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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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撐不過一個時辰了。"胡大夫說完,轉過身,深深地嘆著氣。"或許,你該去看看他。"還沒等胡大夫出口,香兒已然下,因剛從昏
中清醒,腳步難免顛躓,險些跌跤,讓一旁的紅袖和姜大娘見著她的失魂落魄,心疼地皺起眉頭。
"香兒呀,你慢慢走著呀,可別摔著了。"姜大娘扶著撞到桌角的陸凝香。
陸凝香全然不吃痛,她本然的眼神裡只有見裴劍晨的渴望。她站好身子,繼續走著。
"我去見他,我去爭取,我去見他…"說著,陸凝香纖細的身子已經踱出門口了,她的嘴中仍然唸唸有詞。
望著她失神的背影,紅袖嘟起嘴抱怨起胡大夫。
"胡庸醫叔叔,你怎麼又騙人啦?你瞧香兒姐姐那種失了魂的模樣,都是你害的啦!"
"嘿!我可沒騙人喔!"胡大夫一臉無辜的樣子,他笑著解釋:"我說的都是實話,沒一句是騙人的話。"
"哪有?"
"我是說,裴少爺差不多撐不過一個時辰,就要醒過來了。"胡大夫地笑著,道:"我們是仁至義盡地幫忙了,其它的就靠他們自己嘍!"而奔出屋外的陸凝香噙著淚,她咬著自己的
,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迅速地來到胡大夫屋子,迅速地奔進裴劍晨休息的房間。
房間內是窒人的寧靜,裴劍晨筆直地躺在上,絲毫沒有生氣的模樣令陸凝香心裡一陣縮緊。她快速地靠近他的
邊,靜靜地審視著他俊逸的容顏。
一個時辰,只剩下一個時辰了嗎?
陸凝香靠著沿坐下,素白的玉指略顯顫抖地伸出,輕柔地觸碰著裴劍晨的下巴、臉頰、鼻樑以及他緊閉的眼。
"你真的會走嗎?你捨得走嗎?"她垂下眼簾,水珠滴到他的臉上,順著他臉的輪廓滑下,留下一條水痕。
他看起來像是睡,
本沒有即將棄世之
,或許是胡大夫說錯了,說不定他
本沒事,他
本只是睡了…
她的手指輕巧地滑過他的臉,她的目光緊密地鎖住他的臉,希望可以將他永遠留在自己的腦海之中,狠狠地烙印下、刻畫下,像是他心中當初的挽兒一樣,好好地活在心底。
"你走了,念挽怎麼辦?他可還是個孩子呀!"她低低地呼喚著,悽悽地埋怨著。"你走了,我該怎麼辦?你已經招惹我了呀!"聲音像是進入一個無底的黑,得不到任何迴音,沒有他的任何反應。陸凝香皺起眉頭,執起他的手,靠向自己的臉頰,讓他
受著臉頰旁
下的淚痕,讓他
受著自已的傷。
"我遇著你總是在哭,這是你說的話,如果不想讓我哭,就快快醒過來吧!"她娓娓地道,嗓音如泣如訴。"你不能這麼自私,不能就這樣走了,你該想想念兒,他還是個小娃兒呢,他不只需要娘,更需要爹爹呀!劍晨,醒來呀!劍晨,請你醒過來呀!"隱約間,裴劍晨被握著的手指頭微微地、幾乎無覺地一顫,碰熱了陸凝香槁木死灰的心,她輕輕一驚,面
喜
,更使勁地握住他的手。
"你有覺的,你知道我在這裡,對不對?"她無法止住自己的淚水,只有任由它奔洩,她哭倒在他
畔,怨恨地、不平地呼喊著。
"喝藥的該是我呀!你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呢?"她讓所有的情緒爆發,讓自己像一個有血有的人,不再是木頭了。"是我讓你如此,今天該吃下那毒藥的應該是我才對呀!如果你走了,你叫小小年紀的念兒怎麼辦?你叫我又要怎麼辦?我不要一個人照顧念兒,不能讓念兒他有了娘以後,又少了一個爹啊!醒醒吧!求求你醒醒吧…"她將頭顱埋進袖中嗚咽著,陣陣的哽咽聲令人聞之鼻酸。
空氣一陣凝結,只有她低聲的呼喊和哭泣。
許久,陸凝香到有人正輕輕地撫摸著她柔軟的髮絲,那樣小心翼翼地。她忘了哭泣,連忙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如以往的炯炯目光,含著深倩與笑意。
"我,死了嗎?"他那好看的勾著
人的笑,聲音有些啞。
她握住他的手,溫溫暖暖的。
"不,你沒死,我不許你死,我們現在還在人間,你還確確實實地活著。"他疑惑了,輕輕地皺起眉頭。"怎麼會?鶴頂紅可是很毒的藥呀!"他的困惑同時也是陸凝香的困惑。
"嘿!因為你吃的不是鶴頂紅啊!"疑惑獲得解答,兩人同時轉頭,是胡大夫一行人正笑地走進房間。
"不是鶴頂紅?"裴劍晨不解地問:"可是方才香兒在邊…"他想起她的真情
,心頭
過一陣暖
。
紅袖仍然是跳著站出來。
"哎喲!那都是胡庸醫叔叔故意讓香兒姐姐誤解,為你擔心,然後說出心中的話,就會有情人終成眷屬啦!和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哦!"她圓圓的俏顏上漾著無辜的神情,趕緊撇清關係。
"我可沒有騙人喲!裴少爺的確是中毒了,藥也是毒呀。而且他喝了太多,恐怕需要睡上一陣子。所以我可沒騙人,只是香兒太緊張了,才會誤會我的話。"胡大夫也連忙提出辯解。
"我吃下去的是藥?"裴劍晨突然心中另有一番理解。
血親畢竟是血親,縱使有仇怨,怎麼忍心真正地傷害手足呢?
"是啊,我一瞧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只是中了藥罷了,可香兒卻口口聲聲說你喝了鶴頂紅,因此我就順著香兒的話想推你們一把,省得我們老為你們小倆口擔心。"
"我也只是順著這個胡庸醫的話,不要怪我。"姜老爹見陸凝香久久不語,略顯不安地問:"香兒,你不會氣咱們吧?"看著一張張真誠的臉孔,陸凝香原來的憂心重重頓時放下,她微微一笑。
"不會,我反而要謝謝你們呢!"謝謝他們幫她認清楚自己對裴劍晨那深刻的情,謝謝他們讓她找回了有血有
的自己。在裴莊裡,她找到了自己的希望,找到了生活的方向,甚至找到情
的依靠。這裡的人,雖有著"不可告人"的過去,卻使她看到了溫暖。
可是,她內心深處仍有個遺憾。她知道自己仍是個"待罪之身",仍然揹負著不光采的過去。陸凝香不痕跡地嘆了口氣。
"不怪我們呀!那就太好了,省得我家的老太婆老是罵我。"姜老爹鬆一口氣,朝一旁的子做了個鬼臉。
"那是香兒大人大量,可不許有下回了。"姜大娘也起
來回嘴。
陸凝香看著他們老夫老,會心地笑著。她的眼飄到
上已坐起身子的裴劍晨,他也若有所思地回望著她。
"念兒?"裴劍晨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叫喚著兒子的名。
小小的身影立刻來到爹親旁邊。
"爹爹醒了,是不是要娶香姨了呢?念兒是不是就快有娘啦?"他慧黠的眼睛來回地瞧著爹跟自己未來的娘,咯咯地笑著。
他的話令陸凝香有一些不自在地臉頰微紅,她想到方才說的話——不能讓他有了娘以後又少了一個爹啊…這不擺明了自己就要當念兒的娘了嗎?
"你去幫爹把書房裡的新琴抱來,咱們再來問問香姨願不願意?"裴劍晨寵溺地拍拍念挽的頭,說道。
"好!"小念挽高興地連忙奔出屋子,一心掛念著自己可不能再跌倒了,以免又有一個娘跑出來,上回就是這樣跑出一個假的娘,才會讓香姨離開的。
想著,又是一個不留神,小娃兒又跌倒了。
念挽馬上警覺地抬起頭,怕又見到一個娘出現在面前。
但他抬起頭來,沒見到娘,卻看見有一群人正朝著裴莊而來,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
"嗚,以後絕不可以再跌倒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