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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五章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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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張忠義這尊煞神,筱蓉才有些發燙的額頭,轉身來到雲書嶽的房裡。

他已經昏睡過去一個時辰了,也該醒了。身邊有鋤藥和耕草守著,兩個人已經跟她學了不少的護理技術,對於這種術後的病人還是有一套方法的。

一進屋,就聞到一股細細的甜香味,原來鋤藥和耕草已經把屋裡清掃了一遍,青磚石的地面也用水細細地拖過了,沒有一絲兒的血腥味。

雲書嶽身上蓋著一件藍印花的夾被,正睡得香,臉也被兩個人給清洗過了,身上換了一件月白細布中衣。

筱蓉滿意地點點頭,這兩個人看來已經上手了。

為雲書嶽把了脈,脈息正常,看樣子沒什麼大礙了,她方才舒了一口氣,就勢坐在了雲書嶽的頭邊,等著他醒來。

又讓鋤藥和耕草兩個到廚下去端一碗白粥來冷著,這才細細地打量他的眉眼。

雲書嶽睡著的面容安靜沉穩,略呈小麥的皮膚微微地泛著紅,狹長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只出一排蝶翼般的睫。長眉入鬢,顯得英氣發。刀裁般的鬢角墨一般漆黑,襯得他越發的俊眉修目,瀟灑倜儻。

怪不得他小小年紀就被譽為京中第一美男子了呢,看來倒也是名至實歸啊。只是這樣一個人,很有可能是她的仇人之子,自己卻還得救了他,不知道爹孃若是知道,會不會很失望呢?

筱蓉搖搖頭,想把心中的想法甩掉。不願意去想這些事兒,可這想法卻如影隨形,一直伴隨著她的每一天!

她眉頭緊皺,眼神不知道看向哪裡。壓兒就沒注意到上的人兒睫輕顫,手指頭也動了動。

雲書嶽一睜開眼,就看到那張清秀的小臉正俯在他的頭頂上,只是那眼睛已經不知道望向哪裡。

他只覺得滿心裡都是動和溫暖。曾幾何時,他盼著著自己一醒來,身邊就有自己最在意的女子守著他。如今,這個人兒就近在咫尺,他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猶如在夢中,雲裡霧裡一樣。

伸了伸手,只覺得渾身疼得要命,像是散了架一樣。本來他是趴著的,後來鋤藥和耕草兩個把他側放著,讓他睡得儘量舒服些。剛醒來的時候,他忘了自己受傷的事兒。還以為這是在夢裡。可是就在他剛伸出手想觸摸眼前的這個人兒是否真實的時候,牽動了背上的傷口,撕心裂肺的痛楚傳來,讓他忍不住“哎喲”大叫了一聲。

筱蓉被這叫聲驚醒,低頭一看,正看到雲書嶽睜大了一雙水亮的眸子盯著她看。好像不認識她一樣。

她不由好笑,柔聲問道:“你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喝點兒白粥?”一股腦兒的問題連珠炮般拋出去,以為雲書嶽會懵懂,誰知道他卻裂開嘴笑起來。

笑容就像是初的陽光,和煦溫暖,照得滿屋子都一下亮了起來。筱蓉也被這笑容深深地引,忍著想伸出手去觸摸那笑容是否真實的衝動,壓低了語調問道:“你笑什麼?難道還不疼嗎?”雲書嶽心情很好,雖然身上疼得厲害,可他覺得昨晚上受傷中毒非常值得。能讓她這麼愛憐、這麼耐心地守護著他,他,就算是死也無憾!

見筱蓉問他,他忍痛答道:“有你在身邊,再疼也覺不到了。”這傢伙。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心開玩笑!

筱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端過碗來,恨恨道:“早知道在你昏睡過去的時候,在你身上多剜幾刀!”就舀了一勺子白粥放在嘴邊吹了吹。誰知道雲書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牽動了背上的傷口,讓他一邊笑著還一邊“哎喲”大叫,惹得筱蓉伸手食指點在他額頭:“活該,看你還這麼大意!”卻把一勺子白粥送在他嘴邊:“來,張嘴吃一口,從昨兒晚上到現在可是一口東西都沒吃呢。”雲書嶽乖乖地嚥下那一勺子白粥,眼巴巴地望著筱蓉,好像她是一頭溫柔的小鹿一般,看得筱蓉臉蛋不由一紅,低了頭惡狠狠地問他:“幹嘛這麼看著我?”雲書嶽喉結滾動了一下,柔聲答道:“我喜歡看你!”一語,讓筱蓉臉頰飛紅,飛速地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有一個人影,這才恨道:“你這個人,讓我說你什麼好!你都是三四妾的人了,別對我說這些有的沒的。”話說出來,她就有些後悔,似乎說得太重了吧?

果然,雲書嶽已經低垂下眸子,不再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她也只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管舀了白粥一口一口地喂他。

到底是個心細的人,看到他嘴角沾了一粒米粒,忍不住用帕子給他細心地擦了。

雲書嶽黯淡的眸子忽然就有了生氣,抬起頭望著她笑了笑。筱蓉卻別過臉去,不敢看他。

屋內一時落針可聞,靜謐地尷尬。

筱蓉很希望能找個話題和他聊聊,可一想起剛才他說的那些話,就覺得耳朵發燙,恨不得有條地縫鑽進去。

雲書嶽卻轉移了話題,問道:“那個傢伙走了嗎?”筱蓉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誰,也就轉過頭來說道:“他早就走了,這會子只怕出了城了。”

“他也受傷了嗎?”雲書嶽還以為他也受傷了才到城裡看病的,卻看到筱蓉搖著頭:“不是他,是攝政王殿下。”

“他病了嗎?是什麼病?”一聽到這個信兒,雲書嶽一雙眼睛都亮起來。

“背上起了個癤子,據張忠義說,已經有大半年了。先前有一個黑瘦的漢子來求藥,我當時並不知道是他。”筱蓉耐心地解釋著,她也知道這個時分,這種事自然不能瞞著他的。

攝政王可不是普通的人。他一病了,這天下的局勢怕是要改觀了。

雲書嶽聽了,面:“沒想到他也有這一天。依你來看,他這病到底妨礙不妨礙呢?”他當然是希望他是不能好的了。

可是筱蓉卻搖頭:“我也不知道,只聽說疼得晝夜不能安歇。我開了清熱化瘀的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據我看來。還是他上一次圍城之戰沒能取得勝利,急火攻心導致的。”

“若是讓他勝了,我怕是連躺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了。”雲書嶽長嘆一聲,似乎不像繼續這個話題了。

筱蓉忽然想到他們一夜未歸,慶王府裡這會子也不知道派人出來找了沒有?

於是一臉鄭重地問他:“我們出來這麼久,你又出了這樣的事兒,該讓人到府上告訴一聲了。”

“有這個必要嗎》”雲書嶽嘴角帶著一絲譏諷,“我死不死,活不活,他們誰會傷心難過?”筱蓉不防他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按理說,慶王府的世子一夜未回,王府裡豈不翻了天?誰承想雲書嶽竟然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和他平裡的少年老成有很大的不同,這樣的他,也許才是真實的他。畢竟,他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筱蓉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嘴。她只好喃喃地安他:“就算是王妃不讓人找你,王爺也該著急了。”王妃不是他親生母親,若說是不關心他,還有情可原,可若是他親生父親慶王爺也不關心,倒真的說不過去了。

雲書嶽哭笑笑,旋即一派堅強地笑道:“我都這麼大了。他們哪會像小時候那樣擔心?平裡我想什麼時候出去就什麼時候出去,何曾和他們說過一句?說來也是我的過錯。”打著哈哈就把這個話題繞過去了,可是眼眸底下的悲傷卻一覽無餘地被筱蓉看在了眼裡。

這個少年,也是有很多苦衷的吧?不知道沒了生母的他,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只是和她相比。他還是好的。

一想起慶王很可能就是她的殺父殺母仇人,她湧起來的同情心頓時煙消雲散,一張緻的小臉上也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冰霜。

起身收拾了碗勺,她就要離去:“你好好歇著吧,我讓鋤藥和耕草過來照顧你。”不想和他多說的樣子。

雲書嶽不知道她為何一下子就變了臉,怔了一會,忽然說道:“你不覺得昨晚的襲擊有點兒奇怪嗎?半夜三更的誰知道我和你出去了?”笑容本想離開的腳步一下子停在了門檻處,身子慢慢地轉過來,沉道:“昨兒我想了一夜,可是忙得要命,也沒有個頭緒。你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們出府的時候還是偷偷的,左右也就門上幾個守門的知道。若說有人透出去,恐怕還是王府裡的人吧。”雲書嶽面沉靜如水,古井般波瀾不興的眸子裡也有了一簇憤怒的火焰,咬牙道:“所以,我說我回不回去沒人會擔心!”筱蓉目光霍地一跳,為他的話到震驚不已,只一剎那,她就發現了一個驚人的內幕:慶王是雲書嶽的慶生父親,怎麼都不會暗害他的。府中能有這個能力暗害他的,必定是為主子。府裡的主子也就那幾位,劉碧雲是絕不會害自己的丈夫的。也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莫非是王妃乾的?

這個想法只在腦海裡閃過,就被她靈靈地給壓下去了。她不敢想象,王妃會這麼對待雲書嶽,她還是他的姨母呢。

只是面對著奪儲的風波,在密切的關係在利益面前也會變得一文不值。不過目前王妃沒有兒子,就算是害死了雲書嶽,又能怎麼樣呢?

“上次我就懷疑劉碧雲小產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暗中作伐,如今看來,我這個推測還是對的。看來,王府裡真的有些人看不得我好,就連我的子嗣都要害。這個人,不是一般的狠毒!”雖然不喜歡劉碧雲,可他的子嗣,他畢竟是在乎的,就這麼被人白白地害了,他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只是他們家的事兒,她不想攙和進去,況且說不定哪一天,她就能證明慶王是殺父殺母的兇手,到時候,他們就是敵人了。這些話,她不想聽,也不想和他繼續討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