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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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來,兩人不再發現任何敵蹤,這一夜時間,兩人緩行,已到桑壁。
桑壁在呂梁山,途中經過桑壁就正式踏進了呂梁山脈,而飛龍幫基地卻遠在吳城以北呂梁山裡。
由桑壁到呂梁山,途中經過石樓,暖泉,中陽等地方,而這些地方全是飛龍幫勢力範圍之內,羅、陸兩人每走一步,就深入虎口一步,危機也更接近他們兩人。
月裡嫦娥非常擔心,兩人此次自動單闖,並沒有告知任何正派人士,萬一出了差錯,後援已絕。
報仇不成,喪命在此,豈不太冤枉了些,但是此地距離武當何止千里,遠水救不了近火,縱使他們知道,也無從趕來救援。
病書生羅俊峰似看出陸玉華的心意,說道;“華姐,有何值得你深鎖眉頭的,如果你擔心峰弟出事,那就是天下的大傻瓜,飛龍幫並非龍潭虎,怕怎的?”玉華聽了這話,愁更甚,她說想:“峰弟,我們先找一家住戶借宿一冕如何?”說著假意撫上額,身子晃動幾下,煞有其事般,羅俊峰睹狀驚問道:“你生病了,我們進鎮裡找一家客棧信息。”陸玉華道:“不,我們不能再惹事了何況我身體又不舒服,還是在附近找一家老百姓借宿較妥。”羅俊峰連忙回答道:“這樣好,事不宜遲,走。”說著一拍馬,飛也似的在前領路向前面小村莊跑去,陸玉華在後急叫道;“峰弟,急什麼,我不行了。”羅俊峰聞言猛一勒韁,愧然道:“真糊塗,竟忘了你身體不舒!”說罷一偏馬首,策馬跑回。
陸玉華埋怨道:“看你這樣子,怎能掃蕩飛龍幫,前面村莊戶不少,飛龍幫耳目眾多,去了不是等於敗了形蹤。”說著手指左邊那座山腳,道:“那邊定住有人家,那裡隱蔽些。”羅俊峰現在早鬧得沒有了主意,唯華姐之命是從,於是連忙將陸玉華抱過來,兩人共騎一馬,一手扶著陸玉華,一手牽著空馬,向山腳那邊飛奔而去。
走過一段田間小路,前面橫阻著一排叢叢的翠竹,驀聞一聲:“打!”羅俊峰聞言一怔,連忙一勒韁,一看,那裡有什麼暗器,不由楞住在那裡不敢稍微向前走近一步。
這時,驀聞小童笑聲,接著眼前人影一閃,兩人面前躍下一個人來,那人一落地上歡叫道:“峰叔叔,我早知你們會由這裡經過哩。”病書生羅俊峰一瞥那小孩,竟是哪吒神童萬小寶,不由一怔,惑然問道:“你…怎會在此?”哪吒神童神秘地一笑,道:“天機不可洩漏,先進屋子再說。”說著做個鬼臉,徑自飛也似的跑屋向裡。
病書生羅俊峰滿腦子疑團,哪吒神童萬小寶遠在華山奇雲谷,怎會突然出現在此?
羅俊峰疑為夢境,不過眼前事實分明,哪是置身夢中?月裡嫦娥陸玉華何嘗不是滿腹疑惑,如墜雲裡霧中。
兩人躍下馬,走進屋子,哪吒神童業已準備茶水在那裡等侯了,病書生羅俊峰別的不問,急急問道:“你一個人?令師呢?”哪吒神童萬小寶咬著嘴,顯得非常神秘,微笑著說道:“急什麼?我一個人怎能跑到這裡來?師父他老人家接你們去了,大概很快就會回來。”羅俊峰禾微微一楞,道:“什麼?他接我們去了?你這…”萬小寶嘻嘻一笑,道:“奇怪嗎?峰叔叔。”羅俊峰點頭說道:“奇怪,太令人費解了,他老人家怎麼會知道我們來?”萬小寶不做回答,道:“不要瞎猜了,還是先喝點水歇一會兒,等一下自會使你們明白的嘛!”羅俊峰見套不出萬小寶的話,也只好做罷,往桌子上拿起一杯茶給陸玉華,自已也喝了一杯,然後說道;“小鬼,你再不說叔叔可要走了。”說著拉著陸玉華的手,往外就走,哪吒神童萬小寶一瞥峰叔叔真的要走,不大急,連連說道;“峰叔叔不要臉,這麼大的人也使孩子氣,羞也不羞?”病書生羅俊峰被說得臉微紅,道:“不要你說了,我們走!”說著拉著月裡嫦娥陸玉華走出門外。
驀然,外面傳來蒼老的聲音,道:“老不死的沒騙我,峰弟果然在此,哈哈…怎麼啦!也不等老要飯的,真想獨闖呂梁山不成?”說話聲歇,門外走來一位老叫化子,不用說就是追雲神乞趙哲了,羅俊峰一見義兄到來,不大喜,道:“大哥您也來了,您不是跟萬老前輩到雲南去了嗎。”追雲神乞趙哲瘋瘋顛顛說道:“是網,要到雲南去,不過那個小娃兒又把要飯的拉到這裡陪葬,唉!老要飯的生不逢辰,終年為人跑,好命苦啊!”羅俊峰不明趙哲所說小娃兒為誰,誤以為是小寶,遂說道:“這樣說大哥早幾天就來了?”追雲神乞趙哲說道:“誰說的?老要飯的也是今天才到的,害得我找了老半天,才被引到這裡。”兩人正說話間,屋裡哪吒神童也聽到追雲神乞的聲音,衝了出來,一見面就嚷叫道:“老前輩,你來的正好,峰叔叔不理小寶了。”追雲神乞一見萬小寶,馬上給了他一個白眼,說道:“都是你,要不然你那老不死的師父也不會來的,以後老要飯的出了事,就得由你這小鬼賠命。”哪吒神童萬小寶聞言一怔,問道:“為什麼?”追雲神乞不理會他,徑自一搖三擺,邁著八字步走進了房裡,羅俊峰與陸玉華也跟著又回到屋子裡。
這些事得病書生糊塗萬分,追雲神乞遠赴雲南點蒼,何故中途變卦,又折返至此,聽他口氣似乎有人在中途把他叫回,那人是誰?
哪吒神童萬小寶,最關心的莫過他的祖父窮儒萬念祖的事,於是開口問道:“前輩,我祖父他怎麼沒來?”追雲神乞趙哲聽了這話,故意偏頭不理,瞬間,才慢地吐出字來,道:“你先別問,快將你們師徒來意說完,要飯的才告訴你。”這是要挾,條件相換,哪吒神童急於知道祖父俠蹤,只好回答道:“我說了您一定不能賴,否則我也不說。”說著頓了一下,看看追雲神乞,又見趙哲點了一下頭,應諾下來,於是小寶才接著說道:“自峰叔叔離開奇雲谷之後第二天,師父就帶著我出來,他老人家放心不下,一路追蹤峰叔叔,以後就到這裡來了。”追神乞聽了這話,繃起臉怒罵道:“小鬼你還想騙人,那有追人追到這裡來的,天山是由這裡去的嗎?說!快說!不說老要飯的可要打人了。”哪吒神童也雙手著,氣鼓鼓地說道:“你打好了,人家話都還沒說完,您怎麼知道我騙您了。”追雲神乞轉怒為喜道:“好好!你說你說,老要飯的不打你就是。”哪吒神童才破怒為笑道:“早知道你是假裝,我才不說哩。”說著才原原本本的將下山的事告訴眾人。
原來羅俊峰離開華山奇雲谷之後,哪吒神童就吵著柴樵瘦離山,柴樵叟也深為病書生擔心,他知道若憑梅花神劍王堯弦與月裡嫦娥陸玉華兩人,是不能保護羅俊峰的,以飛龍幫龐大的勢力,及幫中高手,羅俊峰生命堪憂。
於是聽了萬小寶的話之後,毫不考慮地離開奇雲谷下山追來,奇雲谷就暫由點蒼雙劍兩人暫為看守。
柴樵叟師徒兩人下山之後,就沿上天山大道,一路曉行夜宿追趕下去,可是這一來竟沒有發現羅俊峰的蹤影。
當然柴樵叟師徒兩人不知道羅俊峰等三人是曉宿夜行,連番遇警,更不知曉羅俊峰崆峒失蹤,兩奇人鬧崆峒之事。
追到甘肅白龍鎮時,羅俊峰業已離開崆峒,折返山西。哪吒神童萬小寶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來不再說下去。
追雲神乞正聽得津津有味之際,被小寶一停,連忙催促道;“快說呀!小鬼,追到山西之後為什麼不再往天山追下去,何故折返到這裡。”哪吒神童神秘的一笑,眨著大大的雙眼,看了羅俊峰一眼,說道:“那時卻碰見一個人,那人告訴我們說峰叔叔業已病癒,趕到飛龍幫去了。”
“誰!”月裡嫦娥與羅俊峰兩人異口同聲問道。哪吒神童搖搖頭,道:“那人是誰,恕我暫不奉告,後自會明白,我們師徒聽到這消息之後,知道事急燃眉,深恐峰叔叔一人獨闖飛龍幫,於是星月兼程,先跑到這裡來,昨天,途中又遇到那位神秘的人,由他口裡我們才確定峰叔叔今一定會到達此地,所以家師一早就到桑壁鎮,等候你們去了。”說到這裡,羅俊峰等才明白柴樵叟師徒兩人來此的原因,不過,那位神秘客是誰?頗令羅俊峰費疑。
追雲神乞點點頭,笑道:“小鬼沒騙我,老要飯的也被人留條指示,才趕到這裡,要不是碰到你那個老不死的師父,要飯的早跑到呂梁山了。”羅俊峰聽了兩人的話,對那位神秘客發生了好,深知那一定是一位前輩異人,於是向追雲神乞問道:“大哥,那人你見過沒有?是不是前輩高人?”追雲神乞也與小寶一樣,神秘地微笑道:“你問他做什麼?老要飯的也不知道是誰呀!我想…若不是前輩高人,怎會見首不見尾呢?”說著清朗地哈哈大笑,遂即向哪吒神童說道:“小鬼!你準備孝敬老要飯的東西沒有?”哪吒神童一聽,知道這位怪俠的說是酒了,又見他咬偏頭一想,說道:“有倒是有,沒有東西換,恕不招待。”追雲神乞一聽這裡有酒,涎水竟然出了嘴,只見他急急問道:“是不是又想學要飯的壓箱本領?只要你先送上一大壺,沒有問題,準教你兩手,咱們來個君子協定,一手貨,一手教藝,如何?”哪吒神童嗤之以鼻,道:“哼!誰希罕您的追雲手,我才不學哩,我要你說出我祖父的行蹤。”追雲神乞說道:“這還不簡單?好,你先送上酒,老要飯的先潤潤喉,再說如何?”哪吒神童搖搖頭道:“不行!先說再喝,晚輩決不食言。”追雲神乞見小寶如此刁蠻,拿他無法,遂說道:“諒你不敢。”接著說道:“你祖父聞訊之後,與老要飯的分手,獨自逃走,看樣子你祖父越老越貪生怕死,一聽要掃蕩飛龍幫,竟驚得魂飛膽喪,偷偷溜走,大概回家納福去了。”說著嚴肅地長嘆一口氣,煞有其事的,哪詫神童一見他說得這麼慎重,誤以為真,深對祖父的人格慚愧,只見他垂下頭說道;“不會的!我祖父不是那種人,他老人家一定另有他事,聯絡志士高人去了。”追雲神乞說道:“俊孩子,你懂個什麼,快!話已說完了,酒還不快送上來,咱位君子一言九鼎,還不快去。”哪吒神童搖搖頭說道:“不行,您老人家並非實言,因為我祖父不是那種人。”追雲神乞佯怒道:“是不是你管他不著,我們的諾言你得遵守,快送酒來。”
“不!”哪吒神童道。
“好呀!有其祖必有其孫,你不送老要飯的難道不會自己拿。”哪吒神童道:“你去拿吧!反正這裡並沒有酒,昨天我們來時,這一家全住著狗崽子,經過一場打架,什麼都打碎了,還會有酒?”追雲神乞一聽,心知上當,不伸手一抓,向小寶抓來,口裡嚷著叫道:“小鬼,我要打爛你的嘴巴,年輕輕的竟會騙人。”說時,手臂又快爬到小寶,只見小寶輕輕一閃,躲了過去,口裡說道“羞羞,大人欺侮小孩,沒有什麼了不起,您抓不到我。”追雲神乞道:“欺侮你就欺侮你,誰敢幹涉,說謊的孩子應該好好整治才行。”說著又向萬小寶撲了過來,一老一小,象捉藏似的一追一跑,在屋子裡左逐右追,捉起藏來。
真可笑!追雲神乞已至花甲之年,猶童心未泯,真是風塵異士,情古怪孤僻,他是真要抓小寶,只不過鬧著玩的。
否則以他一身超人的奇學,十個小寶,也不消片刻,一一被擒了。
這位老怪俠這麼追抓,其實反正是暗授萬小寶武功哩,起先小寶不明究裡,氣得眼鼓鼓地使跟他閃避。
及至後來,邊跑邊想,覺得不對,追雲神乞怎麼每至快抓住自己時,都收手不抓,一任自己東西亂跑,處處逃避。
這一想,給他想到了,敢情追雲神乞不是真心抓他,而是暗授神功哩,於是心中大喜,也跟著一躲一閃,起手來。
追雲神乞知道此子想通了,於是說道:“這才像話,小子老要飯的要你命了。”說著一個飛身“飛鷹撲兔”雙臂長伸,十指成勾,向小寶抓下,小寶睹狀又是一個旋身後掠。
可是他這一變招雖言快捷,追雲神乞更是快的出奇,他那平伸的雙臂,倏地中途變招“反手摘果”一上一下,上臂往上寶後領一抓,下臂猛掃小寶雙足,雙管齊下,任小寶輕功再好,也逃不出這一招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清朗的長笑,道:“叫化子又在欺侮小孩子,小寶,‘撥雲見,風捲殘雲’。”這一突然的聲音並不驚住屋內眾人,因為那聲音太悉了,小寶聞聲心中一喜,連忙按著來人所示兩招,果然輕而易舉地逃出了追雲神乞之一絕招之外。
追雲神乞哈哈笑道;“要得要得,來人可是老不死的,話說在前,沒有酒,老要飯的就只有腳再見了。”追雲神乞話剛落,門口業已站立著兩個人來,哪吒神童一瞥來人,歡叫一聲:“爺爺”竟熱淚盈眶,撲進了窮儒萬念祖的懷裡,孺慕之情,動得羅、陸兩少,眼潤鼻酸。
進來的一位是柴樵叟建生,一位是窮儒萬念祖,窮儒抱著愛孫小寶,問道:“孩子,老要飯的欺負了你是不是?等一下爺爺一定為你出氣。”萬小寶轉過身子,指著追雲神乞,道:“你騙人,你騙人,我早知道爺爺不是那種人。”窮儒不明所以,詫然道:“他說什麼?”小寶說道:“爺爺他罵您,他說爺爺是貪生怕死的人,早溜掉了。”窮儒萬念祖聞言早知這位怪人又在耍小孩了,於是哈哈笑道:“不要理他,大概你沒請他老人家喝酒吧!”說著拍拍小寶的肩,向病書生羅俊峰說道:“我們又碰頭了,要不是姓鄭的姑娘留信給窮酸,你這孩子不出事才怪。”羅俊峰聞言,全身一震,道:“什麼?鄭妹妹,她人呢?”說著一副猴急相,不由使眾人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追雲神乞又是那個老樣子,嘻嘻裂著黃牙,道:“我的多情郎,你急什麼?有老要飯的哥哥,還怕佳人飛上天不成,唔!你怕了是不是,人家看你佳人在抱,多不害羞,得跑到尼姑庵,削掉三千煩惱絲,看你不陪老要飯哥哥一個人來,我就打斷你的腿。”月裡嫦娥乍聞追雲神乞又提到“佳人在抱”不羞澀得滿臉脹紅,垂下頭極不自然地播衣角,並不時偷送秋波,斜瞥心上人。
病書生一聽鄭惠果然削髮為尼,不大急,慌忙問道:“真的!她已入了空門,大哥快告訴我,她人到了那裡?”追雲神乞一偏蓬頭,佯怒道:“我不知道,你自己不會去找?”病書生羅俊峰信以為真,黯然一聲長嘆,一跺足,在這麼多前輩面前,竟不害臊地喃喃自語道:“唉!都是我不好,惠妹,我害了你,等我掃蕩呂梁,親刃仇人之後,天涯海角,一定尋回你。”窮儒萬念祖睹狀心中不忍,道:“都是老要飯的多嘴,峰兒,別理他,鄭姑娘的事由窮酸一手包攬,現在還是談談正事要緊。”追雲神乞趙哲道:“不要臉,你也能做月老?哼!你真多嘴,誰要你這老酸鬼說出來。”說著對病書生羅俊峰說道:“峰弟弟!要飯的恭喜你了,有那個窮酸樣,包你左右逢源,雙美在抱啦!”羅、陸兩人被二奇你一句我一言,說得兩張臉沒地方擺,尤其陸玉華,真恨不得地上生出個來。柴樵叟身為此間臨時主人,一進屋被這兩位宇內怪人滔滔不絕說個沒完,自己竟像成了外人似的,不覺好笑,一見兩奇鬥嘴鬥得差不多了,遂說道:“老夫黍為此間主人,各位光臨總有個招待才行,小寶,你趕快到房裡將那些陳酒湯菜一起送來。”追雲神乞一聽裡面早蓄有陳酒,知道自己又上了小鬼一次當,哇哇怪叫道:“好呀!老不死的真行,教出這種說謊的徒弟,酸鬼更行,生了這麼個有侮辱祖宗的好寶貝。”說著不等小寶進內,一個搶先頭,跑進房內。
瞬間,雙臂提著兩大壺,一擺擺地走出來,那裂著黃牙的嘴,口涎直,狀極滑稽,房外諸人睹狀捧腹大笑不已。
追雲神乞放下一壺,徑自提起另一酒壺,打開壺蓋,果然陳酒不凡,蓋子一開,芬芳四散,撲進全屋子裡的人鼻內,就連不喜此道的陸玉華,也聞味涎。
追雲神乞獨自喝上一口,舌,讚美道:“好酒,好酒。”窮儒萬念祖哼了一聲,說道:“酒是上等好酒,人是人間窮叫化,不配不配,我說花子,你別裝瘋賣傻了,正事不談,看我打碎酒壺不?”追雲神乞又貪婪地嚥了一口,放下酒壺,道:“今朝有酒當需醉,管他明上呂梁,窮酸何必多羅嗦,有事叫花自承當。”一杯黃湯下肚,叫花子也念起打油詩來,可笑!酒的魅力真能啟發靈不成。
窮儒又羅呸的一口,說道:“人詩,滿室味,好臭呀好臭。”說著煞有其事地掩鼻而過。
追雲神乞連正眼也不看他一眼,又喝上一口道:“手拿兩隻雞腿,滿嘴全是酒香,喔!不錯!不錯!”一面說,一面搖頭晃腦地,又引得大家笑聲爆響,竟然忘了他們正有著一場武林大戰,在等侯著。
當夜,眾人詳談了約兩個更次,結果還是決定待機出動,希望多蓄實力,再一舉掃蕩魔巢,其間,只有羅俊峰一人默然,陸玉華深悉羅俊峰的心意,一再安小俠,等這方人員齊集之後,再大舉上山。
可是病書生卻大謬不然,雖不敢反對眾議,心底下卻一百個不願。
這也怪,十八年了,他無不在思念著母親,如今,他業已踏進了母親所住的地方,他那能再忍耐下去。母親的呼喚在他內心燃起了一把火,他要跑上去。
只要能目睹慈顏,即使那只是短暫的一瞥,他也甘願冒生命的危險去享受那慈母眼光裡出來的光輝。
何況,他的仇人,這時不是正猙獰地笑著,在那山的深處狂笑。
他隱約聽到那聲音,那發自仇人口裡的譏笑:“儒夫!上來吧!我在這裡,你敢上來嗎?你看懦夫,躺在我身旁的不是你的父親嗎?來吧!儘管上來,我等待著你這懦夫,你看,馴服在我懷裡的不正是你的母親,搶回去吧!懦夫,你敢嗎?哈哈!哈哈…”一陣陣的狂笑,像千把利忍,直刺著病書生的心房,只見他緊握著雙拳,猛地一擂:“嘩啦!”一聲巨響,病書生才驚醒過來,一看,自己竟將桌子打碎,桌子上酒菜竟飛濺,把在座諸人濺上一身。
追雲神乞一見他無緣無敵擊碎桌席,驚問道:“峰弟!你瘋了。”病書生慚愧地低下頭,帶著淚水,說道:“對不起,諸位,我做了一場夢。”窮儒萬念祖非常瞭解羅俊峰此時心境,見他好端端的坐著吃飯,竟會突然做起夢來,這不是夢,是幻覺,如果他不是沉湎在回憶裡,必是他已想到了親仇。
窮儒萬念祖說道:“峰兒你應想開點,報仇之事,勢在必行,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今夜咱們商討的結果,我方的實力還嫌太弱,過幾天可能會改變過來,你急也不急在一時啊!”羅俊峰本沒聽進萬念祖的話,他並非不曉得目前的形勢對已不利,但是,復仇的烈焰已惑了他天賦的理智,他要報仇,他要雪恨,即使送掉生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