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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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個很蠢的答案,但香香寧可匡雲北當初是這樣騙他的,也就不會造成他後見血即昏的病。
那一夜,匡雲北不知打哪兒探聽出來,隔壁村的大嬸正要生孩子,便綁了他去看。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片血糊景象,轟得他腦門簡直快炸了,使足了吃力氣想逃,匡雲北卻強押著他,非讓他看完不可。
當然,他沒看完,因為到半途他就口吐白沫昏過去了。
從此,他見血即暈,屢試不。
倒是匡雲北改了些子,往常他整人是不論男女老幼的,不過那夜過後,他專挑男人整,說什麼女人是寶,要好好保護,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總之,香香對於匡雲北的愛玩是刻骨銘心,今朝能得他的特赦令,豈有不多貪幾張的道理?
“那三天?”那一邊,匡雲北吼著,順手又解決了一名敵人,只剩一個了。
“一個月。”香香獅子大開口。
“你這小子。”匡雲北哈哈大笑,不愧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壞胚,果然懂得趁火打劫,孺子可敦也。
“就依你,宰一名敵人,我一個月不整你。”不過要整誰呢?一天不整人,他手會癢、心也會癢,很難受的。
“收到。”香香突然撕下袖子矇住雙眼,筆直衝入海盜群中;看不到血他便能大發神威了。
“要命的就快閃,不然打到不賠命喔!”本來,戰的雙方還當他是在開玩笑,誰知他的拳竟重得足可開山裂碑,別說正面捱到了,稍微擦過去都會裂骨碎。
可他是蒙著眼在打人啊!這戰場上不只有海盜,還有飛鳳島的人,萬一不小心誤傷自己人…
“別這樣。”花陰茴擔心地大叫。
卻見匡雲北已解決船上所有的海盜,正轉身撲向另一方的戰場。
香香的拳頭對於那些海盜而言,簡直是催命符;匡雲北卻能在他的拳風中挪移前進,將不小心誤踏險地的島民一一救出。
花陰茴看得幾乎目瞪口呆,這才知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多年來,她一個人守著飛鳳島,與鷹島上的東瀛人對抗。
初始,一切也還算順利,直到這批海盜突然出現。
他們專門利用夜晚霧濃之際潛入島上,燒殺擄掠、無所不為。
他們如果敢正面挑戰,她還不會那麼生氣,偏偏這群懦夫毫無真本事,只敢偷襲,直教人氣炸心肺。
怒氣湧上心頭的同時,她忍不住提劍再度衝入戰場。
“哇!”匡雲北想不到她這般強悍,才捱了一箭,這麼快又恢復過來。
“你不是說要調息半刻鐘嗎?”現在時間還不到吧?
“我沒事了。”她提劍,收拾零星落單的海盜,下手毫不留情。
“你騙人。”他的手段也沒仁慈到哪裡去,見一個、砍一個,見兩個、串一雙。
當一個人的命財產遭到致命的威脅時,誰還有空在那裡滿口仁義道德?除非是白痴。
匡雲北也是一個統治者,深明此道理。要保護自己的人民,得付出很多心血及代價,尤其在這種時候,斬草不除、風吹又生,只會徒增傷亡。
但也沒必要硬拿自己的小命去賠吧?難道島民的命重要,她的命就不值錢?這樣的行為未免偏了些。
“花姑娘,我這個人旁的本事不敢說,要論拐騙他人,我的功力絕對不輸人;你想對我撒謊,恐怕得再練個一百年。”匡雲北堅持她該休息了。
“我真的沒事。”一點皮傷,她從不放在眼裡。
“你中氣不足,移動的身形沉滯又費力,顯見箭傷影響你非淺,你還是再調息一下吧!”他這話說得很沉重。
她不覺皺起眉。
“我若說不呢?”
“那我會不惜將你壓倒,也要讓你休息。”他笑得人畜無害。
花陰茴卻知他所言非虛,真惹火他,他一定會將她壓倒,不管身處何地、何時。
一股懊惱襲上心頭,自爹孃過世後,再沒人用這種命令的口氣跟她說話了。
向來,發號施令的是她,她不習慣依令行事。
“花姑娘,我說到做到。”他又笑了。
她暗自跺腳。
“匡雲北,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討人厭?”煩死了。
“常常有人這麼說。”他得意得尾巴都翹起來了。
她…算是被打敗了,默默地放下鐵劍,纖弱的身子在強烈的夜風中不穩地搖晃。
突然,不知怎麼搞的,她眼前有一片黑暗在聚攏。
“花姑娘!”匡雲北憂心的呼喚像來自遙遠的彼方。
她聽見了,卻無力回應,黑暗一直在拉扯她的神智,似將她扯入深沉的淵底。
“花姑娘。”匡雲北迅如疾風地衝向她。
聽到了…她很想這麼回他,卻不知為何,好想睡、好想睡,連指頭都動不了了,更遑論開口說話。
匡雲北只來得及在她倒下時接住她。
“啊!”同時,他尖叫得像天要塌下來。
天上,烏雲散開,銀月重放光明,花陰茴的臉在暈黃的月光下顯得又黑又青,原來她不只中箭,她還中毒了。
懊死、該死,這些該死一百萬遍的臭海盜,他詛咒他們生生世世生兒子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