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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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晚風輕撫,錢管管緊緊摟著董邶的,路燈橙黃的光圈一個接一個,多像夢中深夜遊樂園裡的旋轉木馬啊。
錢管管陶醉在滿滿的幸福中。
駕駛著電動摩托車的董邶偶爾也會像個傻瓜一樣嘴角微揚,口似乎蓄滿了能量,瀉出來的光芒可以照亮整個世界,他毫無異議地這麼想著,她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天使,倒他、拯救他也守護他。
長長的大道直通董家,路的盡頭豪車雲集,有眼尖的警衛早已衝出來攔在他們前頭。
“私人宅邸,謝絕一切媒體訪問。”他把他們當成了不懂事的新進狗仔了。
董邶不怎麼耐煩地停車摘帽,斜眼一瞥,冷冰冰地問道:“新來的嗎?叫方隊長來。”對方在一看清他的臉後,身體就繃得跟冰一樣僵硬,舌頭也像被人剪掉一樣,“對、對不起,少、少爺,我不、不是故意的…一時沒、沒認出來是您。”他輕輕淡淡地說:“讓開,快點。”
“是、是。”那人不停點頭彎兼後退,像是受了很大驚嚇一樣。
董邶依舊沒多加理睬,發動車子就駛進了大門,其他警衛看見了都停下向他們行了九十度的鞠躬禮,只差沒像電視演的那樣大喊,“歡回家,少爺!”摘下安全帽,錢管管探頭到他臂彎下,努力仰著臉看他,說道:“他們都很怕你啊。”
“有嗎?”他從未將一般大眾放進眼裡過,自然不會去關心他們是何心情了。
“二寶,其實你也蠻沒心沒肺的,幹嘛總是對別人冷著一張臉呢?你知道嗎?一般像你這種孤高傲慢的人,就算沒做壞事也常常會被冠以陰沈、狡猾、殘酷等等罪名的。
就像大草原上的獅子,人們坐遊覽車經過看到時通常都會尖叫“好可怕,牠不會來吃我吧?”其實那些獅子壓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因為比起噴了香水、化了妝還常吃垃圾食品的人類,牠們肯定更喜歡鹿。所以說你不覺得很冤枉嗎?你明明是個好人。”她將眼睛睜得圓圓的,一副求認同的表情。
董邶沒什麼興趣地回答,“沒錯,陰沈、狡猾、冷酷,我不就是這樣的嗎?”她好氣又好笑的繼續循循善誘,“哪有人這麼定義自己的啊?說我笨,你才笨咧。前年要不是你冒著風險去瑞士融資的話,今天不知道會有多少家分公司不在了?又有多少員工早就回家啃老了?去年要不是你一口否決那個開發建設焚燒垃圾的發電廠的計劃的話,也不知道會有多少的居民以後都要生活在霧霾裡了。還有你接下了管理員一職,幫了我一個大忙,這些都不能說明你是個好人嗎?”
“融資、糾正錯誤的經營方向,這些都是我接下總裁一職應盡的責任,至於答應你做管理員,這個倒確實是出於私心,因為想泡你嘛。”他淡定地說破一切,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他只是在其位謀其事罷了,如果不在這個位子上,他也會很高興只是每天開著遊艇去海上釣魚的。
“泡?”錢管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當我是辣椒嗎?你是想把我做成一道菜嗎?”
“當你是我的菜,所以不是泡椒而是泡菜。”他笑道。
“真是敗給你了,好了,既然你這麼不情願承認你是個好人,那你就成為我一個人的好人吧。”她拉回身體,緊緊貼在他的背上,呼間都是他沐浴後的淡淡香氣,對她而言他再陽光不過、他再好不過,從今往後只要她知道他的好就行了。
“我才敗給你了。”這條路的終點就快抵達,燈火輝煌的董家大宅,類似英國白金漢宮一樣的建築,這一切對他而言都抵不過身後人兒的一個微笑甚至一頭髮,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也不在乎自己擁有的一切,他在乎的只有她,也只想擁有她。
正大門前,十多名身高一致、長相英俊的侍從們有條不紊的接川不息的客人們。
當董邶把車直接騎到門廊下,所有人統統都傻眼了,彷佛被冰封住了一樣杵在那裡乾瞪眼。
“少爺!”門內老管家一臉欣喜地了出來,“還不快扶少爺下來,幫少爺停、停車,還有去通知老爺和先生夫人,說少爺回來了。”侍從們剛準備向他們伸出手,就被董邶殺手般凌厲的眼神給嚇了回去。
“我的女人只有我能碰。”他狠狠地放下腳撐,下了車,然後親自把同樣陷入呆滯之中的錢管管扶了下來。
“少爺、小姐,這邊請。”老管家在前面領路道。
錢管管看看董邶又看看金碧輝煌的屋內,搖著腦袋驚歎道:“認識你這麼久,頭一回體會到你是個有錢人的事實。”跟她搶宵夜的泡麵,有時賴在她的上裝死,幫她扛水上樓,和她一起抄起掃帚打跑來找孫小麻煩的變態…這些是堂堂奧達光伏集團總裁visley。董,董邶會做的事嗎?
身邊這個男人到底還是不是不久前買情侶裝給她的那個男人啊?二寶和董邶是同一個人嗎?眼前的金玉滿堂、富貴人教她心裡直打鼓,二寶是可以屬於她的,可董邶呢?董邶可以嗎?
“貧窮還是富貴,很多時候取決於投胎的技術。”董邶淡淡然地回道:“毋庸置疑的,在這方面我比你這個包租婆是稍稍強了一些的。”
“那以後叫你投胎達人算了。”他的冷笑話別人或許不受用,可對錢管管這個笑點極低的人來講已經足夠一掃她的煩惱和不開心了。
他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偶爾看她時她也在看他,眼睛裡的影像與本人一樣,都刻在了彼此身上。
“邶兒,快過來,爺爺正等著吶!”董邶的母親在客廳的最南面向他們這邊招著手。
董邶並沒有因為母親的召喚而加快腳步,他永遠不會為了所謂的面子和場面而假裝他很愛他的父母,就像他的父母總是表演著愛他而不是真的愛他一樣,他不會那樣做的,死都不會。
錢管管不往後躲去,緊貼著他、緊跟著他,她總覺得前面那位女士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嫌棄,而二寶是唯一會保護她也是能夠保護得了她的人。
“這位還是那位錢小姐嗎?”坐在美式田園沙發裡的董老爺子抬頭仔細看著錢管管問道。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回道:“老總裁大人,您不記得我了嗎?我確實姓錢,原來二,不,總裁,總裁大人的人臉識別障礙症是遺傳自您啊。”
“人臉識別障礙…”董老爺子細細咀嚼著這個詞,突然就笑開了,“有意思,我跟這小子確實都有這麼一個病,說白了就是目中無人啊。”
“不、不是的。”她連忙搖手加解釋,“人臉識別障礙是一種病,不是有意去無視而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心門關閉,就看不到風景,不知道也就不想知道,不瞭解也就不想去了解,當孤獨成為習慣,孤獨就成為了城堡,保護自己也囚了自己。”董老爺子臉上的笑意一點點褪去,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一旁的兒子媳婦見了忙出聲責備錢管管,“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女孩子要端莊自重懂嗎?”
“對、對不起。”她馬上縮回了董邶身後,幹嘛要那麼多嘴呢?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了,況且她也確實沒有什麼才。
“為什麼要道歉?”董邶突然冷笑起來,“她說的不對嗎?哪裡不對了?習慣了一個人的世界,覺得一個人待著才是最正常的,所以對任何一切都漠不關心、滿不在乎,所以記不住別人的臉,記不住別人所擁有的高興或痛苦的情緒,所以這確實是病,難道不是嗎?孤獨成癮,沒有希望、沒有渴望也沒有失望,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沒錯,我就是這麼活著的,連自己都是可有可無,哪有什麼閒心餘力去關注別人。”沒有心的機器人雖然力大無窮,可是卻連傷心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這恐怕就是他的悲哀吧。
“沒錯,她沒有錯,錯的是我還有我的教育方式。”董老爺子也開口道,他雖然脾氣不好但也從不記恨那些執理之人。
“也不是什麼大病,別介意啦!”錢管管輕輕拉扯著董邶的衣袖安道:“至少你已經開始記得住小她們的臉了不是嗎?不是連蘭蘭前天嘴角起了個火氣泡都注意到了嗎?”他突然將她摟在前,笑道:“那是因為她們都是大美女。”她著撞疼的鼻子,仰頭瞪住他道:“我是潛力股知不知道?我以後會長得比她們都美的!”
“你幾歲了,妹妹?”
“反正比你小就行了!”董邶的父母正想上前阻止他們吵鬧,卻被董老爺子用手杖攔了下來,“年輕人有朝氣是好事,你們都去接待客人,別妨礙他們。”老管家心領神會了老爺子的意思,忙殷勤招呼兩位小主子去偏廳享用熱飲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