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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西窪花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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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不賒差不多到天亮才回去。他功力大進,力充沛,也不用睡覺,拿了花搖尾的刀,到院子裡練了兩趟刀法,手。小四兒也起來了,他看著吳不賒,眼裡滿是亮晶晶的光。吳不賒知道這小傢伙打的什麼主意,踹他一腳:“去,點兒好酒好菜,待會兒可有大場面呢。”

“是。”小四兒喜滋滋地應了,走出兩步,又擔心地回頭“搖尾哥,你的傷…”吳不賒搖搖腦袋:“不痛了,不過還是糊糊的。”他故意搞怪,盯著小四兒“你叫什麼來著?小猴子?小臭蟲?”

“不是,我叫小四兒啊。”小四兒不知真假,急了,卻又不敢出來,心下只想:搖尾哥傷好了,怎麼腦袋反而更糊塗了,這可怎麼是好?他卻不知,看著他小小的臉上憂心忡忡的樣子,吳不賒早樂翻了。

這天是個陰天,烏雲在天邊堆著,像羊圈外蹲著的惡狼,似乎隨時會撲進來大撕大咬。雨下不來,各種小蟲卻慌了,亂飛亂舞。整個西窪花馬,近兩萬的族人,被一種莫名的煩躁情緒籠罩著,就和這些蟲子一樣。

低沉的牛角號吹起,花長眉先祭了天地,隨後大聲宣佈:“我接受所有族人的挑戰。任何人,只要勝過了我手中的刀,就可以繼任族長。”沒有人吱聲,東面一堆人閃開,一條漢子大步而出。這人二十多歲,臉形和花長眉頗為相像,卻要高上半個頭,細手長,因為打小騎馬,雙腳有點內拐,但跨出的步子堅定有力。

吳不賒不認識來人,但他仍可以肯定,這人便是西窪花馬族族長花長眉的兒子花逐天。

花逐天到場中站定,持刀抱拳:“我,花逐天,向族長挑戰。”宗廟前站著一排長老,其中一個鬚髮盡白的老者走上兩步,道:“花逐天,你的刀,會為花馬族而戰嗎?”花逐天大聲應道:“我的刀,永遠為我的族人而戰!”

“你的血,會為花馬族而嗎?”

“我的血,永遠為這片土地而!”

“好。”長老大聲道“我們允許你向現任族長挑戰。”花逐天行了一禮,到花長眉面前站定,又行了一禮,道:“爹,對不起,為了族人,我必須拔刀。”花長眉點點頭:“天馬族是個崇拜強者的種族,只有最強悍的頭馬,才能帶著整個族群走向強盛。來吧,拿出你全都的本事來。”

“鏘”的一聲,他拔出了手中的刀。

花逐天也拔出了手中的刀,眼光卻突地向吳不賒這邊瞟了一眼。吳不賒立即裝出眼光發直、一臉傻笑的樣子,他知道花逐天忌憚花搖尾。這會兒必須安下花逐天的心,讓他放開手腳全力贏了花長眉,然後的戲才好看。若花逐天心存搖擺,中途放水,那就不好玩了,這種可能是存在的。花逐天讓花禿尾害死花搖尾之後才出手挑戰他的現任族長老爹,可見他心裡完全沒有贏花搖尾的把握。現在,吳不賒這個假花搖尾沒死,花逐天費半天力,最終便宜花搖尾,那還不如放水,繼續讓他爹當族長。

花搖尾沒死,花逐天確實心存顧忌,雖然聽說花搖尾傷了腦袋,他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的,所以臨到拔刀了還向吳不賒看了一眼。吳不賒眼光發直、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便如一顆大大的定心丸,立刻便讓他安下心來,信心百倍地拔刀。

吳不賒眼光銳利至極,花逐天情緒的變化雖極為細微,卻仍被他盡數捕捉到。他心下暗笑:小子加油,打敗你老爹,然後你爺爺我再突然給你來一個麻麻辣辣的,包你過癮。

花逐天一刀出鞘,大吼一聲,搶先發出進攻。他的刀法與花長眉的果然是一模一樣,但年輕力壯,狂野剽悍,氣勢上便要強上很多。

花長眉知道自己氣力已衰,與花逐天硬拼鬥力肯定是不明智的,一起手便展開遊鬥,七分守,三分攻,要先消掉花逐天的銳氣,最後再趁機反擊。不能說他這個策略不好,只是他低估了花逐天的體力和實力。花逐天刀勢如龍,越戰越勇,六七十招過去,全無半點兒疲勞之相,以勢借力,刀上的力道反而強了三分。花長眉本來七分守三分攻,到後面卻是一刀也攻不出去,只能全力防守,卻是越守越吃力,心下暗暗叫苦。

小四兒張口結舌:“原來少族長的刀法這麼厲害了!看來半年前那次,他是隱藏了實力。”吳不賒是不知道花逐天的本事的,他只是聽小四兒說過,半年前花逐天和花搖尾比過一次,兩人平手。不過小四兒認定花搖尾當時沒有出全力,但看了花逐天現在的實力,小四兒就有點兒替他的搖尾哥擔心了。這也讓吳不賒側面瞭解到了花搖尾的真實功力,估計還比不上現在場中狂攻的花逐天。

“嘿嘿,可惜我不是花搖尾,花逐天刀法便再強一倍,也不過是盤兒豆芽菜。”吳不賒暗暗冷笑。

又鬥十餘招,花逐天一刀猛劈“錚”的一聲巨響,花長眉踉蹌後退,連退五六步,腳下忽地一軟,一個股墩坐倒在地。

“爹!”花逐天叫了一聲,上前兩步。

花長眉搖了搖頭,撐著刀站了起來,卻隨手把刀扔在地下,看向諸長老:“我輸了。”先前那位鬚髮皆白的長老出列,看向四圍族眾道:“花長眉棄刀認輸,花逐天獲勝。”一時歡呼聲四起,大多是年輕人。他們和花逐天一樣,都不甘受人剝削欺辱,他們是花逐天堅定的支持者。年輕的血,總是熱的,哪怕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一些中年人和老年人則是搖頭嘆息,他們已經知道了生活的艱難,也知道現實的無奈,血未必一定就冷了,只是已經過了血,已經知道了痛,而且背上揹負的也更多。

歡呼聲稍停,那長老道:“還有誰向花逐天挑戰嗎?”霎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斂氣屏聲,有不少人向吳不賒看過來,也包括花逐天。吳不賒只是嘻嘻笑,他看到有些眼光冷下去,那是期待他出來挑戰的;一些眼光熱起來,那是支持花逐天,希望花搖尾不要出戰的。花逐天的目光也在變化,由警惕到喜悅。

那長老的手揚了起來。吳不賒覺得把眾人的胃口也吊得差不多了,猛地大叫一聲:“小四兒!”小四兒猝不及防,驚得一跳:“啊?”

“拿酒來!”

“啊。”小四兒是失望者之一,沒盼到吳不賒拔刀,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酒,可不敢問,手忙腳亂地取了一袋酒來。

吳不賒接過酒,仰天狂灌,這一袋馬子酒,少說也有十來斤,被他一氣灌了半口袋下去。

“好酒啊好酒!”吳不賒大讚兩聲,把袋子丟給小四兒。小四兒眼巴巴看著他。吳不賒自然知道他盼的是什麼,心下暗笑,身子搖了兩搖,摸摸頭:“啊,好像是喝醉了,且去睡一覺。”小四兒熾熱的眼光霎時黯淡下去。同時黯淡下去的,還有無數的眼光。眾人期待中的情景,花搖尾拋了酒袋後,應該是豪氣干雲,拔刀挑戰,他卻要睡覺!很有一些人恨得腳發癢,只想上來踹他兩腳。倒是小四兒和他親厚些,小嘴張了兩張,說出來的卻是:“搖尾哥,我來扶你吧。”吳不賒醉眼濛:“你在這裡做什麼?”他故作四下一看,嘻嘻笑道“好多人,都在這裡做什麼呢?”這下子,就是小四兒也想踹他兩腳了。嘆了口氣,小四兒道:“少族長在向老族長挑戰啊!唉,搖尾哥,你醉了,我扶你回去吧。”那位鬚髮皆白的長老也一直在看著吳不賒,這時也搖了搖頭,舉起手:“既然無人挑戰…”

“慢著!”吳不賒猛地一聲大喝。小四兒又被他嚇一大跳,小心肝兒一時撲通撲通猛跳。

吳不賒叫道:“少族長向老族長挑戰,就剛才那樣的刀法,難道要他做族長嗎?”原來搖尾哥還是醉著的,小四兒苦著臉道:“這半年來,少族長刀法大進,便是搖尾哥只怕也…”

“也什麼呀也?”吳不賒大喝一聲“拿酒來!”還好,半袋酒就掛在上,小四兒慌忙遞上去,卻也不敢勸,心裡只是在想:早些醉倒了也好。他以為吳不賒是醉著的,只想索醉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