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靈鳥忽降永悵分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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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樓中尚住著好些婦孺,當然不敢來攔阻他。
至於那個被鍾荃拍了一堂的人,已被潘自達在上樓時殺死。
他一踏出樓外,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大吃驚。
那鬚髮如雪的乾坤手上官民站在大路邊一棵柏樹下,面蒼白,下頷的白鬚上還沾著一些血漬。
再看遠處躺著那血掌尤鋒,動也不動。
鄧小龍左手抱住鍾荃,正晃悠悠地向外面走去,也不過是剛剛舉步。
白石鋪的大路上,血汙處處。
他一眼瞧見鍾荃倚在鄧小龍肩上,腳步虛浮地移動著,便知道他已受了傷。
背上玄黑的古劍的劍穩不住地搖晃。
一個惡毒的念頭掠過潘自達心上,他想道:“鍾荃這廝真不得了,竟然把兩個如此厲害的老頭子也打得非死即傷,這種武功太了不起,現在看來他們兩人都受了傷,我雖也有傷,卻不過是硬傷,不如趁這機會將他們一齊殺掉,還有那柄寶劍…”紅霞輕輕道:“啊,你在想什麼,眼睛裡的光芒真駭人。”他立刻溫柔地瞧她一眼,道:一沒有什麼,我總不會對你兇的啊!”話才出口,腳下已動,一直追將上前。
鄧小龍回頭一瞥,忽然察覺他來勢不善,怒哼一聲,霍地沉身一轉,用右邊身子頂住鍾荃,左手握住方才撿回的寶劍,狠狠地瞪著他。
潘自達見他動作伶俐,可不知鄧小龍其實右邊身軀麻木不堪,特別是右臂本抬不起來。
而且真氣已被血掌尤鋒震傷,不過一時尚能支持而已。
他猛然停一下,失聲道:“你們怎樣啦?”鄧小龍機智過人,心中明白他膽怯之故,當下狠聲道:“你走你的,別管我們。”說著話時,左手長劍擺個架式。
潘自達果然趔趄不前,道:“你這個樣子幹什麼?”
“你以為你那鬼心思我不曉得麼?”潘自達摹然火起來,尖聲大叫道:“我就是非要那劍不可,你給不給?”鄧小龍哼一聲,沒有立刻作答。
園子裡散佈各處的亭樹臺閣傳來人聲隱隱,似乎是因方才驚天動地的響聲和戰伐之聲驚動,有些人要出來察看光景。
啊、龍極快地忖道:“哎,不好,眼前這惡人已經難辦,現在又似乎有人要出來。想這大內雙兇既然隱居此地,他們的人自然都懂武學,目下我已是強管之末,只怕不堪普通武師之一擊哩!”眼光到處,只見潘自達也面緊張之,眼珠一轉,心中已有計較。
當下冷冷一笑,道:“你聽見沒有?已經有人要趕來,我想,縱然你自家不怕,但抱著的那位怎辦呢?”這一擊果然直中要害,要知潘自達適才首鼠兩端,不敢迫鄧小龍,便是因為誤以為鄧小龍沒受什麼傷,誠恐火併之下,傷了紅霞。
但他乃是個偏之極的情,雖然已萌退志,口中仍不相讓,尖聲叫道:“你管不著,我問你要的是劍。”鄧小龍快地道:“好,此劍給你也可以,但你得以那柄換,這可是你自己的意思。”潘自達遲疑一下,居然同意了,立刻將太微古劍連鞘扔在地下。
鄧小龍將手中長劍在地上,然後用左手扯下鍾望背上的玄武劍,叫道:“你先走,我拋給你…”潘自達耳中已聽到步聲雜沓,快要來到,可真不敢耽誤,邁步踉蹌而走。走出兩丈許,鄧小龍一揚手,一道黑影扔過去。
他一手撈住,看清楚正是他使得最順手合心的玄武劍,不覺仰天尖笑一聲。
鄧小龍心中焦急之極,情知這慶餘樓左右的人一出現,定然無法脫身。
可是他又不敢讓潘自達瞧出自家的狼狽,只好強自鎮定,狠狠瞪著他,等他離開。
潘自達再邁開腳步,一面叫道:“老鄧你也走啊,哈,哈…”他的身形很快便隱沒在一片林子轉角之後,鄧小龍回顧一下,考慮要從哪一方逃走,一面轉過身軀,用左手抱住鍾整的身,舍掉自己的劍,過去拾回那柄太微古劍。
鍾基這刻已讓陰風箭奇特的毒藥,得全身疲軟無力,神智時而清醒,時而昏。但體內仍然自動以全力遏抑住那能攻心致死的毒氣。
潘自達的去路傳來吃喝聲和金刃相擊之聲,鄧小龍倒一口冷氣,心中叫聲我命休矣。
忽然一狠心,半挽半拉地和鍾室走個回頭路,直趨那條白石大路斜向的漢水岸濱。
剛走了十餘步,耳中但聽兵刃擊與及尖厲慘叫之聲。
鄧小龍心中可真個著忙,惟恐那是潘自達被人所傷,這一來他和半昏狀態中的鐘童都將變成甕中之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