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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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做夢？不，他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他應該是…死了。原來死並不難受，只是有點冷，他一定在地獄，但地獄裡為什麼只有他一個？那些等著找他報仇的人呢？

看不見路，只有黑暗，他就這樣向前走，聽不到、看不見、摸不著。你們在哪兒？出來啊！無論把我怎麼樣都可以，但是千萬不要只留下我，不要走…不要走…我很害怕，真的…為什麼沒人理我？無憂！你在哪兒？我好怕…我怕…

一隻溫暖的手伸了過來，他在昏中緊緊抓住，從焦躁不安慢慢回覆到睡——對，就這麼陪著我，別留下我一個。

雲晨在睡夢中胡亂囈語，他身邊的人卻早已醒來，靜靜的看著他。

自昨夜相繼墜海之後，他仗著極好的水找到已經昏的雲晨，順著波漂，好在海中有些浮木，他一手緊抱雲晨，一手緊攀木柱，就算再疲倦也沒有鬆開。當他甦醒的時候，就已身處在這個小島上了。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叫著雲晨的名字，幸好那隻冰冷的手還被自己握得緊緊的，兩人衣衫盡溼，於雲晨的傷勢大大有礙，他運起自小苦練的純陽真力驅寒，不過一時三刻，兩人衣發皆幹，雲晨卻仍然喊冷，他凝視雲晨慘白的臉，聽著那些斷斷續續的胡話，回想昨夜發生的一切，心中突然湧上一股從未有過的情懷。雲晨，可還喜歡他嗎？

正胡思亂想間，雲晨又開始發抖，嘴已凍成紫，不住往他身上靠來。

他略一猶豫，將雲晨抱起斜躺在自己身上，輕輕解開雲晨周身的衣物。指尖觸到冰涼滑膩、白得透明的肌膚，在漸亮的晨光下看來刺無比，他急轉過眼光，暗罵自己下齷齪，強自鎮定心神繼續施為，直到兩人衣衫盡褪，方把雲晨再次抱入懷中。

兩人身上各處緊緊相貼，極少留下縫隙，雲晨若有所覺，手腳微微掙扎，得傲天頗為尷尬，額上竟滲出汗水。本來他體溫便較常人高些，此時更是一陣奇熱，他平時嚴於律己，從未與女子親近，情慾之念也甚是淡薄，現下卻不知怎的蠢蠢動，心中又急又窘，把自己罵得忒狠:“嚴傲天，你是禽獸！你豬狗不如！你不是東西…”罵了好一會，心念稍稍平定，雲晨也因身體的溫暖安靜下來，他鬆了口氣，努力讓自己什麼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