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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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出，闇暗滅，靈盡散，黃金女擄獲帝王心，四海不升平，群魔躁進。

一段言傳來傳去，似兒歌一般琅琅上口，簡易又好記，不到一天工夫已傳遍城裡城外，城民個個提心吊膽的煩惱言會成真。

投身闇暗之城的平民都是被自己族群摒棄，無處可歸的罪犯。

他們的本質貪婪而惡，自私自利又好逸惡勞，五官因貪心而扭曲成各種奇怪的形狀，在闇暗之城他們可以大肆的作惡不受制裁，殺、掠、、盜是被允許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需要的黑暗力量能在此地輕易取得，闇暗之城建築在人的慾望之上，不斷湧出的咒罵、憤怒、怨懟、仇恨和悲傷都是力量的來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地一再重生。

所以他們不願離開這壯大自己又不費一絲氣力的空間，爭爭鬥鬥地以殺戮結束別人的一生，或者被別人終結自己的生命。

在這擁擠的城中有人最可鄙的一面，爭權奪利、勾心鬥角本不算什麼，使陰、耍詐、出賣、販售靈魂之惡行等多不可數，它是個十足糜爛的墮落之城，不存希望。

“不可以這樣啦！闇皇怪罪下來我承受不起，求求你快回去別害我，六隻手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矮到看不見八隻腳趾。”置若罔聞的紫願繼續她的探險行動，黑的斗篷將她由腳包到頭，只出兩顆靈活的眼珠子，東張西望地表現出無比的好奇心。

整座永夜城賭場、院、酒坊林立，正常的商鋪沒幾家，清一是夜生活的景象。

街道巷髒亂不已，蚊蠅飛舞蛆蟻叢生，到處瀰漫一股腐臭氣味，死貓死狗外還有一堆堆爛膿的屍體，無人收埋的任其遭腐蟲食。

見慣詭異畫面的紫願也忍不住作嘔，臉略呈灰白地捂著口，卻仍不改其意的逛大街。

唯一讓她覺得不方便的是“夜”太暗，幾盞亮度欠佳的小燈由商家門口照著街頭，無濟於事地令她越看眼越花。

幸好她長年捉鬼擒靈訓練出的銳視力可以派上用場，不致踢到半死的魔或踩上醉酒的妖。

“小姐，你好心點不要再折磨我了，我身長腳短追下上你…哎喲！是誰那麼沒公德心死在路口，起碼死遠些別擋路，闇暗之城是大家的。”不小心滾了兩圈的八趾怪翻了翻身拍去灰塵，邊罵邊努力拉開步伐往前闖，人家一步它最少要滑行五步，速度慢得連它都想哭。

它已經很久沒用腳走路了，平時窩在宮中不務正事只管打呼偷懶，莫怪乎，此刻只是跟個人就讓它氣吁吁。

“我以為公德心在你們的世界已銷聲匿跡了。”她回頭取笑著。

“是沒錯啦！但隨口嚷嚷又不犯法，我們喜歡假裝良知尚存。”它得意地仰起六個下巴，十二顆眼睛同時眨動。

紫願輕笑的扯扯它眼皮。

“真不習慣你突然變矮，肘一放找不到肩膀。”被闇皇踹了一腳，它前的肋骨和後背的脊椎移位成了兩隻手，而硬生生少了兩截骨頭當然會縮水，原本比她高的瘦長身子此刻與她齊肩。

“你不要扯我的皮，我的眼睛會瞎掉。”它誇大地讓眼角出紅汁。

這是它的拿手絕活…裝死。

不為它所騙的她輕拍它額頭一下。

“有本事挖幾顆眼珠子下來讓我當彈珠玩。”要找比它愚笨的魔怪還真不容易，它呆得連裝模作樣都會被識破，不找它打發時間又能找誰？

不知那幾個天良泯滅的表弟表妹有沒有發覺她失蹤了，希望他們不是燃炮慶賀自個脫離苦海。

不過就算他們察覺她被轉移了時空，以他們幾人之力再加上靈和鬼將也難以探查出她的下落，她除了自力救濟別無他法，指望小米蟲伸手還不如親自和魔鬼打道。

可惜黑閻不是魔，他有四分之一人類血統，算起來他是由人類慾望衍生的黑暗之王，想治他就得由人本著手，剷除源。

但是…

她苦笑著，要是人類的慾望能遏止，就不會有戰爭和殺戮，人類自取滅亡是早晚的事。

“不行、不行，你不能挖我眼珠子，我們快回宮吧！闇皇一定會不高興…”嗚！它不想成為球滾來滾去，誰都可以踢它一腳。

膽小怕事是它這種生物的缺點，原本它有一張英俊的人類面孔，但因長年畏縮怕捲入是非，身子遂逐漸長，眼觀八方仍不夠又生出十顆眼幫它查看四周，看到危險先溜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