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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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靜觀他打電話的阿城苦笑。江櫛沉默,他不敢問,不過李沐雨的話裡沒有什麼特別的跡向可尋,自己十有八九是虛驚一場了。
“他…好象沒有收到。”阿城一怔,然後笑著調侃:“恭喜恭喜,小命保住了。”江櫛也笑,但他不知道自己心中複雜的滋味是慶幸還是失望。火車進站了。面對這個穿著普通,笑容慈愛,態度親切的成男人,阿城不知道自己該抱著怎麼樣的心情。
敵意?羨慕?還是愛屋及烏?他悄悄地推了把站在身邊看著男人走近而有些恍惚的江櫛。
“你想完全確認他有沒有收到信,現在就撲過去試試,如果他有一點兒的不自然,就說明他在裝糊塗。”江櫛驚訝地轉頭瞪著他,像瞪一個魔鬼。
“去試試吧。”阿城無視他的目光,冷靜地再次催促。猶疑的人僵著腳步站著不動。
“你害怕?”阿城嘴角邊泛起一絲嘲諷。
江櫛咬牙,朝走近人大步奔了過去。阿城凝視著緊緊擁抱一起的人,男人臉上溫和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動作也沒有停頓,他自然地擁住撲上來的年輕身體,摸著江櫛的頭快活地笑著,像極了一個父親…
不,他就是在以一個父親的舉動來擁抱自己的兒子。
“阿城,過來啊?”江櫛回頭喚著阿城,臉上興奮地充盈著笑容,跟在車上陰沉的神情判若兩人。
只因為這個男人嗎?阿城覺得自己真的不該跟來,但現在他已經無法回頭了。
“你好,伯父。”他把伯父一詞重重地讀著,有點可笑的報復意味。李沐雨微笑,握住伸過來的手搖晃了一下:“你好,你就是阿城吧,江櫛在信中提過你,歡歡!”阿城回笑著,心想:你絕對不知道江櫛被我上過。他知道自己的嫉妒在這個男人沒有防備卻魄力十足的笑容中開始啃噬理。
終究是個血氣方剛的青年,經不起落敗的比較,他現在已經是滿腹的沮喪。
“來來來,我們上車吧,張阿姨買了很多好菜替你們接風哦。”李沐雨毫不知情,只顧招呼著兩個神情各異的小夥子,然後替他們拎起行李就向前走。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江櫛望著面前的背影,喃喃地念。
“你失望了?”阿城的口氣裡有壓抑著的愁悶。
“他瘦了好多…”江櫛答非所問,滿目的痴戀讓阿城由衷的無奈。
“走吧,別讓你的李沐雨等。”他嘆息。李沐雨是個好父親,一個好男人,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把兩個小夥子接回家後就馬不停蹄地幫助老婆張莉麗做飯洗菜,不厭其煩地過問江櫛學校裡的生活,替他整理好拿回來的行李,一個典型的頂樑柱似的男人,理所當然地照應著家裡人的一切,無法否認他的普通,也無法否認他的正常。
阿城心中的疑惑開始動搖,或許應該說他想忽略,陰暗的動機被李沐雨所有的舉動節節擊退,一路潰敗,但轉眼看到江櫛從來不離人左右的目光,他就不得不硬著自己的堅持。
他必須替江櫛解開一個結,就算不知道解開這個結的後果會怎麼樣,但如果不解開的話,江櫛可能會一輩子被這個情結纏住,直到扼死自己,而自己對江櫛的心意只能付之東。
即使受過傷害,但堅持所要的品他從來沒有改變過。晚飯桌上,一切都很好,熱鬧美滿。李沐雨親切隨和,張莉麗溫柔嫻雅,江櫛雖然有心事,但在見到李沐雨的那一刻起他的笑容和滿足的表情就從來沒有中斷過。
至少如此看來,這的確是個好家庭,阿城得承認,江櫛遇到李沐雨實在是太幸運了。
“快吃啊,阿城,別愣著!”李沐雨夾菜,打斷了阿城的若有所思。男人修長而乾淨的手指在眼前一晃,蒼白的膚,他的確是個很好看的男人…
阿城抬眼注視著李沐雨:“伯父,江櫛很喜歡你哦,老在寢室裡提你的事,一天到晚地給你寫信,常被我們笑話。”江櫛嚇了一大跳,差點把口中的菜全堵在喉嚨裡,他側頭驚訝地看著阿城,恨不得立即撲上去住他的嘴。
李沐雨的笑容略一頓,伸出另一隻手摸著江櫛的頭,嘆息道:“他從小就這幅德,有些戀父情節,是我不好,沒把他教育得獨立些,以後得改改,再這樣下去可真要被人笑死。”江櫛臉紅了,扭脖子甩開那手,底氣不足地嘀咕:“鬼才戀你呢…”
“是啊,我們都覺得他戀父得特別嚴重…呵呵,很可愛的一個傢伙…”阿城含糊地笑應著,瞥了一眼江櫛的紅臉,心生疼。一旁的張莉麗也笑了:“他們爺倆的情有時好得真讓人嫉妒哦,比親生得還要好,真是難得哦,所以說啊這人和人之間真要講個緣分,強求不來的。”阿城連連點頭,卻暗自咬牙:傻女人,比親生還要好的情有多危險,你知道嗎?!飯一吃完,江櫛就把阿城拉到自己房間裡,鎖上門後就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到底想做什麼?!”阿城嬉笑:“緊張個什麼,你那李沐雨壓兒就聽不出來,不是嗎?”
“我一直在納悶你跟我來的原因,”江櫛壓低聲音,戒備地盯著阿城“如果你敢再開這種玩笑去測試李沐雨,我就對你不客氣!”阿城悶得一塌糊塗也只能忍著,他勉強地笑:“好!不玩了,我保證,既然你這麼怕被他知道的話。”
“我…已經不在乎他知道不知道。”聽這話江櫛就氣短,茫茫然地迴避自己的矛盾。
“那你還痛苦個啊!”阿城冷笑。
“我…”江櫛無法辯解,阿城可能是這世界唯一瞭解自己的人,有時真是瞭解得過了頭。
“有本事就不要對著他像個花痴似地看,被他碰一下就臉紅得跟個猴子股似的。”阿城惡毒地批著開始垂頭喪氣的江櫛,紓解一下自己的悶氣。江櫛捧著自己的頭,懊惱萬分,他知道阿城說得對,他也知道自己的反應實在不甚理想,卻是無可奈何的。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他無助地喃呢。看著這個在單相思裡爬不出來的傻瓜,阿城真不知道該氣還是心疼,他用力抱住他,在他耳邊近乎懇求:“你就不能把他放下嗎?你看看周圍的人行不行啊?譬如我?”江櫛詫異地看著他,阿城從來不說這種話的。阿城在他的目光中羞澀,他用吻來搪這驚異的目光,暴的親吻,啃咬著像是洩恨。
“不行…這裡不行…”江櫛慌忙去推開瘋狂親吻的人,這可是在家裡啊。
“就是要在這裡!”阿城的話聽來有些蠻橫無理,他箝制住他,把人往上壓,然後急著要去拉他的褲子。
江櫛不敢高聲抗議,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掙扎變得十分吃力,兩人像打架似的拳打腳踢地滾在上,扭在了一塊兒。門突然被敲響。所有的動作都僵滯了。
“喂,你們倆個快出來吃水果,”李沐雨在外面喊,奇怪地“咦”了一聲“鎖門幹嘛呢?快出來啊?”
“知道了,就來!”阿城連忙回應,和身下的江櫛對峙片刻,然後一聲不吭地放開了他。兩人在尷尬的氣氛裡整理著各自的衣衫不整。
“你能讓門外的男人給你這些嗎?”阿城問,用手指按住無法回應的嘴,溫柔地吻了一下。
江櫛憤恨地甩開他的手,衣衫端正後就走了出去。他知道阿城的話沒有錯,但如果情能拿對錯來恆量的話,那就什麼痛苦都不會有。
無法把阿城和李沐雨相比,阿城不是情人,卻他能滿足的需求,而李沐雨,在自己心目中是父親,是情人,是無法替代的全部神世界,卻唯獨沒有,甚至他在意李沐雨的時候都會產生沉重的愧疚,無法像和阿城真槍實戰時的暢快淋漓。
糾纏不休的情越來越混亂,或許可以說,它就從來沒有清晰過。背對他站著的李沐雨正在削蘋果,桌上擺了幾個盤子,裝著紅提,柑橘等水果,擺得整整齊齊,這是他的一貫風格。
江櫛默默地注視著修長的身影,想咫尺天涯的滋味不過如此吧,人在眼前,情在心中,嘴裡卻不能吐一個字。
他應該一直都很幸福吧?從來是笑得這麼從容,事業穩定,兒和睦,一切都平衡到極點。如果此時對他說,你所謂的兒子本沒想過要把你當父親的話,這個平衡會不會被打破?
束縛住自己的不止是道德還有他的幸福。他現在極不想看到李沐雨的平靜生活在自己手中被破壞。這樣的想法讓他覺得自己果然是成了些,以前從未有替李沐雨思考過。
可這種成,讓情越發失去了出口。就這樣放棄吧?可是…為什麼會這麼難受啊?如果現在還是那個六年級的小男生該有多好,他不會畏縮,也不會明白什麼叫愛不能,什麼叫絕望,也不曾理會過什麼叫距離,他曾那麼勇敢地對李沐雨說:你是我的。
可現在呢?他在心裡喊了千千萬萬遍,卻惟獨不能把它說出口,哪怕洩一個字。
“咦?你愣在那兒做什麼?快來吃,有你喜歡的紅提哦。”李沐雨轉身,看到了呆站在自己背後的江櫛,微笑著對他說。
江櫛拉回神思,故作輕鬆地靠近他,拿起一粒提子就往嘴裡:“張阿姨呢,怎麼是你在啊?”
“今天是她值晚上的班,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