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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無情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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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無情也覺得奇怪,丁小發泣道:‘你們這班狗腿子,你害了我哥哥,這還不夠,還要把我怎樣?’無情愈覺奇怪,見丁小發恨意甚深,只好說:‘冤有頭,債有主,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跟我道分明,再動手不遲。’丁小發忿忿地道:‘你別假惺惺!抓走哥哥,本是你的主意。’無情大奇,說:‘你告訴我的原由,我必代你細查。’小發見無情頗具誠意,這才肯透:原來其兄丁小臂,善反串青衣,唱功妙絕,樣子也生得標緻,常遭達官貴人調狎,小臂常覺鬱憤。其中城南副總捕頭‘虎爪王’高力,便是對她兄妹倆都垂涎已久,前幾,高副總捕頭說是奉四大名捕老大無情之命,前來拘提丁小臂,說是要勘查一案,把他押走後,有去無回。丁小發多方周旋,想見其兄—面,都遭嚴拒,高力反而向她動手動腳。丁小發頓明白了高力的用意,羞憤之下,聽說無情近在翠杏村獨酌,便生拼命一死之心,藉故與他親近,無情果爾問起她丁小臂之事,小發見無情裝著全不知情,又不肯開釋其兄,加以自己相許求情—事,無情亦無動於衷,便不惜刺殺這個罪魁禍首,才有這一刀。”

“可是無情可沒有拘拿過她的哥哥呀!”

“對呀!無情覺得事有蹊蹺,於是跟她說:‘這件事我全不知情,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會替你查辦此案,找出你哥哥的下落。明晚這時,我會回來這裡,你等我消息吧。’丁小發這才知道自己錯怪了無情,可是無情已召來了二劍僮,把他乘坐的木輪椅推走,離開翠杏村。”

“這下可驚動無情查案,定必能把丁小臂找出來了。”

“你先別高興。次,無情在衙裡找不到高力,追到他住所去,才發現高力已被殺死,丁小臂也不知所蹤。高力是死在一種細如髮絲的暗器之下,就在天靈蓋的髮際。”

“無情向城南總捕查問,班房裡本沒有人知道此事,無情再向‘鐵臉刑總’何大人查證,始知捉拿丁小臂,是高力個人的行動,同時也不知高力把人藏到哪裡去…在不得要領之下,無情跟四名劍僮議定後,無情先回到翠杏村。溫言安丁小發,丁小發太過擔心,忍不住多喝了幾杯,無情也只好陪她多飲了幾杯。無情的心湖也泛起了漣漪,只覺得眼前的絕代佳人,眼波盈盈轉,拒還,很想摟住她,意輕憐。”

“哎呀,連一向鎮定、臨危不變的無情,也不例外?”

“無情的定力,哪有如此差勁?再說,丁小發也是正經人家女子,怎會胡來?唉!那都是因為那些酒,這不是普通的酒,不是平常的酒。裡面已下了一種藥,叫做‘胭脂淚’。”

“赫!這可是最烈的藥之一。”

“便是。無情的暗器,從不淬毒,而且使來光明磊落,因此開了武林中‘明器’一宗,在他手上,暗器成了光明正大的兵器!不過,他雖不發毒器,但對毒藥,極有認識,平常毒藥,他怎麼嘗不出來,怎會到肚裡去?就是因為這種‘胭脂淚’,不是毒藥,而是藥,所以饒是無情這樣有定力的男子、小發這般純潔的女子,三杯下肚,也心蕩漾、抑壓不住情慾的澎湃崩決了。”

“不好,下藥的人,必有歹意。”

“美當前,無情愈看愈憐,兩人單獨相處、肌膚相接,如火如炙。他把丁小發抱在懷裡,推輪子到邊,小發嬌羞無限,玉頰紅豔豔的,一綹黑髮覆在邊,紅得像滴的玫瑰、微著貝齒,漾出一股子的香甜,小發害羞,儘管是情慾衝擊,依然移開了視線,無情抱著她,輕輕置於上。這時,小發雲鬢已亂,衣襟已解,凝脂般柔滑的酥半現,裙子也掀開,出柔勻而細白的小腿,小發醉人的呻,那麼哼的一聲——”

“哇,你別這樣繪影圖聲啦,聽得我心癢癢的…”

“這時候,幾乎完全聽不到呼息的,來了四個人。有的本來就躲在底,有的是躲在屏風後,有的自牆後冒出來,總之,全是從這房間裡早己開啟的機關內走出來的。”

“這次完了。他們是些什麼人?”

“司馬冰、司馬病、鄒重宵、還有‘墓’。”

“司馬兄弟!他們不是殺鐵手不著的嗎:怎麼又跑來這裡?鄒重宵?

我明白。”

“正是因為殺不著鐵手,諸葛先生的敵對派系便命他們將功贖罪,先把四大名捕之首定計殺了再說。這次,他們都有備而來。司馬冰手挽‘七絃神弓’,可以一弓七箭,在剎那間就能把無情對穿十四個窟窿。司馬病使用飛鷲斬水刀,快而無聲。還有鄒重宵的‘反臉無情陰陽爪’,立意要取無情命。”

“這可怎麼好!換作平時,就憑這幾個人,還未必動了無情。只是,男人到了這時候,都難免——唉呀,這個可…大大的不好了!”

“這三人還不如何,更可怕的是第四人。他—個人,比那三人加起來還要可怕三倍!”

“誰?”

“墓。”

“墓是什麼?”

“墓是一顆星的代號。你有沒有聽說過‘滿天星,亮晶晶’這個殺人組織?”

“聽過,這是一個以暗器殺人最成功也是最有效的神秘組織…難道…這個‘墓’也是其中的一員嗎?”

“而且是十分重要的一員。所以,他一出手,只打出一顆星,上,一星爆出廿三顆小星,其中十一顆真,十二顆假,掩人耳目,轉人視線,就算是武林中一高手,光天白,也應付不下,更何況是在無情…”

“而且,還有一個無辜又無依的丁小發!”

“嘿嘿。”

“嘿嘿是什麼意思?”

“嘿嘿就是好一個無情的意思。只聞丁小發一聲驚呼,無情一掀被襖,便罩住了星星,同時順手翻袖,打出了五枚青錢——”

“等一等,無情在上…他不是正…他應該是脫了衣服的呀!”

“誰說他脫了?他五枚青錢一出,立即亮火鐮子點燈,燈乍亮時,司馬冰的咽喉,司馬病的印堂,都嵌入了一枚制錢;鄒重宵則被制錢打著中庭,癱瘓在地。五枚青錢中,倒有二枚是攻取‘墓’的,但‘墓’已不見,窗戶碎裂,其中一枚制錢,嵌入石灰牆中,錢沿還沾有血跡——”

“厲害,厲害;歎服,歎服!黑暗認,如此奇準,不愧為‘明器’第一宗主。”

“無情一出手,大獲全勝,可是他手上還扣了三種武器,準備來對付房裡另一人。”

“另外一人?還有敵人在麼?”

“有。燈亮起時,無情才見到另一人,那是敵對派系中絕頂高手‘神拳太保’顧鐵三是也!”

“啊!又是他!”

“那四人進來的時候,既沒有步履聲,也閉住了呼,無情是憑心跳聲聽出來的。可是這顧鐵三,卻彷彿連心跳都沒有。但他也沒有出手。他只是環臂旁觀,冷冷地道:‘我明知這四個蠢東西是決制不住你的。我只是要看清楚四大名捕的出手。’他並沒有說為什麼,但無情明白他的意思,所以無情說:他們指使高力捉拿丁小臂,希望小發誤會我,並能殺了我,殺我不著,再在酒中下藥,連施毒計,並殺高力滅口,只可惜他們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顧鐵三也是這樣問。無情談談一笑道:‘我怎會不懷疑鄒重宵呢?這件事由頭到尾都是他一手撮合的,我早已使劍僮盯住他了。’顧鐵三沉默良久才道:‘你究竟有沒有喝下胭脂淚?’無情點頭,臉上也出現了尷尬之。顧鐵三道:‘你破案,理所當然,他們制不住你,是他們的不自量力。但你懷抱絕,飲下藥後而仍能將計就計,如此定力,佩服!’說罷大笑而去。次,無情從鄒重宵處探出了丁小臂的下落,使丁氏兄妹重聚。可是,後每有人提起那天晚上的事,丁小發總是緋紅了臉,垂下了頭,睫顫著,什麼話也不說。”

“這時候要是無情也在場,一定可以聽到她的心跳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