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佈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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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人立斃胭脂扣,殺人無算離魂傘”這兩種武器一旦在江湖上出現,隨之而來的必然是血腥的殘殺。
鄭願手中的胭脂扣,又是怎麼來的呢?
胭脂扣的重視江湖,又意味著什麼呢?
鄭願解釋道:“我一擠進人群,就發現有點異常,我說不準是為什麼,但預到那不是一次普通的鬥毆。”
“我進場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看著我,目不轉睛,只有一個年輕人例外,他只掃了我一眼,又轉去看那三個大漢”
“那三個大漢抬頭看見我時,眼光並不兇惡,而是恐懼,其中有兩個人膝蓋有點哆嗦,而另一個則忍不住去看那個年輕人。”
“那麼我就知道這是騙局,目的是暗算我,所以當三個大漢開始撲擊時,我已準備出手先擊倒那個年輕人。”但恰在這時,我聽到了一種極低的、但十分銳利的破空聲從我背後傳來,似乎是一件極犀極的暗器,那聲音掠近時,我聽出它不是對我來的。
“那當然就是為了殺那個年輕人。我想也沒想就把它給留住了。”花深深冷冷道:“胭脂扣有毒,手心覺怎麼樣?”鄭願訕笑道:“嘿嘿,不勞花大夫關心。”花深深白了他一眼,心裡卻甜甜的很受用。但甜了沒一會兒,又開始酸了。
“鄭願?”
“嗯?”
“你記不記得我們早晨在那個小巷子裡,見到過這種釦子?”她當然是明知故間。
鄭願想了半響,才皺眉道:“是嗎?”看他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樣,就好像她花深深在騙人似的,花深深怎麼能不生氣。
“你忘了,那是個美得像丁香一樣的女孩子,你當時不是拖著我追她?’‘鄭願又想了想,點頭,道:”模模糊糊有點印象。你是說你看見她手裡拿著胭脂扣?”花深深越發裝出不生氣的樣子,柔聲道:“你沒有看見?”鄭願搖頭:“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花深深嘆道:“看來是我看花了眼。”鄭願轉開話頭,問道:“這玩意兒當然是人發出來的.是不是?”花深深道:“當然,沒事誰會在額頭上長上個釦子玩?”阿福夫婦微笑,對這兩個小冤家鬥口,他們一向是隻聽不言。
鄭願又問:“聽說這種釦子只有血鴛鴦令主才會用;是不是?”花深深道:“聽說是這麼回事。”
“那血鴛鴦令的令生髮出這隻胭脂扣,目的就是為了殺那個年輕人?”
“好像也只有這麼解釋。”
“殺那個年輕人,大概是為了救我?”
“大概是。”鄭願嘆道:“據我所知,血鴛鴦令和我仇深似海,他們應該讓那人把我殺死,而不該救我,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花深深冷冷道:“不見得。”鄭願好像很吃驚道:“哦?”花深深悠然道:“或許有人看出那刺客不是你的對手,怕你捉住刺客追問口供,於是乾脆就殺人滅口。”阿福夫婦都點頭,他們也都這麼想。
鄭願卻追問道:“還有沒有其他解釋?”花深深斜睨著他,冷冷道:“有。”
“說說看。”
“也許你也聽說過,血鴛鴦令最早是不收男人的,其後雖然改革了,但令主一直是由女人做的。也許那位貌美如花的令主看上了我們這位玉樹臨風的鄭大俠,有意留情,亦未可知。”鄭願裝出一副暈淘淘的樣子:“真的?”花深深道:“當然是真的,否則她幹嗎非得一大早從你面前走一趟?她是想先給你留一個美好的印象,等到你又承她的救命之情時,那就皆大歡喜了。”鄭願嘆了口氣,苦著臉道:“只可惜我們這位鄭大俠有個俱內的病。河東之獅未吼,已是戰戰兢兢。哪敢有這份閒心呢?”花深深忍不住紅了臉,啐道:“不跟你說了。”鄭願瞼
一整,緩緩道:“說笑歸說笑,但這件事的確很奇怪,依我看,血鴛鴦令可能是想著意結納我,不惜拋棄前嫌,目的只可能有一個——”阿福夫婦一臉們然:“什麼目的?”花深深嘆道:“‘野、王、旗!”阿福夫婦愕然。
鄭願讚許地拍拍花深深腦袋:“不錯,野王旗和血鴛鴦令也許現在尚未正式翻臉,但那也不過是遲早的事,他們想和我和解,用意是共同對抗野王旗,至少,他們也可以不用分心來對付我了。”話音剛落,門外已有人鼓掌:“鄭大俠果然高瞻遠矚,鄭夫人更是冰雪聰明。”來人的聲音又嬌又軟,嫵媚可人。聽其聲而度其人,也必是“狐狸”一
的人物。
花深深心裡不又有點酸,她認為來人必是早晨那朵“輕愁丁香”她轉頭看著鄭願,發現鄭願在微笑,笑得那麼可恨。
鄭願笑道:“在下雖非高瞻遠矚,內子卻確實冰雪聰明。…門沒上栓,姑娘何不進來談談?”來人輕笑道:“主人雅意,賤妾心領,只恐不留心碰倒了葡萄架,徒惹主人受罰。”鄭願看著花深深笑,花深深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俗客饒舌,惡客利口,大事尚未定奪,姑娘徒逞一時之快,只怕並非貴令主之意吧?”門外寂寂。
鄭願鼓掌:“說得好i”來人長嘆一聲,韻味十足;“然則夫人直呼賤妾為‘小蹄子’,又作何解釋?”阿福夫婦不明就裡,鄭願卻忍不住想笑。花深深也有點忍俊不:“你都聽見了?”來人道:“還好夫人沒稱我為小
蹄子,否則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一身冤了。”鄭願笑出了聲:“姑娘,隔門對答,終非宜事,請進。”來人笑道:“好歹我也是一令之使,又是奉命而來,兩國
兵,尚且不
慢待來使,主人何不出
?”阿福嫂起身開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姑娘和我一樣,都是奔波勞累的命,就由我權充門吏吧!”來人笑道:“有勞,有勞。”嬌笑聲中“輕愁丁香”嫋嫋停停地走進門來,煙視媚行,風情無限。
她的那份“輕愁”已蕩然無存。
花深深冷冷盯著她,她則報之以親切怡人的微笑:“血鴛鴦令主座下首席執令使吳枕霞奉令主之命,特來拜見鄭大俠、鄭夫人。”鄭願安然端坐,微笑道:“吳執令使客氣,貴令主一向可好?”吳枕霞恭聲道:“脫鄭大俠、鄭夫人的福,令主一向很好。”鄭願藹然頷首:“好,好,那就好,那就好。”花深深也淡淡地道:“吳姑娘請坐。”吳枕霞謙遜道:“夫人面前,哪裡有賤妾的座位。”花深深心裡罵著“小蹄子”乾脆不再理她。
鄭願溫言道:“執令使不遠千里,迢迢南下,一路上辛苦得很吧?”吳枕霞認認真真地答道:“賤妾吃苦慣了,倒不覺得。”鄭願又點頭:“好,好,貴令真是人材濟濟,嗯.‘….人材濟濟。對了,執令使沿運河南行,坐的是哪家的船?”吳枕霞微微一怔,答道:“臨行之前,胡亂買了條小舟。”鄭願又問:“行前沒遇到響馬?”吳枕霞又是一怔:“響馬?”鄭願微笑道:”不錯,山東響馬,名動天下,其中又有一位最最有名。”吳枕霞道:“馬神龍?”鄭願笑得更親切了:“就是他。他沒在貴令主府上作客嗎?我離開濟南時,他好像還在呀?他是幾時走的?”吳枕霞僵住,勉強笑道:“賤妾不知道。”鄭願嘆道:“那真是可惜,馬神龍武功卓絕,倒在其次,他是拿手的功夫是做湯。”吳枕霞道:“做湯?”鄭願嘆氣:“不錯,辣魚湯,味道非常非常好。”吳枕霞好像一點也聽不懂:“這,…··這位大響馬倒是個有趣的人。”鄭願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有趣,但他有時候喜歡扮成女孩子,而且喜歡起個女孩子的名字。”吳枕霞笑道;“真的?”鄭願悵然道:“是真的。但一次或許可以矇騙我,兩次就可能馬腳,三次就必然被我識破。”他瞪著吳枕霞,冷冷道:“我說得對嗎?”吳枕霞低下了頭,渾身輕輕顫抖起來。
花深深吃驚得幾乎叫出聲來,她看看鄭願,又看看吳枕霞,遲疑地道:“你…·你是馬神龍?馬…·馬小佳?
至尊大響馬?”吳枕霞猛然抬頭,冷冷道:“一點不錯!”吳枕霞居然就是馬神龍。
而馬神龍居然會是血鴛鴦令的首席執令使。
這一切聽起來不僅令人詫異,而且充滿了血腥味,充滿了欺騙、狡詐和背叛的意味。
花深深驚呆,阿福夫婦也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鄭願盯著馬神龍,眼中的殺氣已消融,代之而起的,是一種表示理解的柔情。
馬神龍冷冷道:“我以為你認不出來。”鄭願不出聲。
馬神龍又道:“可你還是認出來了。”鄭願還是不出聲。
馬神龍輕嘆道;“或許我本就不該來。”鄭願開口了:“也許是他不該派你來。”馬神龍面上出了溫柔悽婉的神
:“不是他派我來的。你一直就猜錯了,他不是血鴛鴦令的令主,從來不是。”鄭願怔住——盂臨軒不是血鴛鴦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