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菊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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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心也看到了他,她冷漠的容顏上有了些許溫暖。
“侯爺。”她主動走到他的面前“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有休息?”南尚武看到她也奇怪“你怎麼還沒睡?你的身子弱,還是多休息。”
“我睡了一天,睡不著了。”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對話透著一股恬淡的味道,倒像是老夫老般的和諧。
沐菊覺得自己像個外人,既尷尬又心痛,她想走,他卻已經站在她面前。
“水姑娘,白天你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現在可否方便?”她答道:“我與你沒有什麼話可說了。”她聽得出自己的語氣不善,甚至有些任。
“但我還有話要問你。”他依然咄咄人。
“白天你說你來這裡是為了死心?為什麼死心?為誰死心?”她無奈的苦笑“你總是習慣這麼追究底嗎?我又無心害你,你放過我好不好?”他哼笑“是你闖入我的地界,一再招惹我,怎麼?現在想逃了?”不是逃,是沒有自信面對。她又再次保持沉默。
冷心忽然在兩人身後開口“侯爺,我可不可以請求您一件事?”他回頭“你說。”
“我想去黎都找一位失散多年的遠親,您可不可以陪我去?”冷心的話一出口就讓沐菊頭一次動了想打人的念頭。這個女人會不會太過分了點?即使她有傾城的容顏,即使她可能是南尚武的新歡,但是提這種要求,對於南尚武這種三年不曾返家,連新婚子都可以拋下的人來說,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沒想到就在她對冷心側目的時候,他卻想都不想的脫口回答“好。”沐菊臉驟變,滿眼都是詫異的質疑。
一個冷心居然可以如此左右他!
三年裡他無視子的存在,三年裡他不曾返家,三年裡他只是給她一些隻字片語的書信,三年裡他幾乎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結果現在,他居然為了一個相識不久的異國女子而要回黎都?他究竟將她這個正置於何地?
即使沐菊有再好的教養,也不可能笑盈盈的面對眼前這兩個人的你儂我儂。
她在悄然中離開,帶走了眼中的淚,卻沒有注意到有一雙眼正在她的背後靜靜凝視。
蘇乘風一夜睡醒發現沐菊並不在自己的身邊,她起身去找也沒有在縣衙內找到,一問守門人,才得知沐菊昨夜就獨自出府,不知去向。
她氣沖沖的來找南尚武,劈頭就問:“你昨天是不是又和她說了什麼?把她氣走了?”他似懂非懂“他?他是誰?”
“菊…水!”沒有得到沐菊的首肯,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蘇乘風不知該不該將她的真實身分說出來,而對南尚武的薄情她也極為不滿,便更加刻意隱瞞真相。
南尚武好像並不介意她的無理,他沉穩的叫來守門人,問清了沐菊出門後的方向,不是往黎都,而是往東。
杜名鶴接到消息趕來,一見蘇乘風這等架式,先是嚇了一跳,再看南尚武的神情異常的凝重,他還以為是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得罪了侯爺,於是忙道:“侯爺,乘風年幼不懂事…”
“你才不懂事!”她重重的踩了他一腳“你就別添亂了!”杜名鶴不知具體情由,便望向侯爺問道:“侯爺,是水姑娘走失了嗎?我這就派人去找。”
“她往東走,你知道為什麼嗎?”他忽然問個古怪的問題“東邊是沙漠,越過沙漠便到東野,但她是南黎人,又是孤身上路,一旦陷入沙漠不能辨別方向便是死路一條。”他森冷的聲音讓蘇乘風嚇呆,也讓杜名鶴愣住,不是因為沐菊身處險境,而是因為南尚武凝重陰霾的表情實在少見,也正因為少見而更加可怕。
南尚武霍然起身,喝道:“備馬!點兵!”沐菊本來並不想沙漠的,昨夜她實在是氣暈了頭才負氣離開縣衙,一路往東是因為這邊月光明亮,能夠看清腳下的路,但以她的心情其實本無心看腳下的路。
出了縣城,郊外,一步步走入沙陣,待太陽昇起,火辣辣的陽光灼烤著沙子,雙也被曬得乾裂,她才恢復神智,意識到自己已經身陷險境了。她四下環顧,舉目一片茫茫黃沙,看不出任何路徑,而太陽依然高高在上散發著無窮無盡的熱力,似乎要將她體內僅存的一點力氣也一併奪去。
沒有任何的樹木可以遮蔽陰涼,她只有席地而坐休息一下疲乏的雙腳,從昨夜到現在,她已經不停的連走了五六個時辰。
她抬起手擋住刺眼的強光,從太陽方向可以判斷出自己在東方。
接下來要怎樣?回去嗎?偶然為之的任所要付出的代價並不是屈服,而可能是寶貴的生命。
沐菊不是三歲小孩,心頭抑鬱的怒火怎麼也比不上強熱陽光來的炙烈,她必須馬上掉頭回去,否則一旦太陽昇到最高處,她無糧無水的,本無法支撐下去。
她站起身,卻發現自己已是舉步維艱,每走一步眼前的景象就更加模糊,臉頰上不斷有汗水滑落,額前的汗珠更是成串滾下,幾乎要將睫都蓋住了,也不知道混雜在汗水中的是否還有淚水,她顧不得擦拭,也沒有多餘力氣抬高手指,只能勉強自己一步一步在沙漠中蹣跚而行。
陽光像有生命似的追隨著她的影子,在這光禿禿的沙漠上她無所遁形。
舉目望去她隱隱約約看到一片蔚藍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