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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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採妮今天的晚餐照舊是於商場的酬配中度過,做東宴客的是同行的一名小開,三十開外,和一般紈絝子弟沒兩樣,開口閉口不是股票就是期貨,講話當中非得夾雜一兩句英文,彷彿這樣才能顯出自己博學多才,且喝過洋墨水。
對於這種社場合,她一向到索然無味。在大家談興正濃之際,她默然地想稍踱到窗外透透氣,卻很無奈地被一名電子業的李經理給喚了回來。
“…現在網際網路如果能解決傳輸速度,與qos的問題,那包準可以大賺一筆…安小姐,你的看法如何?”安採妮嫣然一笑,捺著子的就李經理這個“品質服務”的難題,發表個人深入淺出的見解。她看到在座的男士們,眼中無不出欽佩的光彩,臉上卻了無丁點喜悅。
二十幾年來,她博得了太多的讚美,可惜那些並不是她想要的。
她希冀得到是…唉,不適當的場合,不適當的時刻,她竟又想起那個人。
“各位抱歉了,我還有要事,得先告辭。”她的早退讓小開主人很不開心,再三挽留不成,便要求她改天得補請大家,算是賠罪。
不過早點走而已嘛,何罪之有?安採妮覺得好累,身心俱疲,但她還是答應了。從小到大,她就不知道什麼叫隨心所,何謂率而為。
初冬的臺北街頭,已經有過節的氣氛,到處都在販賣著節慶用的飾品,強迫人們不得不掏出包,以遂商人們的計。
她討厭商人,但她卻是不折不扣,手段比任何小販尚且高明不知多少倍的富商巨賈。
無怪乎林少夫會譏笑她矛盾。
多麼不堪面對的真實。她看向車窗外,給自己一抹否定的苦笑。什麼時候她才能學會像林少夫那樣,打從心底綻出如同陽般和煦燦爛的笑?
嚴重的車將她堵得怒火中燒。見路旁一條小巷,想也沒想就轉了進去,進去以後發現,這和回家的路竟是背道而馳。不該叫司機把車子留給她的。
結果是,花了一個小時,她依然陷在車陣中。頭痛裂呵,昨兒的疲累直到此刻才洶湧襲來,真該找個地方,補他個三天三夜的睡眠。
是誰說的,在臺北開車得見就鑽,見縫就駛。她繞來繞去,硬是轉不回“正途”好一路狂飈返家。
然後,她把車子停下來了,停在一片甘蔗園旁。
到這裡來做什麼?她生氣的自問,最後下了車,往五樓頂拾級而上。
考慮了十分鐘之久,想好非常充分妥當的藉口,她才按下門鈴。
五秒鐘後,阿忌拉開鐵門,用訝異百分百的眼神瞪著她。
“食髓知味?”他輕佻的敞開薄。
“可惜本少爺今晚沒空陪你。”
“誰啊?”從屋內又探出來別一張臉,是張年輕女子的臉,細緻的五官上塗著濃厚的粉彩。
她是阿忌舞團裡的成員之一可欣,安採妮當然是不會曉得的。
“我不知道你有朋友,那改在…”
“不用了,”可欣打斷她的話“我反正要走了。”安採妮站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她邊扣大衣釦子,邊依依不捨的在林少夫臉頰上親了又親。
她又等了約莫三五分鐘才走進房裡,只見阿忌在僅僅十七、八度的氣溫下半著身子,下面就穿著了條牛仔短褲,吊兒郎當的倚在書架旁,埋首於米蘭昆德拉的“荒誕年代”之中。
因為她長久的緘默,他終於高抬貴首,把視線的焦點移到她臉上。
“休想我給你任何解釋。”闔上書本,他直接走到門邊,擺出送客的姿勢。
“我們再過七天就要結婚了。”她也走向門邊,但是是伸手將大門用力關上。
“所以你才突擊式的來查我的勤,理不直氣不壯的要求我守身如玉?”他受不了她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他一手叉在上,一手擱在她頭頂上方的牆垣上,口氣超差的道:“你有你的陰謀手段,我有我的遊戲規則,但最好別礙著我,把我給惹火了,所有的協議全部無效!”
“我來找你,並不是為了查勤,也從沒想過要礙著你的風韻事,我來只是因為…因為…”被他一陣搶白,而先想好的藉口怎麼統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