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碧崖雙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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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姑娘說:“我們走罷。”說著放了小白兔,和文玉寧走下小丘。
“這樣走是到哪裡去呢?”文玉寧道:“大約是安徽官道吧。”雲玲道:“我正閒著無事,到處玩蕩,什麼路也不識得,你就帶我走吧。”文玉寧其實也不識什麼路,但只想能和她同路,當下連連點頭。
文玉寧笑著對嚴雲玲道:“愚兄年長一歲,就僭稱一聲賢妹了!”嚴雲玲卻笑道:“什麼愚兄賢妹的,我名字叫什麼你就稱什麼好了。”文玉寧雖是自幼生長深山之中,對世俗禮教不甚重視,但下山後,中原的一切習俗文化自然地影響他不少。
而嚴雲玲卻來自新疆回族,生天真自然,更加環境影響,言語行事一切聽其自然,絲毫沒有扭捏作態。
文玉寧和她並肩而行,果然漸漸走入官道,不時引人注目。
她可沒發覺,文玉寧卻到訕訕地不好意思。
再行一程文玉寧發覺她一片天真爛漫,毫無心機,不暗自慚愧。
自想若是再心存芥蒂,反倒顯得小氣,不夠光明磊落,一時心意一暢,和她有說有笑,絲毫不牽強。
忽然,前面出現一幢荒院,牆壁塌落,碎瓦頹壇,遍地都是。
偌大一所房屋差不多全都塌毀,梁椽斷處呈現一片黑,顯然是遭到大火所致,再行前,見院門口殘破不堪的大門旁一棵合抱的大樹,但僅及人高即斷禿禿的,一片焦黑,宛如一段絕的木炭。
看情形這院落被火毀去已有多年,但奇的是在此良好地段,居然無人重修這屋,任它荒廢。
正奇怪間,身旁嚴雲玲忽然“咦!”了一聲…文玉寧回身一看,也是驚奇不已,原來路上行人走這裡,都遠遠地繞道而行,似乎對這廢莊院甚是忌諱。
甚至有幾個人對自己二人走近這廢園表示奇異。
文玉寧心雖奇怪,但也不以為意,和嚴雲玲仍是一路談笑風生,而只覺與嚴雲玲談話時能盡脫一切虛偽客套,純以真情相見,如置身風之中,有說不出的暢快。
晚上,兩人在客店中用過晚飯後,又雙雙在鎮裡閒逛。
這小鎮地方不太大,但人?稠密,屋宇鱗比。
黑夜時,華燈初上,一時點點黃光,構成一片純樸恬靜的美。
文玉寧和嚴雲玲談得極是暢快,嚴雲玲把西域各種風俗人情娓娓道來,令文玉寧心曠神怡,不時憧憬著那“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漠外風光。
文玉寧也將自己幼時各種趣事,不厭其煩地講來。
嚴雲玲也聽得悠然神往。
兩人雖知對方均是一身武藝,但不問師承,更不問身世。
只談些可笑有趣的鎖事,二人不時相對一笑。
這時二人又走近那所遭火而毀的荒園。
那些半斷的屋樑矗立半空,遠看宛如一個肢體不全的巨人。
一個老漢也在路上閒逛,見二人漸漸走向那荒園,善意地向二人道:“兩位大約是初到本地,有所不知,那園子千萬去不得——”文玉寧連忙問其原故?
那老漢回首望了望那廢園,似乎十分恐怖地說:“這屋子自三十年前被火燒燬後,就沒有人敢走近過——”文玉寧忙問:“啊!三十年|為什麼那麼久不再重建呢?”那老漢道:“這屋裡鬧鬼!”一股涼風吹來,宛如是從那廢園中發出的陰風!
文玉寧兩人相對一望,那老漢又道:“是個女鬼!”他見文玉寧面不信之,又補充道:“起初咱們村子也不信,幾個小夥子壯著膽,持了火把進去…!
哪知被那女鬼一陣打了出來,一個個摔得鼻青眼腫。
後來官府差人來修建此屋,打算做什麼員外別墅、還是什麼的——當天晚上,所有工人的工具,無端端的一齊不翼而飛一連幾次之後,再也沒有人敢來招惹這女鬼了——”嚴雲玲聽得一股寒意,不自知地緊靠向文玉寧懷中。
那老漢又道:“不過這女鬼也不會無故打擾居民,除非有人進入此園招惹她,是以三十年來無人敢走入,更不必說拆除重修了。”經此一番耽擱,夜已漸深,涼風陣陣吹來,已有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