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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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屋子裡的溫嵐專心地與孩子們溝通學習，壓
不知曉方才兩個男人差點兒一句話又再度
控了她的生命。
“嵐姐姐！”虎子舉手舉得有些有氣無力，他央求道:“學那麼久了，講故事嘛。”
“講故事、講故事…”幾個孩子異口同聲，愈喊愈大聲。
“好！好！你們靜一靜，讓姐姐想一想。”溫嵐淺笑，一個早上的之乎者也的確夠孩子們受的，也是該說些故事讓他們提神的時候了，她想了想“你們想聽什麼？”笑了笑，她將問題丟回給孩子們。
“嵐姐姐，”虎妞嗲著
童音，眨巴著眼“世上這麼多人是從哪裡來的？”這真是個棘手的問題！溫嵐傻眼，可她突然憶起自個兒幼時似乎也曾問過相同的問題呢，看來，不分種族，不分地域，孩子們都有一樣的疑問。
“這個問題有很多答案，因為畢竟自古以來沒有人能夠從開天闢地起活到咱們這時候，所以大夥兒得到的答案都是平空猜測、編鑿杜譔的神話多些，”溫嵐淺淺笑“研究這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我們生而為人時，該如何好好運用有用的身體，達成今世的目標，不枉此生。”
“聽不懂！”虎子打了個大哈欠“我們不要解答，我們要聽神話！”溫嵐
虎子的頭“關於神話，咱們中原人相信盤古開天，女媧娘娘吹氣為人，至於其它種族，嵐姐姐曾聽過個
傳在瑤族的故事…”孩子們睜大了眼，聽到她要講故事，個個
神百倍。
“遠古的時候，有次洪水成災，地上的人都被淹死了，只剩一對兄妹因藏在葫蘆裡，躲過了浩劫，等到他們兩個爬出葫蘆外時，才發現偌大的世上除了他們再無其它活人。
“葫蘆兄妹後來結為夫婦，產下一塊
球，夫婦倆深覺奇怪，便將塊切成丁，用樹皮包起來，兩人登著天梯，到天庭去遊玩。”目光巡了圈安靜凝神的孩子們，溫嵐續語“攀到半空中，忽然吹來一陣大風，把一包丁吹得東飛西散，落到地上，變成了人，落在葉上的，姓葉，落在石上的就姓石，而這對葫蘆兄妹也就成了瑤族的始祖。”
“騙人！”孩子們鬨堂而笑。
“神話本就大多荒誕不經…”溫嵐跟著笑“可重要的是，咱們能借此
受到它所代表種族的
漫率真
情，像你們，一定也有很多打小聽來的神話故事吧！”
“是呀、是呀！”孩子們簇擁著她，爭先恐後地要將由自己的故事和她分享，一急，他們說的全是呼呼喳喳的塔善語，聽得溫嵐腦子發脹。
趁著
口氣的空檔，溫嵐抬起頭卻看見遠處一股濃濃烏煙躥起，像條飛昇的黑
大蛟龍。
“那是什麼？”她指著天邊，滿臉困惑。
“燒地了！燒地了！”孩子們跳著身子喊好，虎子還動手去拉溫嵐的手“嵐姐姐，今兒個咱們學得夠多了，咱們去看燒地。”
“燒地？！”溫嵐不解“那是什麼？”
“那是中原來的司徒叔叔教咱們的法子，”蒼鷹身子雖矮小，可還真是有力，他由後推著溫嵐不能抗拒地踱向前“大人們在耕地播種前，都會先放火將田裡的雜草燒燬當肥田的料…”
“是呀！是呀！”雲雀拍拍手掌接了下去“燒地好看極了，好大、好大、好大的火，見不著邊的草地…”小女孩兒誇張地用力伸展雙臂形容著“劈里啪啦的火苗聲，紅豔豔的火焰，一忽兒青紅、一忽兒黃白、一忽兒又成了墨黑，全爬上逃訁時則變成嫋嫋濃黑的輕煙。”
“是呀！”虎妞笑點頭“還有那燒地的味兒，濃嗆嗆地，像極了我娘在灶上起火時的味兒。”攔不住孩子們的興奮，溫嵐帶著十來個小傢伙朝向黑蛟龍昇天方向行去。
還一段距離，她就見著了那廣大田地裡的野火叢，怕火勢延伸難以控制，所以四周已剷土隔空，劃出了條擋火線。
田地好大，放眼望去，沒邊沒際地，溫嵐和孩子們並未見著燃火的大人們，火勢是依地形延燒著的，他們站著的地方是起火點的正後方，覺上，離猛烈火勢似乎尚有段距離。
可這卻也夠磨人的了，因為大火而產生的濃煙讓人的眼睛到痠痛，不自覺地開始眼淚。
“孩子們！別再看了！”溫嵐努力睜大眼抹去停不住的淚水，揮揮手叫他們後退“火大了，煙太濃，這裡會有危險，快回去吧！”一群孩子們邊叫邊後退，很開心也很熱鬧，可突然一個女娃兒的哭叫聲揚起，很
悉的女娃聲，是虎妞！
“嵐姐姐，我哥哥不見了！”
“不見了？”溫嵐心底一沉，摟住哭泣不休的女孩兒“你先別緊張，也許虎子先回家了…”
“他沒有，”虎妞拼命搖頭，身為雙胞胎，她和虎子向來能受彼此遭遇的危險“剛才他見著一隻笨小兔往火裡跑，”虎妞
噎噎“他說笨小兔的娘肯定住在田中央，小兔想救娘所以不怕熱的往裡頭跑…”溫嵐青白著臉幫虎妞說下去“所以虎子想跑進裡頭救小兔和它娘？”虎子虎妞兩兄妹自小隻有娘沒有爹，跟孃親相依為命的，見她哭著點頭，溫嵐咬咬
，這會兒她已沒有時間再去找人來救虎子了，她叫過雲豹捉緊虎妞，叮囑他千萬不可以放開虎妞的手讓她跑進火場。
“去找大人來幫忙！”溫嵐吩咐蒼鷹，並叫所有孩子們馬上遠離，然後她將身上團衫脫掉，將其浸在田邊溝裡再蓋在身上，
口氣屏住呼衝進漫天邊地灰黑煙霧裡。
“嵐姐姐！嵐姐姐…”孩子們此起彼落的呼叫聲在外頭依稀可聞，終至慢慢淡遠，黑天暗地，熱融融，但在溫嵐心頭，除了救出虎子的念頭外，什麼都不存。
虎子還是個孩子呢！
這會兒他困在裡頭肯定又怕又慌，她得快些救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