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觀戰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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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來到鎮門口，就發現有好多人趕去看熱鬧。從鎮門口往外一看，更早動身的人已經跑得快看不見人影了。

“xxx，你也偷偷跑出來了啊。”龍套甲嘿嘿說道。

“呵呵，那幫老東西，膽小如鼠。他們不敢去看，我自個兒去！”龍套乙咋咋呼呼的應道。…柳天涯低低的一笑，冒險者就是冒險者，不撞個頭破血，絕不會按得住好奇心的。像弗蘭特這樣當了那麼多年的僱傭兵，卻還像年輕時那般衝動的強者，少之又少。

是熱血更好，還是老成更？這卻沒有任何公認。

至少在柳天涯看來，遇見千人大對戰的事件，不去觀摩一番，真是費機會。此時，過於老成持重，卻是不好了。

一群強者一起湧向鎮子外邊，早就有人打聽好了，新月與藍魔對戰的地點位於鎮子以東百餘里處的一個山谷裡。這個山谷面積很大，完全能夠容納數千人對戰。

“趕快加速！”忽然，前方叫道“魔法波動更厲害了，他們要開打了！”一群人聞言加快腳步，風馳電掣一般衝向山谷兩邊的山脊之上，搶佔最佳觀戰地點。

“哇，上千人的大對戰啊！”最先上去的人忍不住發出了驚呼聲。因為怕被底下火拼雙方聽見，他壓低了嗓音，更顯出他的驚懼。

柳天涯與弗蘭特也沒比那人慢幾步，他們往山下一看，果不其然，兩邊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一眼看去都有近千人之多，場面恢宏。柳天涯不心中暗歎，這一趟真是沒有白來啊。

一轉眼，雙方就打起來了，魔法師們在隊伍前面撐起了巨型魔法防禦罩。這也就是前面魔法劇烈波動的原因，要將近千人的隊伍保護起來，需要取巨量基本元素。

巨大的“煙花”在雙方頭頂上綻放，這就是魔法攻擊帶來的效果了。當水火相撞，金土抗衡，元素之間生生相剋的特就一展無餘。

下面打得熱熱鬧鬧，觀戰者跟他們相距足有三千米，還是能清晰的受到那種迫人的壓力。

上面討論得熱火朝天“哇，亂箭雨還可以這樣用？”

“這不是碧海無波嗎？強，真tmd的強！”可柳天涯卻眉頭皺的越來越厲害:“所謂千人對戰，就只有這種水準嗎？真是沒勁。”以空氣中傳來的元素波動來看，僅相當於數十個高級魔法師在群毆。那些手持兵刃的強者之間的碰撞，也都沒使出全力。別說驚險場面了，鬥了半天，連一滴血都看不見。

這與柳天涯事先所想，差別太大。

“他們是不是打著玩？不想動真格的啊。”若是這樣，今晚就算是白來了。柳天涯還想著，看看兩大冒險團隊火拼，為後南疆兵演，以及征戰北方王國做準備呢。

弗蘭特聽見了柳天涯的嘮叨，嘿嘿應道:“不要著急，這是千人對戰中常見的小把戲…”弗蘭特正說著，還沒來得及把這小把戲的目的說出來，觀戰者都驚叫了起來。

山谷裡，一團巨大的水球與一陣猛烈的颶風碰撞在一起，發出了驚天震響。隨之而來的衝擊波，竟把觀戰者中實力較差的幾個，直接吹飛了出去！

柳天涯也是暗下了重力術，才頂住了這股衝擊波。弗蘭特則將黒妖拿在手中，一道黑的弧光出現在他面前，將衝擊波完全化解。

只有數十個咒組合起來，才能產生如此威力。而準備這麼多個咒，並將它們完美組合在一起，需要的時間非常長。

更不消說，魔法師還要為本方準備超強的魔法防禦罩。咒太過厲害，把自己人給傷著了，就是得不償失。

柳天涯的眼中也是光閃動，臉上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原來他們是在準備大型魔法，想要一舉把對方擊潰！施展這種強度的魔法，居然能夠完美掩蓋，他們多半是動用了什麼儲存基本元素的寶石。弗蘭特大叔，你說的小把戲就是指的這個了吧。”

“當然！”弗蘭特嘿嘿應道“別看這小伎倆不起眼，遇見新崛起的冒險團隊，這可是致命一擊！”柳天涯點點頭，很是認同。不說別人，就看看自己。如果自己帶領一幫強者與這兩個團隊相遇，肯定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兵者，詭道也！這樣的小伎倆，我也得多學學！”柳天涯暗自想著，目不轉睛的看著山谷中的巨鬥。

咒比拼，誰都沒有佔到上風。雙方立刻轉入了常規戰術，緩慢的移動、接近，硬碰硬的時刻即將到來。

諾大的一個山谷，忽然就靜了。

這種靜，並不是沒有任何聲音。

而是與剛才相比，聲音太小、太小。讓人恍惚覺得，山谷之中，忽然沒了聲音。

既沒有咒的碰撞，也沒有兵刃的鋒。雙方都不再重複前面的小把戲，只是靜靜的接近、接近、再接近。

突然，置於隊伍之前的魔法防禦罩猛烈碰撞在了一起！

轟！又是一個驚天震響，緊接著，一個又一個巨響此起彼伏，將這短暫的安靜，敲成了碎片。

這可是雙方數百名高等級魔法師花了很長時間構築起來的防禦罩，其能量之大，恐怖異常。當能量罩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巨大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伴隨著爆炸聲，陣陣衝擊波從山谷中直衝到山頂上，把絕大部分觀戰者都震退到了山的那一邊。

只有少部分強者還留下原地觀戰，柳天涯與弗蘭特就是其中兩個。

這才是真正的千人大對決！

著巨大的衝擊波，柳天涯心澎湃。已經窺探到宇宙大道的柳天涯分明覺察到，空間中的基本元素排列，紊亂得一塌糊塗。古語說，亂成一團亂麻。可現在這元素的排列雜亂程度，就好像是數百捆麻線混在一起，讓人完全找不到頭緒。

“難怪在戰爭之中，個人的力量十分有限。除非達到了戰神雲天這個高度，否則，以這空間中基本元素的亂象，十成功力能使出三成來，就算是很不錯了。”靜靜的受著周遭基本元素的變動，柳天涯心中悟頗多。

也不知過了多久，弗蘭特著氣，說話了:“我說天涯，你還能撐下去？”說完話，弗蘭特一骨碌下了一粒丹藥。若不是有回氣丹頂著，他也早就支撐不住了。黒妖不是撼天錘，雖然也能夠釋放出防禦型魔法，可跟撼天錘相比，力量差得多。

弗蘭特支撐得辛苦，柳天涯卻像個沒事人似的。除了前幾道衝擊波給他帶來了一些影響之外，後面的衝擊波就好像是清風拂面，完全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影響。

“好像我又悟出了什麼。”柳天涯目光炯炯的看著山谷中的廝殺，輕聲答道。

“你又悟出東西了？怪物啊，還要不要人活啊。”弗蘭特怪叫道，自己真的是來看熱鬧的。人家卻是觀戰悟道，同樣是人，差距怎麼這麼大呢？這也太打擊人了。

柳天涯淡淡一笑，繼續看著山谷裡的惡鬥。

這時，新月魔法團的魔劍士與魔弓手已經成為了對戰的主力，藍魔團的古武者與五花八門的異族戰士也怪叫著撲了上去。慘叫聲與歡呼聲夾雜在一起，長刀利箭與漫天火雨相互輝映，這過千人對戰的方方面面都好像啟迪著柳天涯，讓他越發明白，何為“殺戮”！

當陣陣衝擊波將周圍的空氣變成了憤怒的波濤時，其餘強者都好似怒濤中的小船，在裡面苦苦掙扎。

而柳天涯則不同，更進一步領悟到“殺戮”意味的他，好似已經融入了這怒濤之中。剎那間，他恍惚覺得，這怒濤就是自己，自己就是這怒濤！

霎時間，他忽然領悟到，那魂字的圓潤與魄字的囂張是多麼的協調。自遠古傳而來的魂魄碑上，既帶著“殺戮”的氣息，也帶著“生存”的暖意。

這兩者看似互不兼容，卻又生生相息。

若光是“殺戮”自己或許早就走火入魔，投入了谷底的大廝殺。

若光是“生存”自己或許也就頂不住衝擊波的壓力，早早的遠離這是非之地了。

“既是生，又是死，難道這也是魂魄碑蘊藏的含義？也是宇宙中的大道？”大道雖然玄妙，但也不是毫無痕跡可循。立於千人大戰的現場，柳天涯悟頗深。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努力回憶起藏於柳家城堡演武場的那塊灰石壁，想再次琢磨一下那魂魄碑上的一筆一劃。

“天涯，這就是魂魄碑？難怪你悟出來了殺戮之境，這魂魄二字，包含了殺意。不過，就算只是殺意，這魂魄碑顯現出來的意境還不夠，我來幫幫你！”當魂魄碑在意識星空中慢慢浮現出來時，魔師龐天凌傲然說道。

柳天涯聞言大喜，論意境，自然是創世神們的真跡更為了得。自己守著一個創世神，這段時間以來，光顧著學習傀儡術、大手印之類的技藝，卻忘了去求一副意境深刻的字畫什麼的，真是失策。

他興奮的看著魔師懸在自己的意識星空中，右手隨意的虛虛畫了幾筆，忽的，兩個大字在意識星空中晶瑩閃爍。這兩個字，赫然就是——魂與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