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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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晨起,楠竹因要巡視鄰城各家連號店鋪,一早便已出門,千金起後覺得有些孤零零,好在魚兒已備妥了梳洗水盆和青鹽,廚下也端來了極豐盛的早飯。
梳洗過後,千金神清氣地走向花廳,見桌上擺了一大盅鮮蟹燉大米粥,她不垂涎滴,迫不及待添了一大碗。
“魚兒姐,你也一同坐下吃吧。”魚兒也知道少夫人最不重繁文耨節,笑著坐了下來同吃。
千金拿起雪白湯匙盛了一匙要送入口中,海鮮的香氣撲來,她當下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噁心。
她急忙扔下湯匙,捂住了小嘴,胃裡翻攪難當,險些就嘔吐了出來。
魚兒慌了,顧不得吃,忙拍撫著她的背。
“少夫人,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要看大夫?”她搖搖頭,勉強擠出一抹笑“不…不打緊,胃有點怪怪的,可能是這兩天腸胃不適吧,我吃點清淡的就好了。”
“我看還是請大夫來瞧瞧比較好。”魚兒滿臉憂。
“我真的沒事啦。”千金反過來安她。
“可是…”
“你放心,我若真的不舒服,一定會找大夫診治的。”她左顧右盼,轉移話題“啊,吃點什麼好呢?這麼多東西…要不吃個卷子好了。”她捏住鼻子,把那盅鮮蟹米粥推到遠處,挑了一盤桂花纏絲小面卷和一壺香片,小口小口地嚼著,胃底的翻攪作嘔總算慢慢平復了。
魚兒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又恢復了血,這才放下心,也跟著動筷吃將起來。
千金吃了幾盤子的小麵點,突然想起一件事。
“魚兒姐,你陪我去廟裡上香好不好?”
“少夫人,你是不是想到送子觀音廟去拜拜,求送子娘娘早讓少爺抱兒子,老爺抱孫子呀?”魚兒神秘兮兮的問道。
她小臉瞬間飛紅了,結巴道:“不、不是啦,我…我不是要去送子觀音廟,我…我不是要求那個…”魚兒曖昧地笑著“我的好少夫人,這種事有什麼好害臊的?老爺想抱孫子想瘋了,少爺年紀也不小了,早該有寶寶了。照我說呀,無論是男是女,統統都是咱們卑家的心肝寶貝…少夫人,你也是這樣想的吧?”她的臉更紅了,簡直跟顆透了的蘋果沒兩樣。
“我、我當然也想為相公生小寶寶,只是…只是這種事要順其自然吧。”
“你和少爺可以多多努力呀,晚上勤作工…”話尚未說完,魚兒的嘴裡突然被進一個物事。
千金想起那檔子恩愛私密的事,羞得連忙拿顆包子堵住魚兒的嘴。
“吃飯、吃飯,快快吃飽了陪我去上香啦!”那麼臊人的事怎麼可以在青天白下說呢?
雖然與相公夜夜恩愛,有時候白天也被痴纏在芙蓉帳裡半天不能下,可是千金聽見這樣的話題,還是害羞得不得了。
用完飯後,千金和魚兒坐著馬車出府,往近郊的觀音廟駛去。
她們沒有注意到有幾個小乞丐在看到卑家馬車駛出府後,隨即奔向對街的一間老屋前敲門。
“杜公子,我們送消息來啦!”
…
今是十五,有許許多多香客來觀音廟上香祈福,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還有小姑娘們挽著手跟女伴嘻嘻哈哈來拜拜,想必是來求觀音娘娘賜下一樁好姻緣。
魚兒攙扶著千金下車,另外兩個隨行丫頭小埃、小樂則提著描金漆紅食盒和香籃,跟隨在千金後頭走進觀音廟裡。
杜秋鋒動作瀟灑地下馬,今他特意穿了一襲俊雅的雪白袍子,手中拿著一把潑墨摺扇,不動聲地走進廟裡。
臂音廟前後佔地甚廣,植綠竹,清風輕拂過竹葉颯響,自有一股悠然清靜絕塵的氣息。
在人擠人的香客中,杜秋鋒距離不遠不近地緊緊跟盯著千金,直到她上完香、拜完觀音菩薩,捺著子再等她籤、解籤,看著她臉上出無比歡欣的笑意,顯然是中了好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