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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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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失馬焉知非福,今天,姬用一盒涼麵深刻體驗到這道理。

吃飽喝足是她最心滿意足的事,剛剛踏進家門,濃濃的跌打藥水味撲鼻而來,望著沙發上不停按摩小腿的姊姊,瞟一眼一旁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嗯!看來姊姊今天應該也和她一樣心滿意足。

手持一瓶與她同名的藥水,姬樂抬眼睨著妹妹,“不是說要閉關準備‮試考‬,跑去哪裡鬼混啦?”姬一**坐到她身旁,獻寶似從包包裡拿出幾個用衛生紙小心翼翼包裹著的甜點,“你看!這是我特地帶回來給你吃的。”不是她在說,這些茶點真的都是人間美味,但她不好意思偷打包太多。

她不愛逛街、懶得出門,是不折不扣的宅女,沒事就喜歡利用宅女的武器“計算機”搜尋哪裡有好吃的;合購美食是她最大的樂趣,看到網絡、電視介紹美食就跟著一窩瘋的,她也是實實在在的“鄉民”一枚,縱使偶爾也會被言過其實的美食雷到,但以她多年嚐鮮的經驗,今天有緣嚐到的茶點肯定出自名家之手。

一顆顆甜點裝在包包裡雖然多少受到擠壓,還是看得出手工緻;正餓得發慌的姬樂忙不疊拿起一顆試嘗,哇,入口即化,極品中的極品!

“這些哪來的?”看著姊姊狼虎嚥,肚子明明還鼓鼓的姬也忍不住嘴饞,拿起一塊涼糕扔進嘴裡,一邊語焉不詳分享她今天的遭遇。

翁失馬的故事,在姬樂耳裡立刻成了漫邂逅的王子奇遇記,“好好喔,那個男的帥不帥呀?”姬愣了愣,翻轉著腦袋瓜子,“我沒注意耶!”坦白說,她已經有點忘記對方的樣子了。

飢腸轆轆的胃袋稍獲紓解,姬樂意猶未盡手指,她並不意外妹妹如此少筋,因為這妮子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嘗美食。

她們兩姊妹個南轅北轍,喜好的事物也大大相反;她可以省吃儉用、縮衣節食,也要購物血拼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至於她親愛的妹妹則是可以儉用,但絕不省吃,寧願縮衣也不節食。

也好,反正就算她把所有零用花在購物上,有妹妹在的地方就有食物,而若是妹妹有需要,她也不吝嗇開放她的衣櫥,這也算是一種互補,姊妹間相親相愛的方式吧!

姬樂冷眼睨著妹妹癱在沙發上打了一個飽嗝,“看來你吃得很撐?”

“對呀!”舒服啊!有什麼事比吃得飽飽還令人覺幸福呢?

“厚!不是叫你該減肥了嗎?我衣櫥裡的衣服你都已經不下了耶!”姬低頭凝望肚子上兩圈紮實的肥,她嘟著圓滾滾的臉頰,還沾著果醬的嘴角苦苦垮下;她是不愛花心思裝扮,但也覺自己稍微瘦一點會比較好看。

“我有要減呀!可是今天就不小心破功了嘛!不能明天再減嗎?我本來就是走自然享受路線的,說不定放牛吃草、順其自然的情況下我瘦得比較快喔!”呿,異想天開!

“自然享受?我看你再自然下去,這輩子都別想瘦了!”

“那、那…”

“那什麼那?去!回你房間面壁思過。”姬樂不耐地擺擺手。唉,她這也是愛之深、責之切呀!即便妹妹啟發得較晚,還沒有思想愛的念頭,不過未雨綢繆總比臨陣時才懊悔身材嚴重走樣、影響戀愛過程得好。

噘著粉,依依不捨留戀桌上殘留的兩塊一口酥,只是在姊姊的瞪視下,她還是忍痛轉過身走上樓。

嗚,好心沒好報,早知剛剛就別把全部好料都拿出來,現在還能“暗坎”一些到樓上慢慢享受。享受?想瘦?其實後者真的可以慢慢來的,她不急,真的!。

◎◎◎夏末的午後輕風怡人,陽光尤其溫和,某商業辦公大樓,幾乎全體動員列隊恭送一名穿著簡單白襯衫及休閒長褲的男子。

伊漠澤,年僅二十出頭正在攻讀研究所的學生,一個大膽而又謹慎的投資客,炒股經驗還不到一年,獲利數字急速攀升,可說是百戰百勝。

十天前傳言他看準一間面臨解體的軟件公司,十分鐘前他已正式成為這間企業的經營者,短時間內買進賣出運籌帷幄,再以壓倒股份輕鬆將這間企業體納為囊中物;由始至終,他步調十分穩健,一出手就魄力驚人。

長江後推前,商界裡有人賞他大膽豪氣,也有人等著看他笑話;而經他拯救逃離失業命運的數百名員工,有人涕零決心誓死效忠、有人則依然提心吊膽擔心好景不常。

至於掀起陣陣波瀾的當事人是怎麼想的?

始終沒有正面回答,那微笑還是一貫天下太平、牲畜無害,從此“伊漠澤”三個字和高深莫測畫上了等號。

天氣正好,伊漠澤忽然想要悠閒地散散步,身後亦步亦趨的家僕兼司機因此賺到了半天假。

沒有目的、沒有特定方向,他悠哉的腳步很從容,就像一個再普通也不過的研究生,橫掃股市、收購公司對他而言彷佛不過是抬手的一盤棋罷了!

他喜歡思考佈局然後接勝利,也享受這種無聊盲目的瞎晃,一個小時下來,除了一堆女孩子硬給他的電話紙條,他手上還有幾張演藝公司星探的名片。

他微笑接過是不想當面給對方難堪,轉個身他不忘垃圾分類,將無意義的廢紙丟進資源回收桶,一抬眼不經意瞧見前方大排長龍,他不愛湊熱鬧,引他注意的是蹲坐在臺階上一個落寞身影,人海茫茫能再次相逢真是有緣,他沒有太多思考便向前去,不在意髒昂貴的長褲,直接席地而坐在女孩的身邊。

雙手托腮、小嘴扁扁,眸光黯淡好不哀怨,察覺身旁有人靠近,她不以為意,繼續沉浸在低落的情緒中。

“心情不好?”他主動開口。

是在跟她說話嗎?姬抬起腦袋疑惑地望著眼前的陌生人。

“你不記得我了嗎?”極富磁的嗓音透著一絲懷疑,並非他自視甚高,只是他從來都不是會讓人過目即忘的男人。

“你是?”很顯然的,她就是忘了。

意外的,他不怒反笑,似乎覺得這是有趣的現象,“大概一年多前的涼麵、茶會,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姬歪著頭回憶涼麵什麼時候和茶會搭上邊,一些模糊的片段閃過她腦海,“啊,你是那個好人!”

“好人?”他的笑意更深。

“對呀,就是被我撞到了一身髒,還帶我去吃好料的好人。”好人?這是他在她心中的形象?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記憶與好壞認知都構築在食物上面的女人。

“都過這麼久你還認得出我,你的記憶力好強喔!”姬忍不住讚歎。

這樣子很厲害嗎?伊漠澤啼笑皆非,雖然只與她有過一面之緣,那對食物執著的表情卻令他難忘,他的記憶力本來就不差,不過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認出她,其實他也很訝異。

“幹嘛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他從不讓無謂的好奇氾濫,最多是靜悄悄觀察再伺機而動,今天例外反常。

“不是發呆,我的錢包和手機都漏光了,我正在難過中。”

“漏光?”

“你看。”拿起一旁帆布材質的肩揹包,底下一個大證明她所言非虛。

瞧瞧上頭切口漂亮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讓人惡意剪開的,否則好好一個包包怎會莫名其妙開一個大

“剛剛搭過火車還是捷運?”姬不解他為何有此一問,反的回答:“火車。”

“人很多?”他問話的方式好像偵探,是要幫她追回失物嗎?

“嗯,還蠻擠的。”果然,真相瞭然於心,伊漠澤不由得暗笑她的天真,“那你打算在這裡坐到什麼時候?”

“我剛剛向好心的店家借電話打給我姊了,她說下班來接我。”不知道為什麼,姊聽到她的遭遇劈頭就罵她白痴,後來還氣到說不出話,奇怪,她東西漏光明明很無辜、很可憐,姊怎麼一點都不同情她?

“你姊幾點下班?”明知道不關他的事,但他還是問了。

“八點半。”睨一眼腕上的表,短針正停留在二和三中間的位置,看來這可憐的小傢伙還有得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