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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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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平安。”

“雲常大吉。”番麓心道,公主已經死了,這祁田還算有良心,沒有完全忘了舊主人。既然已經偷聽到口令,就不必再躲躲藏藏,番麓從暗處晃了出來,趁機四處查看,一路上遇到問話的,都用口令對答。別人見他是雲常口音,行為舉止一看就是軍裡同僚,口令也對,怎會疑心。

這是楚北捷應該已經潛到祁田那裡了,番麓也一直向裡走,打算幫楚北捷看風。未到最裡,番麓驀然停了下來,看向左邊的一間屋子。他記得從前這屋子不放什麼東西的,現在保衛卻明顯加強了,屋門上著一支小旗子,風招展時,似乎可以看見一個龍飛鳳舞的俠字。

他這探子眼睛比賊還利,頓知裡面藏著蹊蹺。

縮在一邊,打量起那地方好一會,忽然出狡黠的笑容:“幸虧老子在這待過。”轉身就走,藉著夜,一路朝有水聲的地方走去,喃喃道:“我就想起這裡有條河。”他這個人從來都待不住,每到一個地方必要把當地的地形秘處都研究出來,天生就是當探子的材料,永泰軍這個常年駐守的地方當然也不例外。

番麓當就曾經潛入這條河裡,知道下面的暗可以通到剛才那片房子底下。

他像泥鰍一樣鑽進水裡,沒有濺起一點水花。到了水中,憋氣沉下去,一直往裡遊,過了一會,頭頂上似乎有了空隙,他浮起來,頭上剛好頂著堅實的巖壁,巖壁和水面間只有一點點縫隙,不過已經足以出口鼻,暫時呼

番麓又了一口氣,潛了下去,這一次潛得比剛才更遠,水裡黑黑的,只能摸索前進,肺裡漸漸有點發熱,忽然撞到了一樣東西。番麓伸手一摸,立即知道那是一鐵桿,大叫糟糕。

從前這裡是沒有鐵桿的,怎麼竟忽然添上了。這樣一來,無法前進,但要潛回去,空氣是絕對不夠了。

肺裡越來越疼,番麓想起醉菊臨走前對他說的話,心裡嘆道:難道真是命該如此?

分外懊悔不該一時逞能,竟死得這樣冤枉。

口裡仿彿被火漲滿了一樣,番麓卻不敢張口,他明白這個時候張口不但徒勞無用,本就是送死了。摸著那一排鐵桿,拼命地搖晃。

缺氧的痛苦煎熬著他,腦裡亂哄哄的,只知道奮力掙扎。

正在這時,手上的鐵桿微微動了動,雖是一點,但番麓神大振,更加用力地搖撼,用腳在水裡狠踢。

肺裡的空氣已經完全用光了,他的力氣漸漸持續不下去。糊糊一陣,又恍惚聽見醉菊的聲音,番麓打個冷顫,又繼續掙扎起來。

就快絕望的時候,鐵桿又動了動,這下比剛才動靜更大了點,似乎是基下面鬆動了。番麓連忙把頭鑽過去,兩道鐵桿之間,居然剛好能容頭過去。

真是天助我也!

已是生死關頭,番麓奮力從鐵桿中把身子擠過去,也顧不上擦傷多處,拼死就往水面上浮,不料上面就是厚實的岩層,哪裡可以浮得上去。

番麓心裡一沉,一手摸索著頭頂的岩層,拼了老命向前遊。遊了一會,渾身力氣似已經被走了,手腕上忽然涼涼的,番麓大喜,猛地往上蹬起,頭臉都出了水面,大量寶貴的空氣撲面而來。

番麓大口大口地氣,溼漉漉地從水裡爬了上來。他隨身帶著火摺子,用油紙包裹得很好,點燃了,朝四周一看,嘀咕道:“的,哪個天殺的居然把這邊改做了水牢,差點害老子被淹死?”看來發現這條地下水道的不止番麓一人,這裡明顯經過了一番佈置,地下的水源被利用起來了,怪不得在水下裝了防人進來的鐵桿。

也許是制鐵桿的想著是水下功夫,無人查看,偷工減料,那鐵桿才那麼容易鬆動,卻正好救了番麓一命。

番麓想著身在敵境,熄了火摺子,小心翼翼地拐進去,裡面的牆上點著一盞油燈,光只有黃豆那麼一點,照得到處都是昏昏的影子。

兩個看守的士兵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腳底下一堆酒瓶子。這是永泰軍大營裡面,門外又守著許多人,裡面是千萬個保險了,誰想到會有一個煞星從水裡冒出來呢?

番麓走到兩人身邊,每人後腦勺一下,狠狠敲暈過去。

“老子倒要看看這裡面關著誰這麼要緊?”往牢房裡面看去,裡面坐著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眼睛在暗處閃閃發亮,眼神非常犀利。

番麓隔著牢門問:“喂,你是誰?”那男人肩上腿上都包著繃帶,他冷眼見番麓穿著雲常軍裝溼漉漉地出現,敲暈了守衛,卻眉也沒有挑一下,打量了番麓兩眼:“你又是誰?”他被關了許久,頭髮和鬍子都亂糟糟的,遮掩了大半張臉,番麓一時還看不出來,但一說話,口吻裡面就帶著高級將領的氣勢。番麓愣了一下,再仔細瞅他的眉目,居然越看越覺得悉,猛地恍然過來,臉上出震驚的神:“你是北漠的則尹!”北漠人都以為則尹向何俠挑戰後被殺了,誰料到他竟被秘密地囚在永泰軍的大營裡?

“我見過你,你就是北漠的上將軍則尹。”則尹不作聲,算是默然了。他一見番麓就知道這是來自雲常軍中的人,心懷戒心,暗裡警惕這是何俠的詭計,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你怎麼會被關在這裡?關在這裡多久了?”番麓連問了幾個問題,則尹都不回答。他知道則尹懷疑他,心想自己冒著命危險過來,你居然一點也不領情,老大不高興,把臉冷了下來:“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則尹聽他口音語調,越來越確定他是雲常軍隊裡待過多年的人,多半是何俠派來的細,皺眉道:“要說就說,不說滾開。”

“老子是你兒子則慶的乾爹!”他這幾天聽娉婷向醉菊說別後的事,當然也就知道陽鳳和則慶。

話音末完,則尹已在牢房裡猛地跳了起來,霍霍走前幾步,又猛地煞住腳步,沉聲道:“很多人知道我兒子叫則慶,你休想哄我。”番麓重重哼了一聲,也不理會他,走去搜了兩名守衛的身拿了鑰匙,逕自開了房門,自言自語道:“可憐的乾兒子,乾爹本想救你親爹一命的,可惜他說他不想見你了,只想在這裡等死。後你沒有親爹看著,乾爹又不在身邊,你和娘孤兒寡母被人欺負,想想也真可憐。”則尹微微一震。

他被捕多時,一點也不知道兒的消息,想著他們失去自己保護,不知會怎麼被別人欺負,常常心如刀絞。

番麓也不看他,伸個懶道:“我要走了,外面有人等我呢。水下面可以逃生,要不要跟我走,隨便你了。”自己就朝來路轉回去。

則尹略一猶豫,立即也跟了上來。他打定主意,出去不見著陽鳳,絕不對這人洩漏一個字,這樣就算是敵人的詭計,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大營外面,兩道影子已經悄悄潛了回來。

等在外面的人見了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楚北捷和漠然伏下,問他們道:“番麓回來了嗎?”大家都搖頭。漠然心裡微微一沉,低聲道:“我再進去一趟。”

“不必。這裡他比我們,再等一會。”眾人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會,心裡把番麓罵個狗血淋頭,連楚北捷也鎖起了眉頭。

要是番麓陷在裡面,這可怎麼和醉菊代?要是闖進去救人,別說救不出來,什麼計劃都被毀了。

正擔心地不得了,番麓終於面,渾身溼漉漉的,因為潛伏過來,身上又沾了不少沙塵,黑的夜行衣竟成了灰黃的。

一見楚北捷,番麓也不解釋自己去了哪裡,首先問:“王爺見到祁田了嗎?”楚北捷本想訓他兩句,想想現在不是時候,淡淡道:“本王進去的時候,他正在看何俠送來的急令。叱罵他為何違抗軍令,不立即領軍到東林去。”漠然看見番麓回來,總算為醉菊放了心,出一絲笑容,有意放鬆氣氛:“其實光看祁田見過王爺後沒有立即命人追捕,就知道他有點動搖了。”

“祁田可真夠倒楣的,和何俠的關係越來越糟。懷疑他殺了崔臨鑑是一條,懷疑他藉口士兵生病,不遵號令是一條,老子現在又幫他添了一條大的。”楚北捷聽出裡面別有深意:“添了一條什麼大的?”番麓笑道:“他丟了何俠命令要秘密看管的重要犯人,算不算糟糕呢?前面兩條何俠只是疑心,可表面上絕不能為了這一點懷疑就對付祁田這個大將。丟失犯人卻是重罪,何俠一定會藉故修理他。祁田恐怕不投向我們也不行了。”漠然問:“他丟了什麼犯人這麼要緊?”

“北漠的則尹上將軍,要不要緊?”眾人大訝。

“人現在哪裡?”番麓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居然還打個哈欠,指指後面的山坡:“我藏起來了,先和王爺說一聲。你們從前是沙場上的敵人,不要見面就廝殺起來,這可是我用命換回來的。”楚北捷大喜,低嘯一聲,十餘人已經向後面的山坡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