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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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無星的深夜，一抹黑影如燕子般，輕巧地翻出窗欞，在屋簷樓臺上疾飛行走，最後藏身在一株濃密的大樹上小憩。

柳珍兒回頭瞥向巍峨的宮殿，心裡泛起一抹沉重的疼痛。

再見了，龍…

再見了，臥龍宮…

她不知後該何去何從，但她卻清楚地知道她決計不能再留在臥龍宮，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屬於別的女人。

一團絨絨的小東西由樹叢裡竄出，在夜中張著它那雙又大又圓的褐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正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的柳珍兒。

“小東西，又是你！”忽見“老朋友”柳珍兒心裡掠過一份欣喜。

她認出了小東西額頭中央一撮特殊的白，相信自己沒有認錯。

欣喜過後，忽然間，她意識到景物依然、人事已非的惆悵，心中湧起一股濃濃的心酸，眼眶不又紅了。

想到上回她打算偷溜回山上時，也曾在這樹上被他逮著，那時他還在這樹上輕薄她，偷她的子鄔吃，可現在…他竟然要去娶別人了…

“嗚…小不點，我好慘喔！我喜歡的人他不要我了，他要去娶別的女人…嗚…聽說是個什麼大臣的千金…嗚…他連告訴我實話的勇氣都沒有就跑了…嗚…師父也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說著說著，柳珍兒原本壓抑的情緒一下子全宣洩了出來。

小松鼠像是有靈一般，體貼地捱到她身邊，爬上她的身子，最後站在她肩頭以它絨絨的身子摩蹭著她沾滿淚水的臉龐。

柳珍兒愣了一下，噎噎地斜眼睨著小松鼠，疑惑地問道:“這個…嗯…你不會是在安我吧？”小松鼠只是一徑地用全身的摩蹭著她，微刺的搔在她頸肩處，使得她格格笑出了聲。

“呵呵…好癢…”她破涕為笑，親密地順撫著小松鼠的，噎地說:“小痺，你真好、真貼心，我現在就只有你了…”小痺？

“啊，往後你就叫小痺好了。”她將小松鼠抱到自己面前，以面對“人”的口吻認真道:“往後我們就一起作伴，你說好不好？”也不知小松鼠是不是聽得懂，只見它睜著圓滾滾的大眼望著一廂情願的女人瞧。

“走，我們去…”原本興高彩烈的柳珍兒臉又突然黯淡了下來，深深嘆了口氣。

“唉，這天下之大，我還真不知道該上哪兒去才好！”她覺得自己好慘、好慘，沒了師父、沒了師妹，又沒了龍…

嗯，龍…

她不在心裡幻想著遠在中土皇宮的他正在做些什麼？是不是正和那大臣的女兒談情說愛？

一想到原本屬於自己的溫柔，此刻卻換了女主角，她一顆心不又擰疼了，心口緊揪地難受，像是有針隱隱刺在心頭上，拔也拔不掉。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時，小松鼠突然由她手中掙脫而出，一溜煙地跳到另一枝頭上。

“小痺，你怎麼跑了？”柳珍兒著急地嚷道。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個伴，沒想到這個伴這麼快就要離她而去。

小松鼠回過頭，定定地站在枝頭上，睜著可愛的褐圓眼望著她，片刻後又轉身跑開。

“喂，別跑呀！”柳珍兒想也不想地便緊跟著小痺的後頭而去。

也不知這樣在樹上飛掠多久，她最後來到一處像是沒人居住的竹屋。

天已微亮，她可以清楚地由窗戶看見竹屋內的擺設。

竹屋內雖染上些許塵灰，但這竹屋看來還結實的，竹屋外還有一畦田地、一口井。

“哇，小痺，你是不是可憐我沒地方住，特地帶我來這裡？”柳珍兒興奮地大叫。

小松鼠沒回答，卻跳上她的肩頭，以它絨絨的身子摩蹭著她的臉頰。

“呵呵，小痺，你真好！”***皇帝下了朝後正往御書房走去，後頭跟隨著一群太監、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