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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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是賤命,怎會不捨?只是不甘罷了。"她直直地看著縣太爺,說道:"人並非我殺,只盼可還我清白。"
"清白?來人,傳林夫人蘇月娘。"縣太爺冷冷地笑著。
"傳林夫人蘇月娘——"蘇月娘優雅地走進,向縣太爺微笑地頷首。"民婦蘇月娘拜見青天大老爺。"
"你可識得堂前下跪的女子?"蘇月娘向陸凝香看了一眼,刻意的一聲驚呼自嘴中滑出。"九妹,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老爺總算是對你不薄啊!就算他打算再娶十姨太回來,只要你有辦法,還是可以受寵的,何必做到這樣玉石俱焚呢?這些年來,我不都忍了下來了嗎?殺了老爺也是害了你自己呀!"她假情假意地擦擦淚水,一副對陸凝香同情至極的表情。
陸凝香冷顏不語,依舊直地跪著。
縣太爺滿意地笑了笑,又宣:"傳婢女翡翠,這下看你招是不招?"
"傳婢女翡翠——"翡翠走進公堂,見了老爺馬上跪了下來。"民女翡翠拜見青天大老爺。"縣太爺指著堂前的陸凝香,問:"這名女子你可識得?"
"是…翡翠識得,她是九姨太。"
"說出你所見到的情形。"翡翠一臉為難的神,許久才小聲地道:"在林老爺死的前幾天,九姨太曾經要我去買一些砒霜回來,說要殺鼠的,可是沒想到居然…"說著,翡翠悄悄地看了一旁的蘇月娘一眼,眼神滿是深意。
聽到如此,縣太爺馬上斂去笑容。"陸凝香,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她掃過翡翠的臉,輕輕地一口嘆息自喉間溢出:"加之罪,何患無詞呢?"
"還想狡辯,真是一名不知悔改的潑婦,你究竟招或不招?"陸凝香哼了聲。"清白之身又從何而招呢?"她瞥向身旁的翡翠,見到她無情的眼眸中全無往主僕情誼,不自覺地又呼了口氣。
縣太爺皺起眉頭,極為不悅。"看來是要用刑了,來人啊,上夾。"才一會兒工夫,陸凝香的纖纖十指已被夾
給夾起,可見官府中人對此類動作已是相當
悉,也可想象到被此夾
拖累的多少數不盡的冤魂。
陸凝香閉上雙眸,不願眼中出的痛楚和委屈被他人看穿,長長的睫
像扇子般的蓋在她蒼白的臉上。
"夾!"手中的力量猛然加強,手與的縫隙被強力地縮緊,一股劇烈的疼痛自手指頭傳遞到心口,使整顆心也狠狠地揪起。一滴滴冷汗沿著她的額頭上滑了下來,她緊咬著下
,蒼白的
也滲出了鮮紅的血絲,順著她的嘴角溢出。
好…疼…
會有此種情形發生,必然官府內部有一些齷齪與不堪,她不過是一介平民女子,無權也無勢,只是代罪羔羊罷了。橫豎是一條早已不值錢的命,誰要就拿去吧!即使再多的堅持,換來的必然是更深更沉的屈辱與冤屈罷了。
她的臉已蒼白如紙,連行刑的人亦透出不忍之心,一名男子忍不住悄言勸道:"姑娘,你就招了吧!省得白受皮
之苦。"看著她的搖搖
墜,縣太爺舉手製止,傾著身子道:"現在,你招是不招?"她睜開眼睛凝望著縣太爺許久,又向上瞟了下大大的"明鏡高懸"四個字,一抹很淡很淡的嘲諷笑容在
畔泛開。
看來是要認命了!
陸凝香點點頭。"我招了。"***"香兒姐姐。"軟軟的童音在屋子外頭高高地揚起,一聽就知道又是小念挽,總是人未到聲先到。
果不其然,一下子就有個小小的身影鑽進了房間。小念挽獻寶似的將手上的野薑花高高舉起,得意的小臉上漾著可愛的笑容。
"香兒姐姐,我又幫你送花過來了,漂不漂亮呢?"這些子以來,小念挽總是天天到她這兒報到,每天帶著一束可人的野薑花來,他說:"這種花兒聞起來很香,剛好香兒姐姐的名字又有個香字,所以碰巧跟香兒姐姐湊成一對喔!"可愛的童言重語,悄然之間溫暖了她的心靈。
好了花兒,陸凝香繼續著擦拭的工作。在裴莊,她已習慣自己無聲的過
子,這讓她
覺有一種超脫塵世的
受,總覺得有太多是非是出自於口中。而她的沉默是所有人的共識,無人問過她究竟是不能言抑或是不想言。
小念挽一如往常地坐上陸凝香畔,喳呼了起來。"香兒姐姐,這花可不只我一個人送的喔!裡面也包含我爹的心意,所以香兒姐姐也要跟爹說謝謝喔!"見他說得認真,陸凝香輕輕點了個頭。
"香兒姐姐。"念挽見她收拾的動作持續著,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都不說話啊?是不是不喜歡念挽呢?所以都不跟念挽說話。"說著,小小的臉蛋有著一抹失望寂寞的神情。
他眼底的寂寞今陸凝香的心口輕輕地一,她突然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兒時的苦,不知不覺地放軟了心。她走向念挽,抱住念挽的小身子,對他搖搖頭,一抹鼓勵的笑容在她
畔寫著。
"那香兒姐姐你不討厭我嘍!"他睜大眼睛,表情內盡是欣喜。
她眨眨眼,肯定地點點頭,柔莢滑過念挽細細的髮絲。
小念挽開開心心地握著陸凝香的手,信任且依賴地偎向她。
"香兒姐姐的手好像是孃的手一樣喔!香兒姐姐當念挽的娘好不好?念挽好想要一個娘喔!"她推推他,不同意地看著他搖搖頭。
"為什麼?"念挽皺著小臉大呼著。"香兒姐姐果然是討厭我,所以才一直不當念挽的娘,對不對?"陸凝香淡淡地嘆了一口氣,對於眼前這個固執的小傢伙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