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章燃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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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門外正站著王妃和劉碧雲兩個,身後跟著許多的丫頭婆子,見筱蓉出來,劉碧雲不由“咦”了一聲,眼珠子轉了轉,笑問:“新姨這是要做什麼啊?大半夜的不在屋子裡怎麼往外走啊?”筱蓉剛見了兩個人確實有些意外,不過只一瞬間她便平靜下來,該來的總是躲不過,這一天,遲早回來的。
定了定神,她笑著答道:“世子妃問的也太奇怪了吧?這是我自個兒的屋子,我想出來透透氣還不成啊?”還沒待劉碧雲接話,又上上下下的用審視的眼光打量劉碧雲,“世子妃這大半夜的怎麼不睡覺?難道是來聽公公壁角的?這整個京城裡怕還是頭一份吧?”一語讓劉碧雲漲紅了臉,本來她想借著這個由頭羞辱筱蓉一頓的,沒成想反被筱蓉給將了一軍。她是個兒媳婦,這公公房花燭夜的,她竟然站在門外,實在是說不過去。
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只一停頓就立即說道:“聽說王爺被人給下了藥,已經昏過去了,我們做晚輩的自然要為王爺和王妃分憂,省得被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了去。”王妃此時也往前走了幾步,一把就推開筱蓉:“你給我到一邊兒待著去,這裡沒你的事兒。”說著就要進門。
筱蓉知道這一進去肯定沒有什麼好事兒,到時候萬一她們看出了端倪怎麼辦?自己殺父母的大仇還未報呢,這條命可不能就待在這兒了。
忙上前拉著王妃的衣袖,道:“娘娘。您就算是信不過奴婢,這個時候也不能聽了世子妃的話。世子妃不過是看奴婢不順眼,畢竟是前些子出了那樣的事兒。王爺喝多了酒,奴婢伺候他洗漱過,已經睡下了。娘娘這個時候過去。吵醒了王爺可就不大好了?”事到如今,她只能挑撥這兩個各懷鬼胎的女人不和了。反正劉碧雲嫉妒她,那是眾人皆知的,畢竟,雲書嶽曾經想要廢了她,想娶她為妃的。
王妃往裡走的腳步就停頓了一下,有些遲疑。筱蓉說得有道理,萬一吵醒了慶王,她就更讓他討厭了。哪有夫君和小妾的房花燭夜,她一個做正室的來這裡攪合的?
可不進去。她又實在是不甘心。劉碧雲信誓旦旦地說了這丫頭有問題,會給慶王下藥等等,又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裡。
再說了,這個丫頭深受慶王喜愛,慶王更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裡。娶她的時候恨不得天下人盡皆知。那排場也就僅次於她這個正室了,這樣的情形,再抬回那幾個妾室的時候,可是從未有過的。
況且,她也是親耳聽到過慶王喊過“蘭兒”親眼看到他見了她是如何失態的。縱算是後這丫頭不會威脅到她的位子,可若是得了慶王的寵愛,過幾年生下兒女來,這個家裡,還能有她的好子過嗎?
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夫君寵愛著別的女人。位份縱然重要,可沒有夫君的寵愛,這子過著也是沒有滋味的。
如此一想,她更堅信了,今夜就算是沒有查出來這丫頭對慶王下藥,她也得編個由頭讓這丫頭灰頭土臉,讓慶王懷疑她,不再寵著她!
打定主意,她隨手一甩筱蓉拉著她袖子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賤蹄子,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和我說話?”筱蓉一聽這話,心想要毀了。這王妃既然能來,肯定是有備無患,這次進去,勢必要鼓搗出什麼來。慶王吃了她的藥粉,一時半刻是醒不來的,到時候自己還不是人家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了?
得趕緊想個法子脫身才是,不過這裡三層外三層的都是人,自己就算是長了翅膀葉飛不住去了。
哎,該來的總會來,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看來,這一劫躲不過去了,也好,就等著她們怎麼處置自己吧。
有了最壞的打算,她的心倒平靜下來,看得劉碧雲有點兒心虛:這丫頭怎麼一點兒都不慌張啊?按說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兒,這丫頭該慌亂著才是,怎麼一臉冷漠地看著王妃進了屋?
她生怕王妃被她給糊了,忙幾步跟了進去,筱蓉也進了屋子。
王妃來到架子前,伸手就拉開了重重帳幔,拉著帳幔的手竟然有些抖。她生怕慶王出了什麼意外。
誰知道層層帳幔打開之後,就看到慶王正躺在那兒,身上蓋著大紅的錦被,鼻息均勻,睡得正香,壓兒就沒有劉碧雲描述得那般可怕。
她輕輕地貼著慶王喊了兩聲,慶王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兀自睡得香。
王妃一顆沉下去的心又懸起來,回頭厲聲喝問筱蓉:“賤婢,你到底對王爺下了什麼藥?怎麼我喊他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筱蓉不慌不忙地彎了彎身子,回道:“娘娘,王爺今兒喝了半天的酒,已經酩酊大醉了,這麼喊他他怎麼聽得到?娘娘要是不放心,奴婢倒是有個法子讓王爺清醒過來。”
“什麼法子?”王妃迫不及待地衝出口,才發覺自己有些著急,忙沉下臉來,不作聲了。
筱蓉一本正經地答道:“就是讓人提一桶冷水來,對著王爺澆下去就能醒了。”王妃一聽這話不由氣得柳眉倒豎,呵斥道:“什麼鬼主意?你這不是讓王爺醒來,直接要他的命得了。”哼,這可是你們想讓他醒的,這會子又來裝假清高,真是難對付。
筱蓉不動聲地想著,故意裝作被訓斥害怕的樣子,兩腿也配合地抖起來,喃喃唸叨著:“這可怎麼辦?這個法子也不行,怎麼還能讓王爺醒過來?”王妃一聽這話恨得牙都癢:這小丫頭說的什麼呢?說得就好像王爺再也醒不過來一樣。
劉碧雲譏諷地笑了一下,繼續蠱惑王妃:“母親。這丫頭這麼說那麼調,看來是心中有鬼。不然為何怕我們叫醒王爺啊?”
“誰怕你了?”筱蓉暗中嘀咕一聲,“這還不是你們自己要叫醒王爺的?我給你們出了個法子你們不用還反過來倒打一耙。”見王妃愣在那兒,知道她的話起了作用,繼續添油加醋地說下去。
“娘娘,這麼晚了,就算是叫醒了王爺,也只能挨一頓排揎。娘娘這是何苦?等明兒天一亮,王爺醒了,自然就會問個清楚的。”王妃聽了這話就有些遲疑。按說這王爺房花燭夜,自己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就是不敬。要是明兒王爺真什麼事兒都沒有,自己可怎麼向他代啊?
劉碧雲立即覺察出王妃的遲疑來,生怕她就這麼無功而返。忙上前低聲耳語:“母親,若是我們走了,可就無功而返了。到時候我們只能等著王爺懲處我們了。既然王爺此時還沒醒,我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到時候定一個謀害王爺的罪名。這丫頭有嘴也說不清。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王妃得了她這番真言,就在心裡思量了一下:若是今晚處置了這丫頭,王爺什麼都不知道,第二只管拿了這個罪名去搪他。要真的等明兒問起來,王爺也不能怎麼著她。可要是等明一早再和王爺求證,那事情就麻煩了。這丫頭能說會道,王爺受了她的蠱惑,就算是她有罪,他說不定還給她赦了呢。
想想這話很有道理,她就不由地點頭。看得身後的筱蓉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樣子,這劉碧雲今兒一定要找回面子了。
也好,她既然這樣,就見招拆招吧,總不能就這麼認了。
王妃本來快要走出門檻的腳生生地打住了,臉上陰晴不定,沉聲喝問:“王爺號稱千杯不倒的海量,怎麼可能被這麼一群人給灌醉了?就算是他真的醉了,可我們在這裡說了半的話,怎麼也不見他翻個身醒來啊?你這丫頭是不是給王爺下了藥,不讓他醒來啊,你好歹毒的心哪。”王妃連說帶罵的,讓筱蓉愣是不上話,她只好乾著急地看著她又重新走回到慶王的身邊。
劉碧雲一看這王妃立場堅定了,忙跟一個小丫頭代著:“去外書房把世子爺給叫來,家裡沒有個男人張羅著,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只能世子爺出面了。”小丫頭就飛快地去了,到了外書房,見雲書嶽的貼身小廝同望守門,忙急急地剎住腳,對同望道:“你快去跟世子爺稟告一聲,出事兒了。”同望知道雲書嶽今晚上的心情格外不好,自己深愛的女人,竟然要和他的親爹入房了。這個時候怕是已經生米煮成飯了吧?
他哪裡敢去打擾她,忙揮了揮手告訴那小丫頭:“世子爺吃了一天的酒,這會子早睡下了。有什麼事兒明兒再說吧。這府裡的庶務也不是世子爺管著,你去稟告王妃娘娘吧。”小丫頭捱了一頓排揎,也不辯解,依然急匆匆地說道:“哎呀,你扯到哪兒去了?就是王爺那兒出了大事兒了。
“同望知道這丫頭絕對不會胡說八道的,這個時分來告訴她們,肯定是受了主子的許可的。莫非王爺那兒真的有什麼大事兒了?他這會子不該和自己才納的小妾共享魚水之歡嗎?還能出什麼大事兒?
小丫頭見他半信半疑,只好匆匆解釋:“王妃娘娘和世子妃都在那兒呢,聽說才娶的那位新姨給王爺下藥了,王爺這會子正昏睡著呢,王妃就要查清楚了。到時候要是真的給王爺下了藥,那姨可就是死罪了。”一語未完,書房的門嘩地一下就被人給拉開了,倒下了小丫頭和同望一大跳,抬頭看時,卻是雲書嶽正定定地站在門口。多不見,他鬍子拉碴的,不修邊幅,渾身的衣服也髒兮兮的,像是個落魄的窮酸書生。
“你說什麼?”小丫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雲書嶽一把拎起了衣領,嚇得她只好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學說了,末了,又小心翼翼地答道:“世子妃說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世子得親自料理才是!”話音未落,雲書嶽已經大步走了,小丫頭和同望幾個貼身小廝忙緊跟上了,卻是朝著後罩房那個方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