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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從考上解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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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這一下,昭容小姐已安安穩穩的坐定,雖則仍鼓著兩片桃腮,似乎還在氣頭,然而那冷靜的目光,以及吹彈得破的肌膚間,似乎藏著含情脈脈的笑容,彷彿就在肯定是那唐解元,好結那善緣。

桃與小姐形影相隨多許多年,怎會不知小姐情,乘這當兒,就指著對面面一張坐椅向唐寅喝道:“你也坐著講,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若是講得有理,我們小姐慈悲為懷就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哼…”一邊說著一邊去茶几前倒了一杯熱熱的香茗,回身送到小姐手上,讓她好將另外半腔餘怒隨著香茗一齊嚥下。伯虎見到桃的這番善解人意的舉動,不由得暗暗道好,如此俏婢果然值得收入後宮。

也不愧我這幾夜那麼賣力的把你得那麼快。於是伯虎一股坐下,從容不迫的將追妞的這段前因後果,婉婉轉轉的詳細陳述。說也奇怪,昭容小姐先前何等忿怒,此刻聽到這俏郎君在廟前看上了自己,然後就設計低三下四的放下解元郎的身段進來陸府,那一股氣不知消到那兒了,先前一眼兩眼的偷看對面,到了唐寅說出求婚的話,那一副嬌容則是愛煞人了。

粉頰低垂,臉上一片紅霞,雙瞳視地一一雙纖纖玉手不知放在那兒好,幸好手上一方繡帕,是捲了又舒,舒了又卷,低著頭不知如何回話。桃見這兩人應是郎有情、妹有意,只是嬌羞窘迫的僵在那兒接不下去了。

於是急中生智的出面解圍,故意虛張聲勢的喝問道:“哼!你說是吳門才子唐解元,誰又信得過?有何憑證可以證明?”桃一面說,一面偷偷將小嘴兒向唐寅前一努。

伯虎立即會意,一探手自懷中取出小玉印,望著桃連連申辯道:“喲!姐姐,這有名有姓的人豈是輕易可以假做的,幾來的畫兒也是難以造假,你瞧瞧我這繪畫用的印鑑,與那立軸上蓋的不是同一個嗎?”桃見他身著女衣不住的打躬作揖,本來就一肚子好笑,如今看他拿了玉印神氣活現的指東劃西,好似在表演戲文,一腔笑意差點肚裡就裝不下了。

幸而她深知此時笑不得,竭立忍住,見小姐仍然低頭不語,只得繼續搭訕道:“哼!既然如此,你既是蘇州才子,堂堂一榜解元,為何不正正當當…”桃話未說完。

終於引得小姐開了金口,斜睨著桃說:“你去理他幹嘛?他若當真是唐解元,就越發不應該有此舉動,難道…

“伯虎一聽,昭容小姐開了金口,連忙搶到跟前,連聲陪笑作揖道:“小姐在上,小生已聲明在先,委實有不得已的苦衷,還祈小姐格外寬宥,垂賜金諾,成就這良緣。”昭容小姐對唐寅本已默默心許,只是礙著桃在旁說不出口。

不過她到底平被陸翰林當做兒子教導,行事素來大方,轉念一想,桃是好心腹婢女,情同姐妹,我也捨不得叫她離開,索就開幾樁條件要他答應就算說妥了。

想定主意,便坐正了身子,抬起臉兒,斂去羞容,光明磊落的望著唐寅說:“你既是堂堂解元,怎麼不遵循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古訓?

如今要我允許婚約倒也不難,得從我兩個條件,第一、儘速回去央出有名望的人為月老媒合,想我爹孃慕你名望已久,也絕無不允之理。第二、桃與我名為主僕、實如骨,已隨我十餘年,我可不忍叫她離開,後你得…”說到這裡,只覺得後面的話兒難以措辭,正待思索中。一旁的桃聽了小姐隨時不忘自己,倒是臉兒一紅、心頭一暖、鼻頭一酸,哽咽的叫了一聲情深意重的“小姐…”伯虎聽到這裡,幾乎樂得打跌,一朵心花險些炸開,這番動之以情的伎倆,讓這寬洪大量的昭容小姐,不僅自己應允了,還買一送一的許了桃這隨身的俏丫鬟,如此一來正正當當的婚約是沒問題了。

然而這小姐的情素來非常剛強、謹守禮教,要如何在房花燭之前先上她的,取她珍貴的元紅,這可就要另一番訴之以理的伎倆,最後來個打鐵趁熱,一擊中的。

伯虎暗道一聲慚愧,隨即接道:“一切謹如遵命,小姐如此成全小生,真令人恩不盡,然而…小生還有另一番機密要說與小姐參詳。”說完還裝模做樣的左右查看,是否有那閒人偷聽。

這平舉止端莊的昭容小姐臉皮兒極薄,千辛萬苦的掙扎著應允伯虎的婚約之後,還真怕這風的解元郎,就當著桃的面,要上前來談情說愛,那時面子當真就擺不下了,所幸這唐解元答應條件後,就放下了婚約這羞死人的話題。

原來懸在一顆芳心上那千斤巨石就放了下來,覺清松不少。見到伯虎一臉鬼鬼祟祟的模樣,隨即好奇的問道:“有何機密?”伯虎放低聲音問道:“小姐常聽庭訓,尊大人可曾提起寧王宸濠之事?”話說陸翰林將這位昭容小姐當做兒子在教導,不僅是在風花雪月的文采而已,經世之治的大學問也常與小姐參詳,讓這位昭容小姐竟是幗國不讓鬚眉,只恨身為女兒身,無法出將入相,為國為民。

這幾年間,寧王在大江南北作威作福就是婦孺皆知,小姐豈會不知其厲害,於是也放作小心狀,低聲回道:“父親任職南京,偶也會與我提及寧王包藏禍心,將要作亂,父親常為此憂心不已,奴家常恨身為女兒身,不能為父親解憂。”古人云:“君子可欺之以方。”像昭容小姐這般平行得正、坐得直的官宦之家的掌珠,縱然由陸翰林教得是滿腹詩書,讀那定邦定國之策,到底總是紙上談兵,沒有在世面上轉轉的實務經驗,比起伯虎這些時來的各種歷練,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是沒得比的,這聰明機巧的唐解元,就仗侍著這一點。

準備用“天下安危”這話將她套牢。於是伯虎繼續道:“小姐認為,這‘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八個字,說起來可有道理?”怎知昭容小姐一聽到這話,就咬著玉牙恨聲道:“平生最恨者,就是那‘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八個字,若是這天下之興衰與那莽夫都有關係,怎會與我們女子都不相干呢?

想當初,花木蘭代父從軍、梁紅玉隨夫出征、文成公主和番、孟麗君拜相,這些文文武武的奇女子,何嘗不是在安邦定國?何況我們女子向無爭雄之心,國泰民安之時就安下心來相夫教子,也不求封侯封王。

更何況凡是功成名就者,其背後必有好女人,想當初,孟母三遷、歐母畫萩,才能造就一代哲人、一世文豪…”昭容小姐一提起這話頭兒,可就是意氣風發、滔滔不絕,伯虎趕緊一句叉開,否則又不知還有幾個“想當初”於是忙道:“小姐說得極是,這八個字真正要改,改做:‘天下興亡、人人有責’,不知小姐意下如何。”昭容小姐一聽,這話兒真是到了心嵌兒裡了,不偏不倚、不左不右、不男不女,竟是大家的事兒,緊繃的俏臉兒就放鬆開來,嘴角兒也有了笑意。

伯虎聽說這昭容小姐也會關心那國家大事,心中就有譜了,於是就將左手袖子捲起,開始編織出一套說辭來:“小姐你可識得這是何物?”將左手臂上那豹房密探的兵籍名牌給昭容小姐看。要說這種秘密的練牌,全天下也沒幾個人知道,昭容小姐細看上面的豹頭標記,再加上零零柒的美刻字,一臉惑的搖了搖頭說不知。

伯虎瀟灑的哈哈一笑道:“此乃皇家豹房密探的標記,要說這豹房密探,比那東、西廠,錦衣衛還要得到皇上的信賴,吾乃代號‘陵林奇’之密探,專為執行對付寧王之任務者。”昭容小姐張著那櫻桃小口,訝異的呆掉了,一旁的桃也是聽得目瞪口呆,滿頭霧水,看著伯虎那洋洋得意狀好一會兒,昭容小姐才回過神來懷疑道:“你既然是豹房密探,因何緣故男扮女裝的跑到我家,難道是朝廷懷疑我父親與寧王勾結嗎?”伯虎搖搖頭道:“非也,非也。”於是伯虎就開始細說從頭,從他考上解元后,被騙到揚州寧王府奉為上賓館客說起,如何佯裝花痴出入月風場所,又如何結識豹房總管邵道長,被收為皇家密探,接受特訓以進行那龍虎山長老研議出的元陰八卦陣。

接著混出寧王府,以尋訪頂級處子,取那上好的元陰做成八陣圖,最後再要拿去好破了寧王那集皇氣的神壇,讓天下得以安定。

這番言語之中,果然是一團正氣,就算出入花街柳巷,也如同偽文般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其中還特別強調,自己隨時受到寧王黨的監視,男扮女裝主要是為了混過他們的眼線。

而他身上還帶有密旨,指定要三個月內要取得八位佳人的元陰以完成任務,然而八位美人若是每一位都要一一的明媒正婜,只怕那親還未說完,三個月的期限也就到了,不得不有從權之處。聽完這番話,倒讓昭容小姐深深愧疚,覺得自己先前真是錯怪了面前這位有理想、有抱負的時代青年了。

想那天下安危的大事,比起自己所想的禮教之防,可就太小家子氣了,一時對伯虎又有了不同的崇拜之心,連稱呼都不同了,於是昭容小姐一臉正氣凜然的道:“相公身懷如此重要之任務,不知要妾身如何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