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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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東與江青的情生活怎樣？

就我15年所見:有恩愛也有爭吵。好的時候多，矛盾也不小。前途不很好。

“野史”、”外傳”見過街上賣。你為啥還要問真假？自古以來“野史”、“外傳”就是編故事。是人民情緒的一種，並不是歷史。編故事麼，你也不能要求作者真實，作者也沒有尊重事實的責任。

“野”、“外”是消遣休息的東西。你不消遣你當真。那是你自己的責任。

我說過是編故事，你還要問。江青那時還不滿10歲。怎麼可能跟康生如何如何？而且康生是在上海讀書。

“約法三章”？江青打倒了十幾年，真有這個約法三章，約法人早就出來證明了。沒人證明麼。誰也不是神仙，30年前就能未卜先知3o年後。事實是，1956年由周恩來提議，所有中央常委都支持，給江青以較重要職務，與陳伯達、胡喬木、葉子龍。田家英一道被中央任命為中共中央主席的五人秘書之一。這次中央常委會，我就侍立於澤東身後。澤東開始不同意，過去他已經多次反對過。這次常委們堅持，他後來勉強同意了。少數服從多數。

總之，生來就壞的人沒有，人是變壞的。有的慢慢變壞，有的很快變壞。生活中不是有不少人“昨是功臣。今天成罪犯”嗎？你看報紙:一名優秀共產黨員是如何淪為盜竊犯的？這種報道就比較實際，公正。

“淪為”是強調這種變化過程。對於江青也要這樣看待才能經得起歷史檢驗。粉碎“四人幫”時，馬季的相聲大快人心，政治上起了很好的作用。十幾年過去了，仍然停留在馬季的相聲那種水平，什麼頭套假髮之類的水平，則無論對歷史，對藝術都有些說不過去了。何況江青並不是禿頂，她有一頭依密的好頭髮呢。

我不是要講江青變壞的全過程，我講不來。我只跟隨澤東15年。我以為江青發生質變是在10年動亂中，10年動亂中我已離開了澤東，也不曾再見到江青。

就講我知道的一些事情吧。

“七·七·，事變揭開了全國抗戰爭的序幕。中華民族的優秀子孫紛紛投奔延安。那時的延安，生活環境異常艱苦。鬥爭形勢也很嚴峻。到了延安受不了苦而又離開延安的不乏其人。江青在這個時候來到延安。堅持下來了，還是應該肯定的。當然，投奔革命不等於是堅強的革命者。澤東曾多次指著江青鼻子訓斥:“你就是資產階級個人主義！”

“你是改不了的剝削階級作風！這兩句話給我印象深，也耐人尋味。我想:江青如果沒有積極投奔革命，澤東不去說這兩句話。江青如果已經是成的優秀革命者，澤東也不會說這兩句話。

那時，投奔延安的女青年數量頗為可觀，許多都是德、才、貌俱備。我們黨的許多領導人和軍隊高級將領都是從這批女青年中選擇了自己的子。作為黨和軍隊的領袖，澤東的腕力無疑是最大的。敬仰愛慕澤東的女青年不少，以澤東的情況，不可能選擇一個各方面都糟糕，如某些文章說的那樣一無是處的女人作子。

那時，江青長得還是比較出眾。頭髮烏黑濃密，系一髮帶，髮帶前蓬鬆著一抹留海，髮帶後面，曾經留過辮子。曾經讓頭髮像瀑布一樣披掛到肩際。眉彎彎的，眼睛大而有神；鼻子秀；嘴巴稍稍有些大，但是抿緊嘴的時候還是別有一番動人之處。

她會唱戲。現在不少文章說她是三演民但在延安。在陝北.我們那時是把她當明星來看待。她唱戲唱得好。她演的電影被國民黨下了令，她在上海舞臺上也扮過主角。現在的一些文藝界名人當年在延安並不比她名氣大。她表演的《打漁殺家》，中央首長們都很喜歡，澤東也喜歡。她後來又教會女兒李鈉唱戲，給澤東表演，也給戰士們表演。轉戰陝北期間，李鈉的表演對戰士們來說，是緊張、艱苦鬥爭生活中的一項非常好的休息和娛樂。

她字寫得好，也能寫文章。特別是楷書寫得好。李鈉練字，澤東說:“我的字不行，她媽媽的字好。讓她媽媽給寫字帖。李鈉是照她媽媽的字練出來的，現在李鈉的字畫也不錯。

江青喜歡騎烈馬，馴烈馬，越兇越愛騎。轉戰陝北時。她騎的那匹大青馬；灰青灰青的，子很烈，是賀老總送的，據說當年在延安，她是很喜歡跟別人比試騎馬的。她比較爭強好勝，喜歡出風頭。周恩來去中央黨校講課，先到澤東那裡請示，出來時，江青要送。從楊家嶺出來，跑馬中，江青打馬一衝，驚了周恩來的馬，周恩來摔斷了右臂。這是1939年的事情。有人說江青那時就搞陰謀，暗害周恩來，這種說法是不對的。但是這種推理邏輯恰好是江青一夥在“文化大革命”中發明的。也算是“種爪得瓜，種豆得豆”吧.我是始終不同意這種推理邏輯的。

江青不愛打槍。喜歡打撲克，織線活。她織衣織得很好，能織出各種花樣，會剪裁衣服。李鈉的衣服。裙子。布拉吉都是她自己動手做，做得很漂亮…

轉戰陝北期間，江青沒於什麼大事，也沒幹什麼壞事。主要就是照顧澤東的衣食住行。她負責我們衛士組，應該說，她對澤東還是很關心很負責的。那時，她比較能接近群眾。給工作人員剪頭髮，講點文化科學知識，教教針線活等。行軍路上能搞點小鼓動，有時還給大家出謎語。有個謎語我至今記得清:行千里不出房。有文有武有君王。親生兒子不同姓，恩愛夫不同。

謎底是“唱戲”江青喜歡打扮，也會打扮。轉戰陝北期間，她不再是長髮披肩，梳成兩條辮子，在腦後盤成一個舍。在女同志中，她總是顯得比較出眾。女青年喜歡叫她幫忙梳妝，她也樂於幫助別的女孩子，畢竟是一種榮譽。她在冬天穿軍裝多些。有時也穿深藍布棉衣。剪裁合體，總要顯出身段才行。夏天喜歡穿翻領列寧裝，帶卡。她滿意自己皮膚白皙，肢苗條。她樂於暴自己的優點。

江青在表現出她的種種優長之處的同時，也不斷地暴出她品質和格上的缺點和弱點。這些缺點和弱點彷彿是與生俱來，深蒂固，再也改不了，並且不斷髮展，終於造成與澤東情生活上的裂痕。

江青來自上海，受現代文明薰陶，未必不是好事。她也有深入工農群眾，和工農兵打成一片的願望。但是她的驕傲；她的愛出風頭；她的頑強表現自我，總想高居人上的慾望；她從來不會替別人想一想的極端個人主義，使她始終不曾與任何一名普通群眾“打成一片”她甚至始終未能與她的丈夫澤東情融洽，心心相映。

我初到澤東身邊，每天行軍打仗，身後總是拖著幾萬甚至十幾萬追兵。這種緊張險惡的環境，江青從來不曾與澤東爭吵過。大家風雨同舟。協力奮鬥。

沙家店一役，扭轉了陝北戰局。澤東住到楊家溝，再無猖狂追兵，過了近半年安定生活。這種相對安定，外部壓力小了，內部矛盾開始顯。

我見到的第一次爭吵是因為阿姨。

阿姨負責照看李們，兼顧縫補澤東的衣物。江青與阿姨初見面，便將自己喜愛的列寧裝，前克服，紅皮鞋都送給了阿姨，我的經驗，女人們一見面就親熱得過度，那麼要不了多久肯定會鬧矛盾。

果然，阿姨縫補好衣服，送到澤東房間時，江青過去看一看，嘴角起來一絲叫人難為情的嘲笑:“阿姨，你看看你縫的針腳。”阿姨是17歲的少女，沒做過針線活。垂下頭，難為情地紅了臉。江青卻並不罷休，推著阿姨朝正在辦公的澤東走:“老闆，你看阿姨什線活做的多哪，你看看哪。”在陝北，江青始終稱呼澤東為老闆。澤東不在意地掀了掀眼皮，阿姨蒙受羞辱的傷痛表情使他的思想從文稿中一下子回到現實生活，立刻發了火:“你想幹什麼？你蠢麼！

“他先安阿姨:“阿姨，謝謝你了，我看著就補得很好。”阿姨退出去後，他嚴厲批評江青:“你就是改不了的資產階級個人主義…”江青事後向阿姨道歉:“阿姨，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這個急脾氣，你別往心裡去。

江青確實不是故意的，那是一種本能的表現。鬧了矛盾，她又主動教阿姨針線活。好沒幾天，真怪阿姨逢皮襖針線太，就又發脾氣:“你縫的這叫什麼？不行，重縫！”事過一天又找阿姨道歉:“你看我昨天又發脾氣了。我就是這個急脾氣，你別往心裡去。

我能看出，她找阿姨道歉不是因為真到有鍺，而是怕阿姨心裡有疙瘩，照看李鈉不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