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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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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茵跟隨那兩名黑衣大漢走出這一座四方屋子,折回頭穿過園子,又經過十餘重屋宇院落,到達最初入莊時那座俗氣的大廳內。

三絕老人跟在最後面,仍然由那八名抱刀大漢在前面護衛。紀香瓊看了這等陣仗,便知這三絕老人本身武功一定很有限,遠比不上夏侯空,同時也就恍然大悟他為何這麼輕易放過齊茵,敢情他本不曉得她的厲害。這些都是反敗為勝的要緊因素,當下默默籌思計策。

夏侯空腳步一停,道:“姑娘可以從這處望見外面的莊門,只要眼見齊姑娘出莊,便算沒有失約。”齊茵打頭遙望看三絕老人,道:“老頭子你小心一點,我遲早有法子收拾你。”三絕老人仰天冷笑,竟不屑作應。齊茵心念一轉,道:“你這糟老頭子敢情瞧不起我?

嘿|嘿|我也不服氣你那個什麼天塹陣法,你敢不敢命他們到外面院落中試一試?”紀香瓊心中大喜,忖道:“齊姊姊總算做對了:“三絕老人道:“這事何難之有?”一揮手發出號令,頓時從側門湧出另外八名勁裝大漢,他向他們吩咐一聲,這八名大漢便迅快出廳,在院落中擺開陣勢。

紀香瓊趁此時機,向夏侯空悄悄道:“你真忍心把我扣在此處不成?”夏侯空不一徵,雙眼望在廳外,口中低低說道:“你最好別向我使用手段。”紀香玟輕嘆一聲,又道:“像你這等文武兼通的絕世之才,若然埋沒在這等隱僻之地,豈不可惜?”夏侯空眼中出兇光,道:“你以為我不會下毒手震死你麼?”紀香瓊道:“我那一點得罪你?使你如此氣惱?”其實她心中雪亮,知道這是因為夏侯空從她的話中,已聽出她迫他反叛的心機手段,但她更深知對付這夏侯空之道,須得裝出還未曾察破他的心事的樣子,不過此法得看什麼樣的人施展方始有效,那就是必須他心中瞧得起之人使用,方能使他入彀,說穿了只是“虛榮”二字作祟。此時廳外院落中的齊茵已取出她的黑絲鞭,此鞭名為烏風鞭,寶刀寶劍不能傷毀。但她心念一轉,道:“你們等一等,這鞭子對付別人尚可,對付你們卻不行。”說罷,大步走到廳門。

夏侯空和紀香瓊都在廳門外的臺階上,只有三絕老人躲在門內,由八名大漢分守在門口。此所以紀香瓊能夠跟夏侯空低語。

齊茵修煉過“遠聽”之術;所以把他們的對答都聽在耳中,她可真怕夏侯空發動震死紀香瓊,才故意藉詞走近他們。

她道:“妹子把你的長劍借我一用。”說時,伸出左手等接。

夏侯空剛一伸手,要替她取下背上之劍,齊茵眉頭一皺,厭惡地道:“誰要你動那劍?”夏侯空不覺一楞,紀香瓊便自家取下長劍,連鞘遞給她,這時耳中聽到齊茵傳聲道:“暫時別放手,等到沒有危險時方可收回手掌。”紀香瓊的長劍剛剛被齊茵碰到,頓時到一股清冷之氣傳到手上,緊接著透入經脈,很快就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充在她五腑六髒。

她這才曉得齊茵不但功力深厚,而且路數奇奧莫測,居然能把她的內力傳到自己體內,護住內臟要害,這一來最多這隻被夏侯空擎住的左臂折斷,決計不會喪命。

齊茵施展出天下罕有人知的“廣寒雪魄功”上乘心法,暗暗護住紀香瓊,頓時大為放心,冷冷道:“夏侯空,這刻若是全憑武功的話,你定難在我劍下走滿四招,你信不信?”她這話有有據,並非胡吹牛,要知她師父廣寒玉女邵玉華乃是天下三大高手之首,曾經創出“奔月四式”這四式已是她一生武功心得華之所聚,不論任何時間部位均能出手,但這起手第一式卻大有講究,若是容她走到最厲害的部位出手,那是誰也不能全身而退,不久以前,齊茵誅那青鯊侯周肯之時,就是用出這“奔月四式”那時金明池曾暗中傳聲指點周青,連踏數次空門,使齊茵不能發揮全力而沒有出手,但金明池當時只是存心戲於她,所以指點了幾次之後就不做聲,齊茵的腳步一踏上方位,頓時一招就殺死了周肯。

這只是金明池與她師門淵源密切,才窺看得出端倪,早一步化解她的殺著。如是旁的高手甚至金明池身在居中,亦未必就能夠化解。

且說夏侯空聽了她這等挑之言,如何不知她有意搭救紀香瓊,但他卻想不懂這紀香瓊現下尚在他掌握之中,她怎能毫無忌憚?

他微微一笑,道:“姑娘先過敝師兄的天塹陣法的滋味,再談論武功如何?”齊茵目光落在紀香瓊面上,問道:“姊姊怎麼說?”她乃是間她要不要馬上發動攻勢搶救她?但這一來,當然要犧牲一條左臂了。

紀香瓊這刻對齊茵的武功大具信心,微笑道:“姊姊等一等,夏侯莊主可能聽我的話,另我明師專攻武功之道,將來再向我們兩人挑戰。武功力面自然向姊姊挑戰,而文事方面則找我再作較量。”夏侯空大為驚訝地尋味紀香瓊的話,門內三絕老人冷峻地道:“師弟可先把那位紀姑娘帶入來。”夏侯空不敢違拗,應了一聲“是”正要邁步,忽覺紀香瓊身子重如山嶽,竟拉她不動他原是內家高手,只不過比不上像齊茵這等蓋世異人調教出來的弟子而已,故而不問而知這古怪是由於齊、紀二女一同擎著的長劍而生,心頭一凜,忖道:“她的武功雖是高妙之極,但難道已達了”借物傳力“的地步了?”心念一轉,立刻暗暗發動出內勁向紀香瓊脈攻去,勁力才透入她體中,便到被一種陰柔而強韌無比的力道反震回來,這一驚非同小可,這才知道對方已佔了先機,那紀香瓊最多也不過損失一隻手臂,可是若然如此,自己定必難逃一死。

這時一則外敵已佔了優勢,二則內患已成,便是他擺設的九院皆被破去,須受處罰,在這等內外迫的情勢之下,夏侯空不能不向紀香瓊的計謀屈服,當下鬆開手,瀟酒地拾級走落院中,大聲道:“小弟竟無能為力,遵師兄之令把紀姑娘帶入去,只好向齊姑娘請教幾手劍法。”他雖是被迫決意叛離師門,但說的話仍然留有餘地,另一方面又藉機試探一下齊茵的劍術,是不是當真那麼厲害。

三絕老人大為忿怒,喝道:。好大膽的夏侯空,你敢是想作反了?

“喝聲中十餘名黑衣勁裝大漠從數處不同的門戶中湧出來,集結在大廢門口,又有數人堵住莊門,截斷了逃路。

夏侯空面一變,冷冷道:“師兄此舉,分明想小弟走上大逆不道之路,你可知道剛才小弟已運過內功,卻無法侵入紀姑娘的經脈麼?”三絕老人梟聲而笑,道:“為兄還記得關於你的卷宗那學歷欄之內,紀錄看你煉過本門無上藝”敗手法“,難道這藝也不管用麼?”夏侯空面頓時變得十分灰白,一望知他已被對方擊中了要害,無法狡辯。

齊茵心頭一凜,同紀香瓊低聲道:“奇怪”他若是煉成了這一門惡毒功夫,這一次你能夠不死,實在萬分難以置信,這敗手法乃是萬孽法師唯一使家師佩服的武功,施展之時,明明是點中了尋常道,但卻能在剎那間使敵人移經轉,由普通道變成死,狂哭或狂笑而死,端的十分厲害,他若用這等手法,我就很難抗禦得住了。

“紀香瓊低聲答道:“我明白他為何不使用,第一,他已喜歡上我了。第二,這門功夫他還未煉到功候圓滿之境。因此,他一來不忍殺死我,二來沒有把握可以得手,若果施展之下不能立即取我命,便變成兩面皆不討好之勢,此所以他不走騎牆路線,寧可叛出師門。”齊茵笑道:“你真行,一下子就得明明白白。”她們對答之時,三絕老人業已部署就緒,發出攻擊之令。

院落中人數已多達十七八個,接到命令之後,除了八名分守在莊門那邊之外,其餘十名勁裝大漢分作兩組,一向夏侯空揮刀攻去,一向齊、紀二女殺到。

他們人多勢眾,殺聲震耳,刀光耀目。齊茵左手絲鞭一揮,捲住最先攻到的一把長刀,使個巧勁往橫一帶:那個大漢無法站得穩,猛向身側同伴撞去,頓時打斷了所有的攻勢。

齊茵趁機掣劍出鞘,給紀香瓊,道:“你用劍護身,我們先闖出去再說。”她見廳內尚有八名勁裝大漢保護三絕老人,若是出廳參戰,敵方聲勢太過浩大,不如從速闖出此地更妥。但紀香瓊卻搖頭道:“姊姊使不動這劍了。”齊茵吃一驚,道:“能不能跑?”紀香玟搖搖頭,道:“也跑不動啦!”齊茵心中叫一聲“糟糕”此時她已把長劍掉轉頭,出招禦敵。就在這兩句話工夫,她左鞭右劍,把五柄攻到的長劍一一格開。

她本想背起紀香瓊迅即衝雖此地,可是這麼一來,夏侯空便獨白陷入重圍之中,其結果不問可知。正在考慮應該如何做才妥當,那邊廂傳來一聲慘叫,原來夏侯空的蛇頭鞭已掃中一名黑衣大漢,他鞭上那顆合金打製而成的蛇頭設計甚是巧,平時圍扣在間之時,蛇信並不吐出,但解下來之後,蛇信吐出半寸左右,附有奇毒,只要劃破一點表皮,就能取人命。

然而那些黑衣功裝大漠兇悍無比,同伴的慘死,不但不能令他們到心寒,反而更加兇猛地撲攻上去,人人爭先,做成一股瘋狂般的攻勢。

本來把守住大門那一邊的八名大漢,這刻分出兩個增援進攻夏侯空那一夥人馬,這六人攻守之際,進退有度,配合的甚是神妙嚴密,一望而知這些勁裝大漢們都煉過聯手合擊之術齊茵抵禦敵人之時,紀香瓊已道:“我歇息一下,就可以恢復氣力,請妹妹替我防守一會。”她坐在牆下,齊茵站在她前面,左鞭右劍,把所有的敵人都拒迫於六七尺以外。

紀香瓊早先施展過“金針刺”之術,效力未消,這刻仍有氣力,但她故意做出這般情狀,使三絕老人不再注意到她,全力先行對付夏侯空。

而她趁三絕老人瞧不見自己之時,取出銅盒,以銅母珠向金明池傳送訊息。

這件事一下子就辦妥了,她收起銅盒,迅快瞧一瞧四下形勢,便向齊茵說道:“這些敵人們大概已經被藥力控制,越戰越勇,至死不退,姊姊不施展毒手也不行。”齊茵喔一聲,道:“無怪他們個個都勇猛無匹全不畏死,原來其中有這等原故。”她左手絲鞭忽然捲住一個大漢的頸項,使個巧勁往橫一帶,這個大漢地側撞而去,恰好擋住兩把長刀攻到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