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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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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辦公室裡的羅維民看看錶,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他使勁地眼睛,並不太困,只是眼睛發乾。算了算,已經連續兩天兩夜沒能睡一個囫圇覺了。但他知道不能睡,也沒時間睡。

趙中和是晚上10點多離開的。他在下午6點以前把王國炎的那本記和那本《犯罪心理學》給了看管隔離室的值班看守。羅維民儘管沒有跟他一塊兒去,但羅維民心裡明白,肯定有人知道是他同趙中和一塊兒去隔離室拿走了王國炎的記和《犯罪心理學》。他肯定又一次被暴了。

沒有人會懷疑這些都是趙中和乾的,要懷疑只能懷疑到他頭上。他清楚這個,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對自己來說,時間也許真的不多了。因為暴的次數越多,活動的空間也就越小。

趙中和也確確實實是困了,連續好多天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過,這又連著整整一天一夜沒怎麼閤眼,而對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在他心底裡並沒有大多太大的想法和壓力,也許僅僅是一時衝動,或者僅僅只是懷疑,所以才有了偷拍記的想法。他真的很想睡。

他們下午6點40一塊兒在食堂吃飯,7點零幾分離開食堂。到了辦公室後,趙中和問這些膠捲應該怎麼辦,是今天洗還是明天洗,是在單位裡洗還是到外面去洗。羅維民說,當然只能到外面去洗,要是在單位裡洗,萬一讓什麼人發覺了,豈不是讓人覺得咱們是在搞特務活動?還有,像這樣的事情,應該越快越好。就像王國炎的記,咱們一旦知道了其中的內容,那咱們就主動了。在不知道內容以前,就只能是被動的。

於是趙中和在7點20離開辦公室,騎車趕到城裡的一個照相館裡去加洗照片,而羅維民正好湊這個空出去跟史元傑和魏德華在一起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同時把自己的膠捲和記錄下來的東西一塊兒給了他們。

然後又一起坐車到地區醫院看了看子,子的情況很穩定,情緒也不錯,但經醫院檢查,子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必須儘快手術。

羅維民沒有問手術費的多少,他知道那絕不會是一筆小數目。

史元傑和魏德華也沒告訴他。

羅維民明白,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自己最大的努力,儘早把這個案子破獲了,除此而外,他沒有別的什麼更好的選擇。

離別時,子也沒給他多說什麼,也許是因為史元傑和魏德華在場,她不便說什麼。她只是說她很好,孩子也很好,你要有事,只需打個電話就行了,不必要這麼來來回回地跑。

他沒有見到孩子,孩子在姥姥家。

離開病房的時候,才突然到是那麼想念女兒。

他晚上11點多回到辦公室,一直到‮夜午‬12點的時候趙中和才一臉倦容地趕了回來。

趙中和罵罵咧咧地把那些黑心老闆罵了足有十分鐘,因為是速洗,又是晚上,幾乎多花了一倍的錢。將近一百元,差不多是他工資獎金的五分之一。羅維民想了想,拿出一張一百的票子來,說,你把單子給我吧,過幾天我找科長報銷。

趙中和說,得了你,單昆問你幹什麼了洗這麼多照片你咋跟人家說?不好人家問你都洗了些啥東西,你拿什麼給人家看,就那麼點經費,他自個的東西還報不完呢,哪捨得讓你這麼亂踢騰。

羅維民說,不用你管,他要是不給報,我就找上面。實在不行了,我在外面還有個關係,不就一百塊錢麼,怎麼著還不給報了。好了好了,別再爭了,就這麼著吧,要是真的都報不了,我再拿回來給你還不行?

趙中和像不認識地看了看羅維民說,幾天不見,一下子就出息了?既是這樣,那就謝謝啦。趙中和一邊拿出報銷單來,一邊說,你瞧瞧,一共98塊86,我再找你1塊2。

羅維民拿過單子看也沒看便在了自己的口袋裡,說,你看時間也不早了,是不是我先在這兒翻著看看,你回家睡覺去。等我看完了,我再呼你。

趙中和說,那也好。你好好瞅著點,要是真有什麼事情,就早點把我叫醒了。王國炎這個狗的,肯定不會是個善茬,不出事則罷,要出事肯定是個要命的事。臨走的時候趙中和突然瞅了瞅羅維民說,有件事也不知該不該給你說。說了吧,怕你多心,不說吧,又覺得讓你這麼矇在鼓裡也不是個事。

羅維民有些發愣,然後故作輕鬆地說,怎麼了你,咱們這號人,只有受苦受累的份,就算想搞點腐敗什麼的也不知道該過哪個坎,該人哪道門,在一起八九年了,你還看不出我是個啥樣的人?

趙中和說,誰說不是,我琢磨了好半天了,怎麼也琢磨不出個道道來。剛才在街上洗相片時,有人打電話把我叫過去說了一大堆你的不是。說什麼孩子病了是件大事,原本也不想這麼急著把你催回來。主要是馬上就要大檢查了,偵查科是重點,你也是組織上一直考慮提拔的對象。萬一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你也不算太年輕了,再往後推,可就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了。這一茬一茬的不知道耽誤到哪年哪月去了。再說,跟你一起的還有個羅維民呢,你這次要是被落下來,那可輪也該輪到人家羅維民上了。你這兩天不在,羅維民在你分管的幾個中隊裡,可沒少找了你的病和問題。今天跟這個談話,明天找那個調查,把你們談話室裡的記錄幾乎翻遍了,一條一條的都記在了小本本上。然後借這個機會,一個一個地找領導反映。說你工作馬馬虎虎,大大咧咧,得過且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從來也沒安心過。特別是還說你監管的一些重要犯人,有重大餘罪的嫌疑你都沒有發現,完全是嚴重的失職行為。這還不算,居然還把一些雞蒜皮的事情隨意誇大,偷偷地告訴市公安局,讓市公安局的人來查證這些問題。之所以要這麼做,無非是想壓低別人,抬高自己。還要我一定要小心點,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別讓人家把你偷偷賣了,你還傻乎乎地幫人家點錢…

羅維民越聽心裡越發,聽到後來,竟然止不住地冒了一頭虛汗。

說這種話的人,用心實在是太可怕,太惡毒,太陰險,太卑劣了!他真不明白這種人怎麼能把這些下作的言行舉止和心理狀態全都按在了自己的頭上!

但反過來,如果自己這些大的言行舉止真的讓趙中和知道了的話,那麼趙中和聽到這番話後又將會作何想?一個人的所作所為如果被別的什麼目的和動機偷樑換柱了的話,那你所做的這一切立刻就會變得一錢不值,以至會變成無恥小人,狼心狗行!

如果真到了這份上,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末了,羅維民只問了一句,小趙,能不能告訴我推跟你這麼說的?

趙中和在羅維民的臉上看了一陣子說,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找到人家頭上去。你這人,脾氣一上來,就什麼也不顧了。再說,這也不是哪個個人的行為,人家一再給我說,這確實不是他個人的意思,是組織的意思,他是代表組織在給我談話。你要是傳出去,古城監獄我可是沒法呆了。

羅維民說,你看你,我又沒得神經病,那不是害人害己麼,要那樣了,我以後還活不活了?我這人有那麼黑麼?要真那麼黑,你還會給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