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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雷動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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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舉動一步比一步怪,顏如雪、吳不賒同聲驚呼。雷雙重臉上卻沒有半點兒表情,轉眼看向吳不賒,竟然嘿嘿一笑,眼光慢慢發直,笑容漸漸僵硬。吳不賒以為他已經死了,不想他手突然一動,竟把腿骨從腔裡拔了出來,雙手齊伸,一手執鼓,一手執腿骨,就那麼向吳不賒伸著,口一個血,像一隻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人。

吳不賒不是個怕事的人,但這樣的狠人,卻也是頭一次碰到。眼見雷雙重一動不動,他試著叫了兩聲:“雷大伯,雷大伯!”沒聽應聲,差點兒就叫雷大神了,不過雷雙重雙手這麼伸著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一時卻有些猶豫。過了一會兒,吳不賒才過去,接過鼓,還有雷雙重新剝出來的腿骨。

白生生的腿骨上,還有幾絲餘,帶著血絲,剛從裡剝出來,骨面是一種新鮮的顏。這個怎麼形容呢?又不是豬骨頭,豬骨頭是越新鮮越好,這人骨頭嘛,說真的,吳不賒實在有些頭皮發麻。若雷雙重是敵人,他一刀殺了也就殺了,半絲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偏是這麼一來,心底就有些發怵。顏如雪卻在一邊嘆息了一聲:“熊家看來做得實在是太過,雷大伯的仇,刻骨銘心了。”便在她的嘆息中,莊中人影閃動,幾個人出了莊子。前面三個老者,後面是熊秀秀帶著駝玉兒,兩個丫環把駝玉兒帶剄一邊,舉刀架在脖子上。這三個老者,便是熊秀秀的三個叔叔,熊竹奇,熊竹異,熊竹實。三人在莊中坐關,練一寶,得熊秀秀報信,出手來找場子。

熊竹奇瞎了左眼,一隻右眼賊亮,在吳不賒、顏如雪臉上一掃,盯著吳不賒,冷哼一聲道:“你就是吳不賒,追風城的城主?好大的名頭,我還以為是怎樣三頭六臂的好漢子呢,原來不過如此。”他身側熊竹異、熊竹實皆笑。熊竹異卻一直盯著顏如雪,一臉的樣子,不用說,他必定在腦中意把顏如雪衣服剝光的情形。身為漂亮女人,這樣的目光是常見的,也是必須忍受的,顏如雪纖巧的下巴微微抬了抬,本不看他,卻轉臉看向吳不賒,甜甜一笑。意脫她的衣服有什麼用?你便意到脫陽都是白搭,這世間能脫她衣服的,只有身邊的這個男人。自心眼破,身子歸屬吳不賒,尤其在吳不賒率獸兵打敗趙軍後,顏如雪覺得自己變了很多,越來越像個小女人了,但她樂意。

吳不賒哈哈大笑:“三頭六臂嗎?你想不想見識一下?”身一搖,肩頭突地冒出三頭六臂來,直比雨後的筍還要快上三分。

熊竹奇本來意存輕視,眼見吳不賒如此玄功,大吃一驚,不過老妖怪是老薑之,雖驚不懼,嘿嘿一笑:“看來還真有點兒功夫了,那便讓老夫兄弟三個來領教閣下玄功吧。”開口就是三打一,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吳不賒自負皮厚,也要甘拜下風,他不是象大嘴那些暴力分子,對打架一直都有些興致欠缺,尤其一打三,傻瓜才上去傻汗呢。吳不賒大是搖頭,湊到顏如雪耳邊道:“我喜歡妖怪打架,但跟妖怪打架的興趣不高,還是亮你的法寶吧。”顏如雪知道妖怪打架的意思,臉一紅,卻是好功夫,一手掐吳不賒,另一手掏出打妖鞭,手一指,打妖鞭飛向三妖,兜頭便打,雙管齊下,都是奇準無比。

熊秀秀見顏如雪祭出打妖鞭,急叫:“就是這鞭,毀了我的寶貝!”熊竹奇見打妖鞭來得威猛,不敢怠慢,竟不升空,貼地而進,腳踩八卦,掌中劍斜斜上“錚”的一聲響,火花四濺。熊竹奇嘿的一聲,連退三步,只覺手臂發麻,小小一鞭,其力竟有如山嶽壓頂。打妖鞭往上一彈,復一鞭打下,熊竹奇劍再格,劍劃弧線,斜向上,帶一股往外的拖力,這是熊家劍法中以小力應大力的秘訣,乃是從竹林中悟得。

狂風吹竹,竹彎弓身,看似不敵,卻是屈而不倒,風一過,立即又反彈回去。大熊貓愛吃竹子,久在竹林中打混,因竹悟道,悟得此劍法。

熊竹奇一劍格開打妖鞭,手臂上覺果然好了許多,正慶幸得計,打妖鞭卻又兜頭打了下來。打妖鞭不是風,風力再猛,終也是一股柔勁,打妖鞭卻純是一股剛猛之力,最要命的,是連綿不絕,熊竹奇本沒有息之機,被打妖鞭一連十數鞭,打得不住倒退,額頭見汗。

熊竹實見大哥情形不妙,大吼一聲,飛身縱出,雙手掄劍,照著打妖鞭一劍斬下。他使的是劍,這一招卻是刀的路數,剛猛凌厲,安心一劍就要把打妖鞭一斬兩斷。打妖鞭堪堪一鞭打退熊竹奇,眼見熊竹實劍到,借力反彈,向熊竹實長劍,速度比長劍下砍之勢還要快上兩分。

“叮”的一聲脆響,鞭、劍相,火光飛濺,熊竹實手中的劍受不了這般大力,竟然碎作十餘截:熊竹實也翻身後退,一個跟頭去了十餘丈,落地還不能站穩,踉踉蹌蹌又退了兩步,這才站得實了,嘴角卻已見了血絲,雙手虎口處同時有血滲出來,虎口皆裂。

即便打了起來,熊竹異也花了一多半力在偷看顏如雪。熊竹實一鞭敗退,劍折、血出,這下驚跑了他的心,急拔劍擋在熊竹實前面,道:“三弟,沒事吧?”熊竹實全力下斬,抵不過打妖鞭力大,不但是虎口受創,內腹也受衝擊,只覺口氣血翻騰,情知不好,硬一口氣,把翻騰的氣血壓了下去,只覺喉中一股腥氣,知道已受內傷。他倒硬朗,搖頭道:“沒事。二哥要小心,這鬼鞭力道極大。”這時打妖鞭又在壓著熊竹奇打,熊竹奇步步後退,但腳踏八卦,雖敗不亂。熊竹異是中惡鬼,卻不是戰場猛將,而且熊竹實榜樣在前,他雖是老二,功力在三兄弟中其實最低,衝上去也沒用,叫道:“這鬼鞭厲害!大哥退回來,用黑手遮天。”熊竹奇也已撐得非常辛苦,知道不出絕招,贏不了打妖鞭,聞言左手袖子一抖,袖中飛出七個黑點,上尖下實,倒像七個冬筍,分別鑽入土中。熊竹奇一劍格開打妖鞭,身子一旋,化一股黑霧,忽地不見,卻從身前丈許外土中鑽了出來。打妖鞭除妖務盡,兜頭一鞭打下,正中頂心,熊竹奇屍身倒下,卻是一竹筍,頂上尖已被打裂,仿似冬筍開花。

吳不賒看得奇怪:“這傢伙難道不是個熊,竟是個筍?”念頭方起,卻見丈許開外,熊竹奇又從土中鑽了出來。吳不賒大訝:“達筍竟是打不死,而且能鑽土?”草木之能鑽土並不稀奇,若熊竹奇真是筍,自然是會鑽土的,奇的是這傢伙竟是打不死。打妖鞭見又鑽出個熊竹奇,也不客氣,兜頭又是一鞭。這熊竹奇是個呆的,既不會動也不會擋,著光腦袋鞭而上,倒是好勇氣,只是不經打,一鞭下去,伏地便倒,又是一個冬筍,同樣打了個筍開花,但丈許開外,土中卻又鑽出個熊竹奇來。

打妖鞭不嫌辛苦,揚鞭再打,總是熊竹奇屍身一倒,不遠處又會鑽出一個來。如此連打七個,始才盡絕,土中再無熊竹奇鑽出來。

其實這七個熊竹奇,並無一個真身,皆是虛影,這是熊竹奇秘練的術:七筍化形。

熊竹奇的真身借黑霧的掩護,早已溜到後面,打妖鞭猛打七筍時,熊家三兄弟已站在了一起,盤膝坐下。三人成三才陣勢,口中同時噴出一股黑霧,黑霧越來越大,越來越濃,將三人身子團團包裹起來,最終凝成一個丈許方圓的霧團,內中漆黑如墨,再好的視力也看不透。

打妖鞭打了七個竹筍,顏如雪將指一引,打妖鞭飛到黑霧上空,眼見這丈許一個霧團,內中漆黑難測,必有異。打妖鞭乃有靈之物,知道孟不得,並不貿然打下,只在黑霧上空繞來繞去,鞭上竟然發了異嘯之聲。吳不賒暗暗稱奇:“好傢伙,這鞭上還長著嘴呢,卻不知喝酒不喝。”霧團中黑氣翻騰,一股黑氣突地冒出來,竟然凝一個手爪之形,猛地一伸,抓向盤旋的打妖鞭。那手臂下上細,爪上五指清清楚楚,每個指頭都有一尺長短,指尖鋒銳尖利,詭異兇惡。黑霧變出的這黑手雖兇,打妖鞭卻是不怕的,著黑手便打了下去。黑手只是黑霧凝成,被兜頭一鞭,把個五爪連著半截手臂盡打散了,但黑氣散而不走,反把打妖鞭裹在中間,隨又凝聚成形,仍是一隻黑手,五個指頭卻緊緊抓住了打妖鞭,往下便扯。

顏如雪吃了一驚,急捏訣,將指往上一引,打妖鞭發出一聲異嘯,往上疾衝。這一衝力大,一下子衝上去四五丈高,那黑手卻死也不肯放開,黑爪緊緊抓著鞭身,黑手拉長,那情形,讓吳不賒想起了水裡的螞蟥。螞蟥身子拉長時,便是這個樣子。

三妖以黑霧凝成的黑手,名為黑手遮天,乃是三兄弟五毒之氣,於腹中百練而成,奇毒無比。若是人身,只要被這黑手沾上了,莫說抓破皮,只要得一絲黑氣入肚,便必死無疑。打妖鞭不是人,不怕毒,但黑手雖是黑霧凝成,卻堅韌無比,打妖鞭衝到五丈來高,力道已盡,卻是既沒能掙開黑手的抓握,更沒能把黑手拉斷。

打妖鞭一衝不成,左鑽右突,鞭上不住發出異嘯。黑霧團突地變大,黑手同時變,原來三妖眼見打妖鞭力大,若被掙出,再抓不易,拼上了老底,將肚中黑霧盡數吐了出來。三妖拼命,打妖鞭便有些撐不住了,被黑手扯著漸漸下移,雖是拼命掙扎,仍是寸寸下移。

吳不賒急了:“我去幫手,用吹牛袋吹散黑霧。”顏如雪道:“不用。”她左手捏訣,指住打妖鞭,右手去靈犀袋裡取一物出來,卻是兩顆珠子,各有雞蛋大小,一黃一白,珠光瑩瑩。

吳不賒奇道:“這又是什麼寶貝?”

“這是、月雙珠,乃前代祖師得之於無明之海,雙珠瑩光之下,無物可遁其形。”吳不賒大讚:“你師門中寶物還真是多啊,還有沒有?”看他口水出八尺長的猥褻樣,顏如雪嗔他一眼:“不告訴你。”嬌笑中,把、月雙珠丟了出去。

、月雙珠飛到黑霧上空,忽地珠光大漲,天地間為之一亮。三妖的黑手遮天本來漆黑如墨,無人能看透,但珠光卻能直入黑霧之中,照定三妖身形。三妖卻渾然不知,捏訣靜坐,張嘴吐氣。熊竹實先前受了傷,這時竭力運轉丹元,力有不支,額頭上冷汗直冒,卻是死撐著。

吳不賒、顏如雪能看到珠光下的三妖,熊秀秀自也能看到,驚叫一聲:“小心!”三妖尚不知道要小心什麼,、月雙珠已雙雙急打下去,正中熊竹奇和熊竹實的頂門。兩妖頂門塌陷,血光濺“啊呀”都來不及叫一聲,仰天便倒。

兩妖一死,黑霧立散,黑手失了本源,自也散了。打妖鞭受到力道散去,舞一個鞭花,長嘯一聲,一鞭打下,正中熊竹異頂門。、月雙珠只把熊竹奇兩妖頂門打塌,打妖鞭力大,這一鞭,卻把熊竹異一個腦袋打得稀爛,紅紅白白飛濺開來,便如打爛了一個大西瓜。

一鞭雙珠打死三妖,熊秀秀尖聲痛叫,往前衝了兩步,醒悟過來,往後一躥,一把揪住了駝玉兒。她紅了眼,盯著吳不賒兩個,只是大聲氣,眼中既恨又怒,卻還帶著三分畏懼、三分瘋狂。

駝玉兒在她手裡,顏如雪投鼠忌器,不敢進,只是看著熊秀秀,到這時候,看她還有什麼花樣出來。熊秀秀了半天氣,眼見顏如雪不敢揮鞭打下,自知得計,道:“顏如雪,你有種便把我也一鞭打死了!不過我死之前,一定先殺了駝玉兒。”顏如雪道:“你要如何才肯放人?”熊秀秀眼珠子轉了兩轉,道:“要我放人,容易,用這鞭和雙珠來換。”卻是一字不提報仇之事,此女之貪,真不知怎麼形容。吳不賒嘿嘿冷笑:“你倒打得好算盤。”顏如雪卻是毫不猶豫:“好。”吳不賒急了:“如雪!”顏如雪扭頭看他:“哥,物是死的,人是活的,玉兒跟我從魔界來到人界,我可不能不管她。”駝玉兒雖然受制,神智不失,只是一直垂著眼光,臉蒙寒霜,聽得顏如雪竟肯用打妖鞭和、月雙珠換她,身子一顫,抬眼看向顏如雪。

顏如雪手指一引,打妖鞭和、月雙珠懸停在熊秀秀面前。熊秀秀心中緊張,兩眼掃來掃去,緊緊盯著兩寶,左手揪著駝玉兒衣服,右手劍架在駝玉兒脖子上,由於緊張,手上力道有點兒大了,竟將駝玉兒脖子上皮膚割開了一線,出血來。駝玉兒也是心下翻騰,卻是不知道疼。

顏如雪道:“熊莊主,記好口訣,收了兩寶。”將聲音凝成一線,送入熊秀秀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