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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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看九螭神的眼睛，有種直視太陽的覺。

看一眼都會覺得眼睛生疼，最終我也只能選擇把目光移開，不再去跟九螭神對視。

“其他人開路，你們倆過來拽著我遊，咱們先去水底看看。”得到這個命令，距離我最近的那兩個怪物，再一次湊了過來，拽著我的胳膊就帶我往水底遊，其他的怪物也紛紛游到了最前面開路，隊列排得倒是整齊。

在這個過程中，我也不免會多看幾眼這些怪物，特別是我身邊這兩個。

那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不知不覺中，這些怪物的身子似乎都發生了一些變化，而且這種變化是超出我預料的，一開始本就沒有想到。

落惡子是由黑霧構成的，無論是老爺子控的那些，還是我控的這些，全都是如此。

但在這時候，由我控的這些落惡子，雙腳以上，直至膝蓋處，黑霧都已經散盡了，取而代之是一種無皮膚直暴血的樣子。

黑霧之下，沒有表皮跟真皮，可以直接看見皮下組織，還有那些像是生牛一樣的東西…

毫不誇張的說，那種樣子，簡直就是把活人剝去一層皮才能現出的模樣。

不光如此，在落惡子的腮部，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三條縫隙。

左右腮部都有，一共是六條。

看見這些縫隙的時候我還有點茫，但岸上那些鮫人的樣子，很快就從我腦海深處浮現了出來…

難不成這些落惡子也變異了？都要變成鮫人了？

發現這個情況，我沒敢多想，著急忙慌的把手從落惡子懷裡回來，摸了摸自己的腮幫子。

還好。

我除開身內部發生了一些異變，身外倒是沒什麼變化，沒有像是這些落惡子，變異出了“腮”這種詭異的東西。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很突然的想起了老爺子說過的，關於“人”這個字的那些話。

獸，是區別人與野獸唯一的辨別點。

褪去向善人，拋棄道德底線，人就會退化，直至變成動物，野獸。

但要是保留了那些東西，只是身發生了變化，開始向非人的物種靠近…那還算是人嗎？

應該算吧？

按理來說，正常人是不可能變成我這樣的，且不說像是我這樣，不帶任何裝備深潛入海，就那種堪稱詭異的身恢復力，都不是正常人該有的。

而且在陳秋雁死後…我心裡並沒有那麼多的悲痛…也沒有那麼多的仇恨…只有種空落落的說不上來的覺…

當然，那也能說是冷靜，一種極其怪異的冷靜。

不可否認的是，我對陳秋雁其實是有情的，不管那是不是所謂的愛情，情都是在的。

如果我是一個正常人，在看見陳秋雁死的時候，在看見那個被我寄託了情的人，被那些長矛狀的觸手殺死的時候，我應該會覺得憤怒，悲痛，甚至於絕望。

但這些都沒有。

很快，快到我沒反應過來，自己就冷靜下來了。

除開不斷加快的心跳在告訴我，我並不是完全的冷靜，但這也足夠讓我覺得詫異了。

是不是在脫離了*凡胎的同時，我作為一個人該有的人也在消失？

在我意識到這個問題時，很奇怪的，我有了一種骨悚然的覺。

“如果失去了人…那我也不能算是人了吧…就像是這具身一樣…脫離了正常人的範疇…連半人半鬼的怪物都算不上…”想到這裡，我身邊的落惡子們，忽然齊刷刷的轉過頭，看了看我。

“你們覺得我算是什麼？還算是人嗎？”我很茫然的看著它們。

它們潛游的動作稍微緩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答案，隨後又齊刷刷的搖了搖頭，繼續遊動了起來。

這時，我們已經非常靠近古井的底部了。

而這一方地界的真容，也徹徹底底的映入了我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