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章盆滿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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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不知道什麼身份,雲書嶽看起來非常著急的樣子,筱蓉猜測這個人定不會是什麼無名小卒。
查看過傷勢之後,她有條理地吩咐鋤藥和耕草兩個為他止血、清理傷口,青蘿和綠蘿兩個則準備手術需要的器械,好在這十來天,她一直給她們訓練這一項,所以,一切作起來都是那麼地井井有條。
筱蓉則秘密地準備好了麻醉藥,讓小丫頭紅花拿到廚房裡熬了。約莫一刻鐘的功夫,麻醉藥、滾水、濃鹽水都預備齊了,筱蓉和青蘿、綠蘿以及鋤藥、耕草幾個人都淨了手,正式開始手術。
其餘的人都守在門外,屋裡靠窗的地方擺了一張硬板,充當手術檯,這裡光線好一些,其他的人也能從外頭看到裡頭的情形。
筱蓉先是讓青蘿給病人喂下麻醉藥,她則用白紗布蘸了濃鹽水把傷口裡裡外外地都消了毒。
看著牆角的沙漏過了一刻鐘了,估摸著麻醉藥效該發作了,筱蓉用力地在病人的人中上掐了幾下,見他沒有反應,這才放心地拿起綠蘿穿好消過毒的針和線,低了頭縫合起傷口來。
雲書嶽站在大玻璃窗邊看得一清二楚,筱蓉剛才掐了馮老三的人中,讓他著實不解:這是給人治病的,怎麼還帶用手掐的啊。
只是筱蓉正專心致志地縫合傷口,他也不好打擾,況且這種縫合法他也是見識過的,當初在王府裡為他的父王治病的時候就是這麼做的。
望著那專注的人兒,雲書嶽心裡只到無限的好奇:這麼個小姑娘,怎麼會這麼一手神奇的醫術呢?他真想看看這小姑娘長什麼樣子,倒不是帶著猥褻的心情,就是好奇!
這個病人腹部的傷口最大也最嚴重,筱蓉一邊讓鋤藥用止血鉗按壓著傷口。一邊不停地讓耕草把蘸了濃鹽水的白紗布在傷口上清理冒出來的血。
她除了縫合傷口,還得不時地把著脈,好在這病人體格非常好,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但是這失血過多也是個麻煩問題,這古代也沒有輸血的東西,不知道她準備的那些自己發明的用具待會兒用不用得上呢。
用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把肚子上的傷口給縫合上了。因為內臟先前檢查的時候,並無傷處,筱蓉把傷口消過毒之後,直接用紗布把腹部裹了起來。
這才著手處理肩胛骨處的傷口。好在骨頭並沒有傷著。僅僅是皮外傷,縫合了二十多針也就包紮好了。
把了一下脈,病人的脈象還算是平穩。只是臉過於蒼白,像是失血造成的。若是不輸血,倒也能將養的過來,怕到時候會留下後遺症,造成貧血什麼的。
思慮再三。筱蓉脫了自制的棉手套,走出屋外。雲書嶽和那些兵士們正焦急地等待著,見她出來,呼啦啦全圍了上來。
恍然回到了前世剛從手術檯下來,被病人家屬圍住的那一刻,筱蓉不僅不覺得煩悶。反而十分地適應。
望著那一張張焦急的臉,她輕輕笑道:“你們不要急,病人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聽到沒什麼大礙。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可是筱蓉後半截話還是讓他們一顆鬆下來的心又提上來了。
雲書嶽急得上前一步就攥了筱蓉的手:“神醫姑娘,馮將軍怎麼樣了?”筱蓉掙了掙,卻沒掙脫開來,雲書嶽的手像是一把鉗子一樣。牢牢地攥緊了她的手,當著這麼多的人。她蒙在面紗下的臉一下子紅了:這個傢伙,這是忘情了吧?
急急地解釋著:“沒有命之憂,只是需要輸血,不然以後怕是不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輸血?”雲書嶽眨巴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攥著筱蓉的手卻忘了松,“怎麼個輸血法?”手腕上傳來一陣麻痛,筱蓉難以忍耐了,就小聲地提醒他:“那個,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放開再說?”
“啊?”雲書嶽這才驚訝地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牢牢地攥緊了人家的手,人家小姑娘的手腕子都紅了。
俊臉一紅,他不好意思地鬆了手,“對不起,神醫姑娘,我,我剛才一緊張就…”沒等他說完,筱蓉忙打斷了他的話:“沒什麼,現在趕緊想法子給那位將軍輸血吧。”看樣子這位將軍深得慶王和世子云書嶽的喜愛,不然也不會這麼緊張。
雲書嶽又傻眼了,這個神醫姑娘嘴裡說的輸血到底指的什麼呢?怎麼個輸血法啊?
筱蓉知道他不懂,就細細地給他解釋著:這人要是血過多,身子就會虛弱,就算是能救得了命,可以後就不像以前那樣強壯了。
這個道理雲書嶽倒是一聽就懂,人血過多而死,他是見過的。在他五歲那年,慶王府裡有一個丫頭因為什麼事兒想不開,抹了脖子自殺了,那血淌了滿滿一地,那丫頭一會兒就死了,臨死時,臉慘白得嚇人。
見他聽懂了,筱蓉又讓綠蘿拿過一細細的琉璃管子給他看,原來這是這幾天,筱蓉讓餘揚到京裡找能工巧匠製成的。雖然這古代什麼東西都欠缺,可她驚喜地發現,這個時代的人用琉璃能製造出好多的東西呢。
於是她畫了圖樣,讓餘揚找人照著這個樣子製造了十多玻璃管子。又把繡花針改造了一下,裡頭做成中空的。雖然沒有塑料管子,可萬一遇到了緊急的病人,輸血輸什麼的,還是勉強能用的。
這不,眼下就用上了。
雲書嶽翻來覆去地看著這管子,不知道怎麼用,筱蓉也不細說,省得把他聽糊塗了。只讓他們每人都點兒血出來。
這事兒倒不難,每個兵士都伸了胳膊,讓青蘿消了毒,等著血呢。
只是筱蓉聽到有人小聲地嘀咕:“人的血出來,會不會死呢?”他們都是征戰沙場的將士,平裡打仗負傷那是家常便飯。見慣了血犧牲,倒也不怕。只是他們都知道血出來,人是不舒服的,得多了,人還會死的。
連雲書嶽心裡也忐忑不安,雖然為了朋友能夠兩肋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這會不會要命呢?
咬咬牙,他心中始終告誡著自己:能救馮老三一命,就算是死也值得!
其他的兵士也抱了這種態度,能救馮將軍一命,哪怕是死也不怕!
筱蓉只專心地拿著特製的針和琉璃管子,一個人了20毫升的血先看看是否配對,哪裡注意到這些人的心裡想法?
等她做完了這一切,抬頭望去時,卻見那些人一個個滿臉的剛毅,視死如歸的樣子,讓她驚訝不已。
旋即她就明白了,敢情這些古人以為自己會死?
咬了咬下,她終於沒能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們一個個要死要活的樣子,想幹什麼啊?放心吧,這麼點兒血死不了人的,血具有再生功能,還會造出來的。”什麼是再生功能?雲書嶽愣愣地聽著,想問又不好意思問,堂堂世子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其他人也是心裡嘀咕著,不明白筱蓉說的話。不過知道死不了,他們臉上的肌就不僵硬了,一個個像個純真的孩子般裂開嘴笑了。
用一種筱蓉考慮過十來天的法子分離出血清來,發現只有雲書嶽的血和馮將軍配對。筱蓉就拿了針管子雲書嶽的。
其他的人一見只世子的,不幹了,紛紛嚷嚷著:“神醫,怎麼只世子爺的?他身子金貴,還得領著我們打仗呢。我的,我的吧。”那熱情高漲的讓筱蓉腦子都快要炸了,這群人,血也是胡亂輸入的嗎?
不去理會他們,徑自了雲書嶽的血,約莫有300毫升。旁邊的人一看那一個琉璃管子幾乎滿了,不由惱了:“喂,你這神醫沒聽見我們的話嗎?說了我們的,你怎麼偏偏了世子爺的?”筱蓉沒好氣地抬頭瞪著他們,雖然隔著面紗,可那冷冽的眼神還是讓他們到不寒而慄:“瞎嚷嚷什麼?要是不想讓你們的將軍死了,就你們的。真是的,什麼都不懂,還在這兒干擾我!”雲書嶽低了頭,受著面前這個小姑娘滿腔的怒火沒處發,竟覺得沒來由地心裡一暖,這個小丫頭真是與眾不同啊,尋常的姑娘見了這些士兵們都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還竟然敢訓斥他們!
發現手底下的兵們都乖乖地閉上了嘴,雲書嶽心中更加驚訝了。這些傢伙,原來還怕這個神醫姑娘啊。
呆呆地看著那琉璃管兒在馮老三的胳膊上,鮮紅的血一滴一滴地淌進他的血管裡,那些人眼睛都不知道眨巴了。
忙活了大半天,夜半三更時分,馮老三醒過來了。喜得雲書嶽忙叫來在隔壁和衣而睡的筱蓉。把過脈,發現沒什麼問題了,筱蓉又叮囑了守在這兒的鋤藥和耕草幾句,就向雲書嶽攤開了手掌。
雲書嶽半天都不知道她什麼意思,筱蓉乾脆就直說了:“治病行醫是我們醫者的本分,但是我們也要吃飯的,這段子兵荒馬亂的,藥鋪裡都是賒的賬,爺還是先把診金結了吧。”買賣錢貨兩訖,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