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竹湘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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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吊著男人一邊小意告狀,李氏是老手了,只等著看胤禛去正房發落福晉,倒也沒有在心裡撕手帕,心裡只想著明早也該久違地去跟福晉請個安了。
那邊胤禛走了一長段路,心情卻是更糟了。白天曲意逢身不由己的鬱悶還沒處發,去了南院一趟卻總覺得像是變向又辦了一趟差。
往常李氏慣是最體貼的,也是最能逢的,他也愛極了李氏的溫柔小意。可如今看著她的笑容便想到白
太子話裡有話的模樣,說是好好的兄弟親近,卻比在外時還來得不自在,連太子曾經讓他暗暗仰慕的溫和風度,都因此帶上了別的味道。
說什麼身體不適,說什麼福晉冷漠,亦或者是蘇培盛帶來的正院竹湘惹到李格格的消息,都在他心裡打了幾個圈,愣是攪和地他心煩意亂。
距離新年也就剩下一個月出頭,莊婉早先得了消息說胤禛去了南院,加上現代留下的晚上做事的病,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讓竹湘取了往年給年初備的禮單,對著庫房賬冊合計了起來。
還沒說上幾樣,門口便衝進來了一個冷地冰渣一臉的大爺,把自己摔進了一旁的椅子裡。這是又在李氏那邊怎麼了?她可沒給李氏挖那麼多坑,難不成是那位又告了什麼狀?莊婉想到的,正院的丫鬟同樣能想到,頓時整個院子都緊張了起來。
竹湘立刻閉了嘴,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要退下,莊婉心底冷笑了一下,順手壓住一本賬冊,指著上面的珊瑚玲瓏寶塔觀音像道:“這個不錯,大貝勒那邊的側福晉也快臨產了,這個且給那邊備著。”竹湘覷了另一邊一眼,竹豆正小心翼翼上前要給胤禛端上了茶水,看起來貝勒爺的臉更加差勁了。她有心提醒福晉“主子…”
“…還有這個。”莊婉沒理她,倒是又指著另一邊的單子笑道“早些時候嫂子就傳信說,大哥家的小丫頭要及笄了,也就年後的事,這套白玉碎花釵子且備著,到時候添禮…”
“碰…”話音未落,那邊便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音,然後便是竹豆撲通一聲跪地連聲的求饒,這下是想裝不知道都不行了,莊婉暗自嘆了口氣,告誡自己現在還不是能翻臉的時候,只推了下賬單讓竹湘把東西收了,自是轉身上前。
“這是怎麼了,在屋子裡大呼小叫做什麼,還不趕緊收拾了。”給了門外一個眼,竹琴便趕緊帶著小丫鬟進來把渣滓和水漬
乾淨,胤禛沒吭聲,只冷著一張臉坐著,半邊身子都是一大片的水漬。
莊婉趕緊了帕子上前,溫熱的手執起胤禛的大手,輕輕擦拭著“小丫頭不經事,爺可燙著了?”說著看著他的衣襟皺眉“灑了這麼多茶,順便換個衣服可好?”因為彎著身子,莊婉的呼
輕微地撲在胤禛臉上,帶著如之前數個夜晚那般的微香,倒是讓他的臉
慢慢好了些。
看著莊婉關切的樣子,胤禛的手動了動,站了起來便朝裡面走。莊婉心口鬆了下,跟著進去,裡面的衣架子上總是在臨近晚上的時候放著一套燻好的男人衣服,莊婉一點一點給胤禛解開了外袍和夾襟,裡襯裡隱約可見男人結實的皮膚,倒是讓莊婉的眼神下意識地躲了躲,結果反而被束上的金屬裝飾割了下,捂著手指輕呼了一聲,然後被另一隻大手握住。
“破皮了?”卻是正抬手享受莊婉服侍的胤禛,伸手握著莊婉的手查看。只見一道細細的血絲慢慢氤氳開,不由皺起眉“出血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口,被衣衫半的男人抓著不放,這個姿勢卻有些尷尬了。
莊婉便微微用力,想回手“不要緊,等下就止住了。爺快穿衣服,莫要著涼。”說著便抱著胤禛剛換下來的衣物,側身去拿新的,卻不想又被男人扯了回去,正對上胤禛神
深邃的眼。莊婉茫然“爺?”
“無妨。”胤禛接過莊婉另一隻手裡的衣服和束,抬手丟到一旁的角落,然後也不用莊婉幫忙,走到一旁自顧自地穿戴起來,然後又打步走出去。
等莊婉反應過來跟出去的時候,胤禛正彎,不知從
頭哪裡摸出來了一個小小的藥盒,倒是有些懷念地轉頭對莊婉道:“居然還在這裡。”***那是原身的四福晉留下的,早些年胤禛還在宮裡,每
上午學文下午騎
,難免有磕磕碰碰受小傷的時候。胤禛自尊心高,從不願別人知道,叫太醫更是不可能了。
原四福晉便在頭下面的夾層裡面
了一個常備的藥盒,跌打損傷止血清淤的瓶瓶罐罐
了一盒子,等胤禛因為白
疲累沉沉睡著了,便給敷用些。
這麼些年了,雖然胤禛早不再宮中學習了,卻還是半點都沒改過。莊婉之前看到時,慨原身對胤禛的用心良苦,便還是留在了那裡。
胤禛似乎從來沒發覺那些藥味一樣,從未問過什麼,卻不想他卻是早就知道的,此時胤禛問起,莊婉倒是啞然了下,看在胤禛眼裡便似是因為羞澀而說不出口了一般。
也不鬧她,只勾,手指在裡面晃了一下,挑出一個小瓶子,起身對莊婉道“過來。”莊婉遲疑了下,上前,被男人抓住手腕。
粉末狀的藥,撒了一點點上去,大抵同現代的消炎止血的東西一般用處。莊婉心思複雜地看著男人的動作,對方像是對待什麼困擾的公文一樣給她上藥,卻偏偏讓她轉不開眼,臉頰慢慢地染上了新的熱度,她的手指抖了一下,胤禛立刻受到了。
“疼?”他皺眉,手微微頓了下,更加均勻地把粉末輕輕抖在傷口周圍,先前抓住她的手也放緩了力氣,變抓為託,熱熱的掌心貼著她的手腕,將他的溫度注入她的脈搏。
“一下就好。”莊婉給他套過千般不好萬般缺點,但她必須承認,這個讓四福晉難過過,哭泣過。
甚至最終絕望了的男人,也有著能夠讓任何一個女人怦然心動的柔情和體貼,他只是從沒愛過四福晉罷了。亦或許,這只是她的錯覺?她喃喃地,彷彿在告誡自己“明明一直都沒問過…”這話瞬間讓胤禛的表情柔和起來“福晉以為呢?這藥還是爺讓蘇培盛私下送過來的。”莊婉訥訥地說不出話,倒是男人出一縷絲帶細細給莊婉裹了上去。
“福晉的苦心,爺都知道。”這句話有些太過於溫柔了,溫柔到讓莊婉以為面前的人被人調換了,或者被哪個野魂上了身,以至於讓她真的心動了。
她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微狹長的眼眸,有著和德妃一樣溫和的眼尾,卻被一雙劍眉遮去,線條堅毅的下巴和總是抿住的雙,讓他整個人都多了些凌然不可接近的
覺。
但被他認認真真看著並關切的時候,那股堪稱體貼的溫柔便能夠將人整個籠罩,明明是那麼冰冷堅不可摧的人,卻有著讓人一觸即癮的心。
得得他的心的人,如李氏,名留青史,子嗣不絕。如年氏,位比正,恩澤父兄,那麼,現在,他的心,在誰那裡?她又要看著哪個女人,被他用那般隱忍的愛,榮寵一世?一念,則貪。
留在這個時代,既然註定心機無數似真似假,那麼,她再貪婪點,再多要點,再多搶點,也無妨吧?
莊婉的面上漸漸氤氳起了一股發自內心的笑容,然後,她用包裹著薄紗的手指慢慢勾住男人的大手,聲音低低地,卻清晰地傳入胤禛耳中。
“得君此言,妾心…安矣…”胤禛一愣,全是為面前安然綻開笑容的女子。愛新覺羅氏的阿哥們,大都尊寵妾,
子是門面,至於旁的,只要不過火便可,便是康熙也是這麼教導他們的。於是,對正
。
他向來尊重,自覺頗為體貼,也當這般足矣。不想今,卻聽到這句話。得一言,便心安。得一言,方心安,那麼曾經的她,一顆心又是何種處境?胤禛遲疑了。
“福晉…”他沒說完的話被纏了繃帶的手指輕輕擋住,然後又快速地縮回去,沒有受傷的手細細摩擦著受傷的手指,面前上一片嬌羞的紅豔,可燈光下,一雙水眸卻是慢慢抬起,帶著無數複雜的心緒,堅定地倒映著他的模樣:“妾身…會對爺更好的…”我會對你好,一比一
更好,那麼你呢?我這滿心說不出口的心意,你明白嗎?投以木桃,可否…報以瓊瑤?這種話於當下女子而言,一如唐朝三月桃花樹下定終身一般,有些過度大膽了。可胤禛看著莊婉臉
紅紅的模樣,只覺得心中發軟,半點苛責爺說不出。
不同於曾經對李氏的那些好,一股從未有過的心緒在心間萌發,帶著某種讓他新奇又不捨的暖意,讓他也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他何嘗求得,不是我心安處呢?胤禛彷彿也醉了,不知何時握住了莊婉的手,深深地望著面前的人,把那纏著紗的手指在間,微微碰了下。
“好。”剎那間,莊婉臉上盛開的笑容看得胤禛耳發熱。福晉的身份讓她不需要向他有意討好,她的行為和她這個人一樣,刻板,但不乏柔軟。固執,但無比真實。
他的身邊,還有真心實意的人,或許,他可以試一下。先前胤禛夾帶進來的寒冰消失了,不一會兒,屋子裡傳來叫飯的聲音。
候在門外的蘇培盛看著正院門簾裡面透出來的光芒,對比南邊的事,不由心思迴轉,對一旁請他去側廂休息的竹湘,也比往常客氣地應了,讓一旁的竹琴多看了好些眼。
蘇培盛笑眯眯的,只當沒看到那質疑,正院可是要翻身了呢。做奴才的,總是得跟著主子的心思才行。***眼見得竹琴總把眼睛往蘇培盛待的房間瞥,竹湘奇怪,得了空撞了她一下。
“你這是作甚?”竹琴撇了撇嘴,手裡抱著給主子擦手的巾帕盆子“我看那眉高眼低見風使舵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