柳天涯陷入了陰謀詭計之中。

柳天涯與柳萬武對話這當口，店老闆傻愣愣的看著那四分五裂的木桌，當柳天涯出了店，他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小壯士，小壯士，請留步！”他衝著柳天涯大聲喊道。

柳天涯停下來，轉頭惑的問道:“大叔，有什麼事情？桌子的錢，我叔叔會賠給你的。”

“不，不，不！不是錢的問題。”店老闆連聲否定道“小壯士，你…你是不是想去追馬賊？”

“是啊，大叔，你怎麼知道的？”

“唉，看你氣憤的樣子，肯定是要去追馬賊了。我跟你說啊，不能追，追不得啊。”柳天涯眉一揚，沒有說話。

店老闆閱人無數，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話，柳天涯沒聽進去。

“小壯士，看你單手裂桌，肯定是練過武的。”柳天涯微微點了點頭。

“就算練過武，你也鬥不過馬賊的。”

“這又是為何？”柳天涯反問道。

店老闆嘆了一聲:“俗話說的好，雙拳難敵四手啊。馬賊有過千人，而你只有一個人，就算是追上去了，能鬥得過他們嗎？”

“他可不是一個人。”柳天瑩淡然說著，她一直都緊跟在哥哥身邊。

店老闆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天瑩，苦笑著連連搖頭:“小姑娘，你就不要跟著湊熱鬧了。馬賊都是些心狠手辣的傢伙，你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就算練過些武，又能拿他們怎麼樣？你…”柳天涯越聽越不耐煩，多耽誤點時間，馬賊就跑得更遠了，追都不好追。

“大叔，我們是強者！”撂下這句話，柳天涯再也不理會店老闆，急速朝鎮門口奔去。

柳天瑩朝店老闆莞爾一笑，做了個抱歉的表情，也緊跟了過去。這店老闆雖然囉嗦，卻也是好心。

看著兩人鬼魅一樣的身形，店老闆驚愕不已，他撓著後腦勺，喃喃說著:“這麼年輕，居然是強者啊…”他忽而又一驚:“不對啊，馬賊也有強者，他們才兩個人。不行，得告訴他們家大人去。”一個急轉身，店老闆衝回了店子，又跟柳萬武嘮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