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白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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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衝下來?”蓮蓮不相信。
“繞道吧,”沈泰譽說“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於是他們又辛辛苦苦地攀爬上道路右側的崇山,環山而行。山上沒有路,全是荒草,蓮蓮手執一木,打草驚蛇,以免再被毒蛇糾纏。
臨近正午,頭毒烈起來,枝頭傳出單調的蟬鳴,時起時落,叫得人心煩意亂。成遵良明顯放慢了腳步,把密碼箱從左肩挪移到右肩,不一會兒又從右肩挪移到左肩,滿臉都是汗水,連頭髮也被大汗浸溼,來不及擦拭,看上去像淋了一場大雨。
“我那個,有點兒餓了。”成遵良終於期期艾艾地開口道。
“我們先找吃的,填填肚子。”沈泰譽說著,把背上的石韞生放下來,讓她躺在草叢裡。
糧草是早就消耗殆盡,又吃烤蟲嗎?沈泰譽和蓮蓮同時否定了,蒐集燃料、捕捉蟲子,都要費不少的時間,他們不能冒險在山中停留太久。
“就地選材吧,”沈泰譽說“找找野果什麼的。”
“山裡是有很多野果,像地漂兒啊,酸啊,我都吃過的,”蓮蓮有些歉疚“但是這一帶,我很少來,環境不是太悉。”
“沒關係,我們一塊兒找!”沈泰譽安地拍一拍她的肩膀。
放眼看去,草中的野花倒是不少,深紫的是苜蓿,淡黃的是野*,微藍的是石竹,輕粉的是月見草,漫山遍野,彷彿誰在不經意間撞翻了顏料盒,豐富的彩,看得人眼花。
可是野果在哪裡呢?成遵良照看著石韞生,沈泰譽和蓮蓮在附近的山坡作地毯式的搜尋,結果野果沒找到,反而發現了野生的折耳。走出一段,看到了一棵茂盛的香椿樹。沈泰譽像猴子一樣噌噌噌爬上樹,摘了滿滿一大捧香椿芽兒。
“折耳好,清熱解暑!”成遵良稱讚一句。
“香椿芽兒也不錯!”他又說。
沈泰譽和蓮蓮正犯愁沒有清水洗滌野菜,沒工夫答理他。帶在身邊的純淨水是早就喝光光了,周圍又沒有水源,讓人犯難。
“從你們大夫的角度來看,野菜是最環保的,對不對?保證沒有澆化肥,也沒有轉基因那些玩意兒,”成遵良嘮嘮叨叨地對石韞生說“折耳涼拌最好吃,有萵筍的話,切點兒萵筍絲,加上辣椒油,香椿芽兒炒雞蛋,甭提有多香了…”
“嘖嘖,嘖嘖,成哥,你把這兒當成自家的廚房了?”蓮蓮譏笑道“辣椒油?雞蛋?別指望了,咱們連鍋碗瓢盆都沒有呢!”成遵良噤聲,尷尬地笑笑。
“這山上能找到水嗎?”沈泰譽愁得抓耳撓腮。
“髒就髒吧,終歸比餓死強!”蓮蓮直截了當地說道。
沈泰譽一想,這道理沒錯,便把兩種野菜分給成遵良和石韞生。石韞生的那一份,蓮蓮特地用自己的衣袖擦了又擦,這才遞給她。成遵良捧著野菜,不往嘴裡,直髮愣。
“成哥,你有特異功能?”蓮蓮把野菜一一地,咬得脆響脆響的“用眼睛看看,就可以飽的嗎?”
“可不是麼?蓮蓮,你瞧,這野菜多水哪,看著都招人疼,”成遵良搬梯子找臺階下“我是先飽眼福,再飽口福!”成遵良學著蓮蓮的樣子,掰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扔進嘴裡,脆脆地香香地嚼著,但是他很快就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不合胃口?”蓮蓮促狹道。
成遵良嘿嘿一笑。
“折耳還行,香椿芽兒有點老了,”沈泰譽說了大實話“而且大多數野菜,生吃並不可口,不是苦澀,就是酸腥。”
“要不怎麼叫野菜呢?”蓮蓮不屑道“如果味道夠正宗,早就登堂入室進了莊稼地,還能滿山坡地任憑咱們免費採摘?!”
“小丫頭,貧嘴!”沈泰譽笑起來。
停頓不過三五分鐘,他們繼續趕路,依舊是沈泰譽揹著石韞生,蓮蓮攙著成遵良。繞過山脊,一株死去多時的、乾枯的榆樹旁,雨水積起了一處淺淺的水潭。成遵良撇下蓮蓮,沒命地奔過去,捧起水就要喝。
“那水不能喝!”蓮蓮喊道。
成遵良愕然。
“喏,你沒看到嗎?”蓮蓮把漂浮在水潭中的死鳥指給他看。成遵良倒退幾步,頓覺噁心,差點把剛吃進去的野菜給吐出來。
“蓮蓮,該往哪邊走?”沈泰譽問道。
水潭朝前,出現了兩條互不叉的小路,方向一致,通往同樣幽深的叢林。哪條路是最近、最安全的呢?蓮蓮喃喃自語,她張望了一陣,不得要領。
“不要緊,既然都是下山的路,隨便走哪條,應該都是一樣的。”沈泰譽說。
“有硬幣嗎?我們拋硬幣決定吧。”蓮蓮孩子氣地提議。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直撲上來,蹦起老高,朝蓮蓮身上撲騰著。
“黑仔!”蓮蓮一低頭,驚喜地叫道。
原來是養在旅舍裡的一隻土狗,旅舍裡有兩隻狗,一隻斑駁,黃白相間,叫做虎仔。這一隻,皮盡黑,脖頸處掛著一條醒目的紅狗鏈,有個與形象甚為匹配的名字,黑仔。
沈泰譽早就留意到,平素在旅舍裡,這隻名叫黑仔的狗,最愛圍著蓮蓮轉悠,與蓮蓮形影不離。但凡蓮蓮一聲號令,總是箭矢一般地衝過去,目無他人,一張狗臉滿是忠心耿耿的表情。
“黑仔,怎麼是你呢?你是來接我的嗎?”蓮蓮彎下來,摩撫著狗的腦袋,那狗從喉嚨裡發出興高采烈的嗚嗚聲,伸出舌頭,戀戀地著蓮蓮的掌心。
“想我了吧?”蓮蓮笑眯眯地問。那狗彷彿聽得懂,哼唧幾聲,搖搖尾巴,又去叼蓮蓮的褲腳,把她往前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