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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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他的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事,要了解一個孩子並不比了解一個成人容易,現在他深有體會,特別是這種半大的快速成長中的孩子。
伸手理著他在被子外面柔軟的頭髮,不嘆喟:江櫛,你何時能長大啊,長大到足夠對離別不再害怕。因為這是遲早的事。似乎在回應這無聲的慨,江櫛突然別過頭,從被窩裡伸出兩隻胳膊,一把摟住李沐雨的頸脖,緊得讓李沐雨差點窒息。
“李沐雨,今晚我們一起睡,好嗎?”
“哦…好。”***少年的成長就像灌漿中的稻穗,從沉睡狀態向著飽滿的活力醒覺,彷彿要許多年,又彷彿在一夜之間。
江櫛加快著身體成長的步伐,接受著骨胳筋絡頭腦思維發出迅速長的信號,讓他歡喜又不自覺地抗拒。他抗拒著自己無法和別人相同的一部分,隱晦地隨著周圍一起成長的少年們開始了青澀的情愛課程。
進入三年級後,由於成績沒有下滑過,直升的事缺少了昔的窘迫,他過得輕鬆而自由,每天要跟一大幫男孩子去球場上發洩過剩的力,他現在是學校足球隊的主將,常常代表學校要去參加各場友誼賽,在球場上雪洗小學時代無法得到重視的恥辱。
每次比賽中讓少年們興奮的不只是比賽本身,還有賽場周圍那一幫由女孩子們組成的忠實球,她們美麗的笑顏會成為少年們奮不顧身的動力,她們動的尖叫點燃他們身體的某種本能,使身體中旺盛力揮撒起來彷彿更有意義。
而何薇薇和陳豔無疑是其中最大的刺點,因為她們漸出眾的美麗和對足球的熱愛,使在場上的少年們動不已,從而自信十足。
自從江櫛參加了足球隊,身為好友的何薇薇就義不容辭地做了足球隊的啦啦隊長,每場比賽都跟隨,並且在每場比賽中她都堅持不懈地盡職為每個人加油鼓勁,但足球隊裡的每個少年都知道一個公開的秘密:何薇薇是他們江櫛主將的女朋友。
奇怪的是江櫛自己好象不知道的樣子,他對何薇薇的笑容從小學時代起就沒有改變過,但問題在於他對其他女孩子是難笑顏的,所以逐漸起來的少女少男們有這個誤會情由可緣,只是對江櫛來說,何薇薇和阿良沒什麼區別。
令他恍然大悟的是由於陳豔的介入。陳豔對江櫛來說一直是個無法忽視的存在,她在江櫛的小學時代扮演著一個讓他驚恐到需仰視的角。
她的聰明,良好的家世,在同學中受歡的程度,甚至身高都曾讓小學生江櫛產生過羨慕合著嫉妒及憎恨為一體的複雜情緒。
但進入中學後,她的優勢在不動聲地被削弱,或者說江櫛本身的成長使他不再受到被她注意的壓迫,她留給他的形象,也就只能用阿良的評價來概括了:討厭鬼。
而且這個討厭鬼瞭解他在小學時代的一切糟糕事,除了無意識地避開她,江櫛沒有其它想法。
但好幾次看到陳豔靜靜地蹲在賽場邊看著自己時,讓他又慢慢疑惑起來,並有些惶恐地認為陳豔可能會像在小學時代一樣尖刻地抨擊自己,而事實上沒有。
也有好幾次,當他踢球進對方的球門時,他看到陳豔動地在場外雙腳直跳,口中拼命地喊:“江櫛,太帥了!好樣的!”漂亮而白皙的臉上滿是可愛的紅暈,格子圖樣的制服裙子飄揚起來,像朵盛開的花。
她尖細的聲音數年來沒有太多改變,江櫛依舊能清晰地把它從眾音中分辨出來,所以有一剎那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時會盯著她猛瞧,對方還他一個恬靜的笑容和一個做成v型的手勢。
他沒有看到何薇薇黯淡下來的臉,即使所有的男孩女孩看得懂這場青悲喜劇,江櫛也只是在自己的疑惑中把球踢完,回去就什麼都忘記了。江櫛的遲鈍只是由一個原因造成的,他自己正煩惱的事奪走了對這些方面的注意力。
直到有一天,他在課桌裡發現了一封疊得整整齊齊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話:我們會成為朋友嗎,很好的那種朋友?豔。反覆地看幾遍,沒怎麼明白,最後他去拿給何薇薇看,誰知何薇薇看了一眼後就氣得臉通紅:“陳豔給你情書拿給我看幹嘛?!”隨後一個星期都沒有理睬他。令人震驚的事是陳豔的這封信原來是情書。江櫛不明白為什麼在小學時代一直叫自己“矮老鼠”的女生怎麼會對自己另眼相看?突如其來的青睞讓他在收到信的時候起就摻雜了不知是得意還是厭惡的情緒,還有點誠惶誠恐。
不知所措中,他在週末回家時把這件事告訴了李沐雨。李沐雨邊開車邊樂呵呵地聽完,然後從方向盤上騰出一隻手來拍了一下他的頭皮,用慣常的口氣批評著他的做法:“小笨蛋!有女孩子追求的大人樣了,怎麼還盡幹傻事啊?”江櫛怔愣地看著李沐雨問:“陳豔要追求我?為什麼?”李沐雨笑著反問他:“我怎麼知道?!那你呢?覺得何薇薇好還是陳豔好?”江櫛想了想,很老實地回答:“不知道。
我覺得她們都沒你好呢。”對於這種不著邊際的回答,李沐雨早就習慣了,也懶得再去糾正,不過望著開始有這方面煩惱的江櫛,心中總有股淡淡的悸動,孩子長得真快的慨又一次湧在腦海裡。
“不管怎麼樣,今後不要再幹把一個女孩子的情書給另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子看這種蠢事啊?”李沐雨只能這樣叮囑他。
“何薇薇喜歡我嗎?”江櫛認真地問。李沐雨朝天翻了個白眼,他不明白江櫛為什麼在這方面看起來總是像少筋似地讓人吃不消。
“對啊,小少爺,她看到你有別的女孩子的情書會很不高興的,所以說這種呆事就不要幹,知道嗎,會傷人家女孩子的心。”
“哦,”江櫛領悟般連連點頭,接著又問“那我該怎麼辦呢?她已經生氣了啊?”李沐雨聽出點興味來了,笑問:“你是喜歡何薇薇的嘍?想哄她開心?”江櫛一個勁地點頭:“她是我朋友啊。”
“那你就不要理睬陳豔就行了。”李沐雨高興地替江櫛出了主意。
“我本就不想理陳豔的。”江櫛毫不猶豫地從口袋裡把信取出來,從車窗裡狠狠地扔了出去,報復似的快媲美小學時代常幻想的鹹蛋超人扯她的馬尾辮。
李沐雨瞥了他一眼,嚴肅地說:“你要和何薇薇做朋友可以,我不反對,但不要幹壞事哦,如果敢做些對不起人家女孩子的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江櫛瞪大眼睛:“什麼壞事?”
“嘿唷,你別給我裝蒜,我就不信你還不懂。”李沐雨乾笑著,眼前的小夥長得快和他差不多的個頭了,他當然不相信他別處沒在發育,偶爾從洗衣機裡出的短褲上發現的一些可疑的斑跡都能告訴李沐雨,小夥子發育正常。
江櫛在他的笑中臉泛紅:“你討厭啊你!管好你自己吧,三天兩頭換女人的大氓!”他惱羞地握拳要去揍笑得陰陽怪氣的傢伙。
“咦?你在我面前害什麼羞啊,又不是大姑娘,你別老裝一幅什麼也不懂的樣子來唬我哦,下面那條傢伙的事我可比你清楚得多。”李沐雨笑壞了,江櫛害羞的樣子比他小學的時候還要可愛。
“你你你…這大氓,你當然清楚嘍,你就不會管好自己那玩藝兒!”江櫛語無倫次地叫嚷著,一拳頭就揮了過去。
“我管不好自己,我會負責的,你呢?拿什麼去替人家姑娘負責啊?”李沐雨一把握住揍來的拳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提醒他:我是個成人,而你還只是一個沒有獨立能力的孩子。
江櫛收回手,咬著嘴不吱聲,每次聊到這種事,總是以他的啞口無言告終。他已經不想再跟李沐雨說,他腦子裡除了他,誰都裝不下。可惜李沐雨總把這事當笑話看,說他還像小孩子一樣有戀父情結。
他本想回嘴:你哪是我爸啊?我要有也是戀李沐雨的情結。結果這想法剛在心頭一冒,他就覺得渾身不對勁,硬生生地把話給回肚子裡了。他明白害怕源於哪裡,它像一尖銳的針時常紮在神經上,提醒他有些話不能亂說,有些事不可亂想。
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下面那東西的第一次遺,竟然是躺在李沐雨懷裡時發生的,嚇得他當晚就把短褲扔到垃圾堆裡去,以後死也不敢再和李沐雨躺一張上了。
因為他問過阿良的第一次是怎麼回事,阿良紅著臉對他說夢裡見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沒有穿衣服,像黃書上畫的那樣盡用手撓他下面就出來了。
他愣著,然後又問阿良:都是女的嗎?阿良奇怪地盯著他:這不是廢話嗎,如果是男的,那是變態了。就這詞把江櫛的臉嚇成慘白,渾身直冒冷汗,他連忙岔開話題,從此不敢再提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