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我其實真是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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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僕從看著洪邁一臉正氣、嚴肅認真的樣子，想起剛才看到的情景，心中竟也信了幾分，連忙道:“我…我這就去莊子裡看看，你…你們二位，稍待片刻。”洪邁聞言，低頭看了看雞大仙，見他不耐地搖頭，心中底氣頓生，喝道:“等什麼等，一起進去，不然誰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候，雞大仙可是忙的很。”

“可是…”那僕人想起莊中的規定，渾身一個靈，臉顯難。洪邁可不管這些，他早就受夠了這份閒氣，暴的打斷那僕人的話:“可是什麼，抓緊在前面帶路，誤了雞大仙的事，你擔待的起嗎？”那僕人無奈，只得在前面帶路。

進了莊內，洪邁見裡面陳設華美，雕樑畫棟，極窮巧思，心頭暗自不屑，覺得此處滿是銅臭之氣，走了不多久，面碰上一個身穿羅袍的年輕人，身後跟著幾個僕從。

正在前面領路的那僕人一見來人，連忙躬身上前，恭敬地道:“少莊主。”那人冷哼一聲，道:“為何私自領人入莊！難道你忘了莊規了嗎？”那僕人渾身一哆嗦，一下跪倒在地，戰戰兢兢的道:“少莊主容稟，這人說有要事找莊主，小人不敢阻攔，就…就領了進來。”

“哼，不敢阻攔，為何不敢阻攔，誰還能在歸雲莊撒野不成？”那少莊主冷哼一聲，意有所指的說道。

洪邁見了，心中實在厭煩不已，小小的一個歸雲莊，規矩竟然比朝廷大員家裡還大，真是豈有此理，忍不住開口說道:“少莊主，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辛辛苦苦趕了好幾天的路，是有急事相告，你在這裡陰陽怪氣的，不覺得很無禮嗎？”

“哦，”那少莊主聞言微微冷笑，抱拳拱手道:“在下陸冠英，還未請教這位兄臺是姓甚名誰，是何方人士？”

“在下姓洪名邁，字景盧，饒州樂平人。”洪邁雖然不耐，但良好的家教還是讓他微一拱手，客氣的答道。

“原來是洪兄，不知洪兄要見家父到底有何要緊之事？如今家父正在太湖遊覽，並未在莊內，有什麼跟小弟說一樣。”陸冠英見洪邁雖然風塵僕僕，卻是一副讀書人的模樣，心中早已不以為然，他們歸雲莊可以說和讀書人從未有過集，更不信這人會有什麼大事。

洪邁見那少莊主雖然說得客客氣氣，卻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心中也是有氣，聞言也懶的搭理他，反而看向他腳邊的大公雞。

陸冠英一直暗中關注他的神情，此時隨著他的視線下移，剛好看到一直大公雞在那搖頭，接著就聽洪邁冷淡地道:“不好意思，這事還是要和老莊主面談。”陸冠英心中奇怪，覺這一人一雞的一舉一動都透著莫名其妙的自信，有股子沒將他們歸雲莊放在眼裡的覺，這麼一來，陸冠英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想了想覺得還是先將他們安置在偏廳，等父親回來看了信再說，想到此處，陸冠英對洪邁笑道:“既然如此，就請洪兄暫入偏廳等候，小弟這就派人去通知家父，如何？”洪邁再次低頭，看到趙沈平點頭後，才有些不耐的道:“既如此，就麻煩少莊主快些。”陸冠英朗一笑，道:“洪兄放心便是。”接著吩咐身後的人，讓他們帶領洪邁去了偏廳，等他們走遠，只剩他和跪在地上的那僕人時，陸冠英才冷冷的道:“好了，你起來吧，跟我說說到底為何領那姓洪的進門的？”那僕人如蒙大赦，連忙站起身來悄聲道:“少莊主，那人身邊的那隻雞，是妖。”陸冠英聞言猛然扭頭，目光灼灼的盯著那僕從，將那人看的低下頭後才沉聲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怎麼知道那隻雞是妖，我看它可是平常的很吶。”

“好叫少莊主得知，小的發現，那姓洪的一直都在聽那隻雞的話，無論做什麼，他都會先低頭瞧那雞的態度，才會說話，而且在大門外他親口跟我說，那是雞大仙。”那僕人低著頭語氣慌張的快速說道。

陸冠英想起剛才所見，心中微動，當下冷哼一聲，道:“這次就算了，別再有下次，你先退下吧。”那僕人此時才算是真正安心，當下就要離去，卻又忽聞少莊主冷冽的聲音飄來:“記住，什麼雞妖雞大仙之類的話，我不想在莊子內聽到隻言片語。”那僕人聽了，身體一顫，連忙應是，接著有些狼狽的離開。

陸冠英摸了摸懷中的信件，覺得事有蹊蹺，當下也出了莊子，找來一條小船，由幾個僕從駕著上了太湖。…一個時辰後，陸乘風被四個僕人抬著，帶著信急匆匆的趕到偏廳之時，趙沈平正在吃著桌子上下人拿來的糕點，而洪邁正站在一邊欣賞牆上掛著的字畫。

雖說一隻雞大模大樣的站在桌子上吃東西有失體統，但陸乘風更關心信中所言，連忙朝洪邁道:“洪小兄弟，你信中所說可是真的？有何憑證？”洪邁見說話的中年人四十幾許，被四個漢子抬著，想是腿腳不方便，而有過一面之緣的陸冠英站在他旁邊，一副恭敬的樣子，猜測這人應該就是正主了，連忙回禮道:“您老想必就是陸莊主吧，在下洪邁，見過莊主。”陸乘風雙手虛抬，道:“洪小兄弟客氣了，你信中所說可是真事？”洪邁想了想，才記起幾天前雞大仙讓他所寫的信中內容，當即答道:“那是自然。”陸乘風卻忽然皺起了眉頭，看洪邁剛才的神情，好似早已忘了信中的內容，心中有疑，再次問道:“洪小兄弟，你信中所言，事關重大，可是你親眼所見，有何證據？”

“陸莊主放心，我擔保事情絕對真實！”洪邁拍著膛，一副此事千真萬確的樣子，看那陸莊主好似還有些不信，便道:“事情雖不是我親眼所見，但我相信事情必是真實的，因為此事，俱是雞大仙讓我所寫。”說完，洪邁伸手一指正在吃著糕點大公雞，神情異常嚴肅認真。

陸乘風雙眼一瞪，神大變，語氣不善的道:“那隻雞？洪小兄弟不是在和老夫開玩笑吧！”洪邁神一肅，雙手抱拳對陸乘風道:“陸莊主此言差矣，那不是雞，那是大仙。”

“哈哈！”陸乘風氣急反笑，大聲道:“老夫活了四十幾年，還從未聽過如此離奇之事，一隻大公雞，竟然還成了大仙？莫非你小子是來消遣老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