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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盜俠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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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窗外傳來一雌朗朗的笑聲,道:“姑娘果是不凡,料事如神。”一陣微風過處,大廳上多一個身穿長衫,頭戴儒巾,垂黑長鬚的中年文主。

錦衣大漢冷笑一聲,道:“易兄果有神鬼莫測之能…”易天行抱拳笑道:“王兄請恕兄弟擅間貴莊之罪,兄弟要非如此,如何能見得這位姑娘之面。”王冠中冷笑一聲,正要發作,那紫衣少女搶先笑道:“大師兄暫請息怒,是我約他來的。”易天行滿臉和藹的笑容,拱手說道:“令師妹飛函相召,要兄弟把生擒之人送上貴莊,聽候發落,兄弟已遵命照辦…”王冠中道:“要你送人不錯,難道還約作晤談不成。”易天行道:那是令師妹沒有相約在下,兄弟怎敢在夜中闖入貴莊…”王冠中道:“依武林規矩而論,易兄擅間我們碧蘿山莊,分明是不把兄弟放在眼中。”易天行轉臉望了那紫衣少女一眼,微笑不答。

紫衣少女接口說道:“師兄如要問罪,但清責怪小妹。我確是飛函相請,他也不致違背江湖規矩,夜闖咱們碧蘿山莊中了。

王冠中雙眉一皺,道:“師妹身懷白風令旗,有如恩師大駕臨,小兄怎敢出言責怪。”紫衣少女笑道:“既是如此,師兄暫請回避片刻,小妹有重要話要和這位易先生說。”王冠中徵了一怔,道:“小兄告退。”轉身下樓而去。

搖搖頭,暗自嘆息一聲,付道:“這孩子,不知道在要的什麼花樣。”紫衣少女目睹王冠中背影消失不見,才轉臉對那紅衣小婢道:“你也去吧!”紅衣小婢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紫衣少女又回頭望了望梅娘,正待開口,梅娘已搶先說道:“什麼話連我也不能聽了?”易天行接口說道:“這位老前輩不用避了吧!”紫衣少女走到梅娘身旁,抹在她肩上笑道:“你在這隻聽我談話可以,但是要答應我,別告訴大師兄,好嗎?”梅娘皺皺眉頭,道:“什麼話不能告訴你大師兄?”紫衣少女道:“不是不告訴他而是晚幾天再告訴他。”梅娘嘆口氣,道:“好吧!”紫衣少女微微一笑,才回頭望著易無行道:“你說那孤獨之墓中藏有珠寶一事,不知是真是假?”易天行道:“此事乃中原武林中一大秘聞,知道此事之人,雖然不多,但卻千真萬確,一點不假。”紫衣少女道:“既是中原一大秘聞,不知你如何知道?”易大行道:“此事說來話長,一言難盡,但在下可擔保此事不是誤傳。”紫衣少女道:那墓中藏寶富可敵國,又有金蝶、玉蟬二件武林奇寶,你怎麼不單獨去取,為什麼要找我?”易無行道:“墓中機關重重,非姑娘這等絕世聰明之人,難以參解得透。”紫衣少女瞧著易天行,微微笑道:“既是墓中機關重重,你又怎知道我能參角得透呢?”易天行正容說道:“易天行遊俠天下,雖不鑑人之術,但還信得過這雙老眼,尚不致昏花。自見姑娘以後,就覺得姑娘蘭心惠質,才智超眾,聰穎絕倫,況且家學淵源,所以這墓中機關,放眼當今之世,除了姑娘之外,實在沒有他人能參解得透的了。”紫衣少女默默聽他說了一陣,又沉思了片刻,道:“你來此既是誠心與我相商此事,我有一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易天行笑道:“姑娘有話只管相詢,只要我知道無不以實相告。”紫衣少女點點頭,道:“你適才所說孤獨之墓中機關重重,你是聽人傳說呢?還是已經親自勘查過的。”易天行似是沒有料到她會粹然問到這上面,轉眼望著梅娘,乾咳了一聲。

紫衣少女道:“我是她從小帶大的,什麼事都不瞞她,你有什麼話,只管請說就是。”易天行乾笑一下,道:“我雖沒有親身勘查過,但是依我所知。跟親往勘查,相差並不太遠。”說到此處,探手在懷中取出戮情劍匣,遞給紫衣少女,道:“匣上的花紋,就是墓中圖案,姑娘不妨參樣一番,便知我所說不虛…”紫衣少女接過戮情劍匣,就著臺上的紗燈,仔細察看,室內是一片沉寂。她看了約一盞熱茶工夫之久,才點頭嘆道:“墓中佈設,安置之巨,設計之,真是獨具匠心,鬼斧神工,令人歎服…”她說話之時依然目注劍匣,看了一陣,又道:“傳說金陵楊家堡的佈設已是巧奪天工了,但是依我想,要是比起我們南海的佈設,那就怕是差很遠了。不過,今一看這墓中的佈設,比起我們南海來,毫不遜,有些地方更是叫人自嘆弗如哩。”易天行見她看得高興,接口道:“南海神奧學究天人,羅萬有,姑娘聰明蓋世又是家學淵源,自是一目瞭然…”紫衣少女全神貫注的在審視劍匣上的花紋,並沒有答易天行的話。忽然她秀眉輕鎖,又輕輕的“噢”了一聲,捧著劍匣向燈光移近了一點,屏息凝神的看了看,又用纖手輕輕的摸摸按按,然後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奇怪,這匣上圖案,雖然細如毫髮,但是紋路分明,分毫不亂,怎麼這個地方竟是一片混亂呢?”易天行聽得心中微微一震,不由張大眼睛瞧著劍匣。

紫衣少女做閉星目,默思了一陣,把劍匣放在桌上,向易天行道:“我看過了,不過上面的紋路卻有一二處模糊不清,一時之間,我也無法理出頭緒,如果你放心,就將這劍匣暫存我這裡三天,讓我仔細的看看,如若是不放心,就請你帶去…”說著,向易天行莞爾淺笑。易天行忙道:“姑娘怎的說出此話,不用說姑娘只留用三天,就是十天半月又何妨?姑娘請留下就是了。”紫衣少女笑道:“你不怕我沒了你的戮情劍匣嗎?”易天行道:“我如怕姑娘沒,也不會拿出來了。”紫衣少女道一就這劍匣上圖紋查看,墓中佈設不僅巧奪天工,而且還似有著甚多的兇險埋伏,不知基中機關,生機十分渺茫,眼下我能否由這劍匣圖紋之上,參解透那墓中機關,還雖難料;但咱們最好先把平分那墓中存物之事談妥,免得屆時爭執不下。”易天行道:“墓中存寶,難以數計,在下之意均作兩份,各取一半…”梅娘突然括嘴對那紫衣少女說道:“孩子,咱們南海故居,珍藏名書古玩,不下千件,明珠寶玉,斗量車載,你何必為了珠寶,去那古墓涉險?”紫衣少女笑道:“可是金蝶、玉蟬、舉世間只有兩件。單是那金蝶、玉蟬兩件奇寶已值得到那古墓中一行了。”易無行道:“金蝶、玉蟬,咱們各得其一,而且由姑娘先行選擇。”紫衣少女道:“可是兩件我都想要啊!”易無行微微一笑道:“魚與熊掌兼得,姑娘不覺著太貪心嗎?”紫衣少女笑道:“我要是不貪心,也不願到那古墓中未涉險了,這麼吧,金蝶、玉蟬歸我,金銀珠寶歸你,不知你意下如何?”易無行道:“那金蝶、玉蟬,一個劇毒無比,一個專解奇毒,分由兩人各執其一,運用上亦不要,姑娘既是喜愛,那就一併歸!”娘所有吧。”他微微頓了一頓,又道:“金蝶、玉蟬在下奉讓姑娘,但除金蝶、玉蟬之外,所有之物,都該盡為在下所有了。”紫衣少女略一沉思,笑道:“你說的可是指古玩玉器、金銀明珠…”易無行拂鬚一笑,接道:“那古墓中藏物甚多,但以金蝶、玉蟬,最為有名,姑娘已兩者併攏,難道還不甘心麼?”紫在少女嬌笑一聲,道:“以我推想,那古墓之中必有較金蝶、玉蟬更為珍貴之物。”易天行笑道:“這個在下還未聽人說過,姑娘既出此言,想必已知何物了。”紫衣少女道:“那座古墓,何以被稱作孤獨之墓?”易天行道:“因那墓中所葬之人,自號孤獨老人,是以被稱孤獨之墓。”紫衣少女道:“這就是了,如那孤獨老人把他一生之能,留在那古墓之中,是否比金蝶、玉蟬更為珍貴呢?”易天行吃了一驚,但他表面之上,仍然保持著鎮靜,臉上微笑依然,輕輕一持長鬚,道:“姑娘才智確有過人之處,在下難及萬一!”紫衣少女道:“我不過舉此一端,此外尚有甚多。”易無行道:“願聞高論。”紫衣少女笑道:“以孤獨二字為名,想來他生平之中,定然寡歡,茫茫世間,沒有他一個可親可近之人…”易天行接道:“孤獨命名,雖然暗示了他一生的寂寞,但一人生冷僻,行徑怪異,似和他遺留在墓中藏寶無關。”紫衣少女道:“那孤獨老人,既能造成這等巧之墓,必是一位才智卓絕,博玄機的專人,以他的才智,如想把自己遺體毀去,百世不為人知,自非困難之事;但他卻化費了極大的力,建築了這樣一座孤獨之墓。

那墓中機關佈設的巧,不去說它,單是這浩大工程,也非三五年可以完成,一個人能在十年之前,預布他死後的葬身之地,其人心機之深,當非常人能及萬一。

此人孤獨了一生,但死後卻是不甘寂寞,建造了一座機關重重的古墓,要和後輩人物一較才智,他一生之中未逢敵手,引為畢生大憾,命名孤獨,除了暗示他寂寞之外,還隱含譏笑世人之意,放眼世間,無一人配和他相提並論;結為友。

唉!你們中原武林中,正該以此為恥才對,卻還沾沾自喜,以求得墓中遺寶為榮…”易天行證了一怔,嘆道:“宏論高見,使在下茅頓開,果是逾越世人之論,聞所未聞。”紫衣少女淡淡一笑,道:“建了這座孤獨之墓,賣他卓絕才智,聊人生苦短之嘆,也還罷了,卻又故意把墓中機關佈設雕刻在戮情劍匣之上。

戮情劍削鐵如泥,斷玉切金,武林中人,個個見愛,借寶劍之名,暗示和後人一較才智的心意,可惜碌碌世人,有幾個能瑞透他的一番心意…”易天行拂鬚讚道:“姑娘之言,字字金玉,句句珠璣,實叫在下佩服。”紫衣少女不理易天行頌讚之言,繼續說道:“金蝶、玉蟬理存古墓一事,我雖不知如何傳誦在匯湖之上,但想來亦不是那孤獨老人有意的安排,而且傳播深而不廣,更增加了古墓的神秘和尊崇,其實這些安排,都是誘人之餌,旨在完成和後輩中人一較才智的心願。”易天行道:“與姑娘一席清談,勝讀十年書,古人誠不我數。”紫衣少女道:“其人死後,仍存有利後人一爭雄長之心,決不甘心自己的才智永遠埋沒於古墓中,以此推想,那古墓中定然留有他一身本領…”易天行點頭說道:“姑娘之意,可是說他把一身本領著作書冊,留存在那古墓中嗎?”紫衣少女微笑道:“我沒有說呀!他留下手著書冊也好,或是…”話至此處,突然停口不語,過了一陣,才緩緩接道:“或是運用其他辦法也好,反正那古墓中除了珠寶和金蝶、玉蟬之外,定然還有越逾金蝶、玉蟬的珍貴之物,我如單單取得金蝶、五蟬,豈不太吃虧了?”易無行道:“那以姑娘之意,該當如何呢?”紫衣少女道:“依我之意,只怕你不肯答允。”易天行笑道:“財寶身外物,生難帶來,死不帶去,姑娘不妨先說出來,只要能夠稍稍顧全到我,在下即可答允。”紫衣少女笑道:“也許我的主張,不太公平,不過,世間很少絕對公平的事,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以彼補此;或可扯成公平之局。”易無行笑道:“姑娘先請說出分取基中存寶的辦法,咱們再談其他之事,至於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因果之論,對在下雖有適用之,對姑娘也不盡然無用。”紫衣少女笑道:“這句話對我就不通了。”易無行道:“姑娘每一高論,都有超越世俗的見地,在下洗耳恭聽。”紫衣少女道:“我們南海門和中原武林道中人物,無怨無仇,縱然有不少人,偷覷我們南海門下奇書,到處存著窺盜之心,但也不致給群成隊,聯手對付我們,何況利害衝突,本就天聯手相結之可能…”易無行心頭一震,但表面之上,仍然維持著鎮靜的笑容,說道:“姑娘言中之意,可是說在下即將遭受中原武林道上各大門派中人的聯手圍攻,是嗎?”紫衣少女冷冷接道:“除了我南海門可能助作抗拒中原各大門派聯手之勢以外,天下再也沒有助你之人…”她微微一頓之後,接道:“其他之人縱有心助你,但也無力。”易無行拂鬚大笑,道:“別說此事可能甚小,縱然確有其事,也難使我易無行低頭服輸。”紫衣少女道:“孤掌難鳴,你雖有出神入化的本領。也難擔擋天下武林聯手之力。”易天行道:“中原武林道上,彼此嫌怨複雜,少林、武當等自詡正大門戶中人,極不願意和一宮、二谷、三大堡中人物往來,要他們聯手對付我,只怕很難調和的起來。只要在下略施手段,立將先引起他們自相殘殺一場。”紫衣少女笑道:“如若我也和你為敵,你自信能夠勝得了嗎?”易天行道:“姑娘確是在下心目中唯一擔憂的強勁之敵,故而在下接到相召之函,趕來碧蘿山莊並以同分墓中存寶之議,想和貴派結成聯手之盟。”紫衣少女道:“你如誠心而來,此事並非不能,難在雙雄並立,以誰為首。”易天行道:“這個,不妨秋平分,大事未成之前,不妨各盡其能?”紫衣少女道:“各盡其能?”易天行道:“不錯,運籌帷幄,在下聽命姑娘,決勝戰陣,調度人手,姑娘請聽在下之命,武林大勢一定,彼此立時劃分地域,各據一方,互不相犯,各為尊首。”紫衣少女笑道:“咱們兩人,誰也不願屈居人下,並立江湖,也決難相安無事,不是你兼併我,就是我併作。”易無行道:“如若姑娘能遵守平分地域之約,在下決不會無故相犯。”紫衣少女道:“此乃畫餅充飢之言,說也無用。咱們還是先談妥墓中存寶的分取之法,再說以後的事吧。”易天行道:“姑娘儘管提出高見,如若在下難以同意,咱們再作論爭。”紫衣少女道:“金蝶、玉蟬歸我。金銀珠寶歸你,其他之物,咱們再各職一半。”易無行道:“如是其物價值不同,雙方都予求取,豈不又生爭執?”紫衣少女道:“那就各憑才智,打賭決定,勝者先取。”易天行笑道:“賭有千法,咱們各有增長,姑娘雖有絕人才慧,也難樣樣都比在下通,最好能先把題目講好,免得臨時爭執不下。”紫衣少女笑道:“你想的倒是滿周到呷我有兩個法子,任你選擇其一。”暴天行道:“願聞其詳。”紫衣少女道:“第一個辦法,是咱們進了古墓之後,各依手段去搶,誰搶到就歸誰所有,另外之人,不得再爭。”暴天行道:“辦法雖是不錯,但恐難免引起爭執。不知那第二個辦法為何?”紫衣少女道:“第二個辦法,除了金蝶、玉蟬,金銀珠寶之外,咱們文比詞賦一句,武比手法一招,如若仍難分出勝敗,那就以猜拳決定勝負。”易天行笑道:“這辦法倒是可行,就此一言為定。三後,在下再來相訪姑娘。”紫衣少女笑道:“咱們眼下是故是友,很難分得清楚,恕我不送了。”易天行笑道:“亦敵亦友,非敵非友,敵友之分,全在姑娘一念之間。”抱拳一禮,轉身行到窗口之前,忽然又回過頭來,接道:“友則天下無敵,敵則兩敗俱傷。敵友一事,還請姑娘三思,三後,在下當脆門敬候佳音。”忽的縱身一躍,穿窗而去。

紫衣少女拿起戮情劍匣,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劍匣上的圖紋,又可消磨我兩光陰了。”緩步登上三樓。

梅娘追了上去,說道:“孩子,你當真要手中原武林是非之爭嗎?”紫衣少女一面緩步登樓,一面答道:“咱們已被捲入漩渦中了,再想身而退,為時已晚。”梅娘道:“眼下雖然小有糾纏,咱們可以早回南海,一走了之。”紫衣少女笑道:“我心中煩惱得很,如不找些麻煩,排遣時光只怕難再活得下去。”梅娘怔了一怔,不敢再追問下去,心中暗暗忖道:“這孩子一向任,她既然決心置身是非之中,看來勸她也是無用,倒不如由她去吧!”且說徐元平揹著金老二連翻越過兩座山嶺,在一處避風的山谷,停下身來,問道:“叔父可覺著身體不適嗎?”老二力忍著痛苦,微微一笑道:“平兒,我只怕難以活過明午時了…”徐元平吃了一驚,道:“什麼…”金老二盡力使動的心情保持鎮靜,笑道:“孩子,你必須鎮靜,聽我把話說完,只要易天行存心要一個人死,沒有人能逃過他的毒手,你驚疼悲苦,於事無補。易天行把我解進碧蘿山莊之前,已經強迫我眼下藥緩慢,但卻絕毒無救的‮物藥‬,他仍不放心,又下手點了我三處要,縱然能解得‮物藥‬之毒,也無法使我全身行血暢通,三處要湧血而死…”徐元平急急接道:“不知他點傷叔父哪三處道,平兒或有解救之法。”金老二道:“別說他下手險毒,解救不易,縱然是能解了道,也無法解‮物藥‬之毒…”徐元平黯然一嘆,垂首不言,而心中卻在暗暗想道:“可惜相從慧空大師學藝時過短,想他一代神僧,武功既已登峰造極,醫道定也十分深…”只聽金老二嘆息一聲,說道:“我身受之傷,除了易天行本人之外,世間再無解救之人。”徐元平忽然想起那紫衣少女來,暗道:“那紫衣少女既能解救丁玲傷勢,又能替鐵扇銀劍於成療治身受之毒,想來對金叔父的傷毒亦可療治,怎生想個法兒,要她出手相助…”他一直在想看心中之事,對金老二相問之言,渾似未聞。金老二長長一口氣,提起神接道:“我現在清醒時間,只怕已無多長,我要在死去之前,把中之事,全都告訴你知道…”徐元平突然接口說道:“叔父,我倒想起一個人來,可療治叔父身受的傷毒。”金老二滿臉不信神,搖著頭,說道:“你說的什麼人,能療治我的毒傷?”徐元平道:“就是‘碧蘿山莊’中那紫衣少女。”金老二淡然一笑,說道:“你父母被害之事,我還沒有對你說完,趁著我現在還很清醒之時,告訴你吧。”他心中似是不信那紫衣少女能療治他的傷勢,對徐元平的話,置若罔聞。

徐元平急道:“平兒父母被害之事,以後再說不遲,眼下先要想法子管叔父療治傷勢要緊。”金老二正容說道:“我已沒有生存之望了,何苦要多費心思,難道讓我抱恨而終,把心中未完之言,帶到墓中去嗎?”徐元平也提高聲音道:“這茫茫世界上,平兒只有叔叔一個親人,你當真忍心舍我而去嗎?”金老二也高聲說道:“你怎麼知道那紫衣少女一定能療治好我的傷勢,又怎麼知道她會答應替我療治傷勢?”徐元平聽得呆了一呆,暗道:“這話倒是不錯,那紫衣少女縱有療治金叔父傷勢之能;便卻未必會答應替他療治傷勢…”沉了良久,才長長嘆息一聲,說道:“不論她答不答應,平兒總要盡到最大的心力。”淒涼的身世際遇,使他對金老二生出極深的孺慕之情,愛他護他的親人長輩,一個個先後死去,好像他生就了孤苦伶訂之命,這又使他心中生出了無比的愧恨,是以,對金老二的生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覺得天地間萬物可舍,不論如何的委曲自己,也要療治好金老二的傷勢。

心念轉動,勇氣忽生,站起身來,說道:“走,咱們重回到‘碧蘿山莊’中去!”金老二亦不忍再責罵昔年故及留f的唯一骨血,搖頭嘆息一聲,道:“孩子,如我能知求生之法,難道還願意去死不成?萬一求謀不遂,或是那紫衣少女無能療治我的傷勢,豈不誤了大事?唉!我如不把心中之事告訴你,死也難以瞑目。”徐元平道:“咱們一面趕路,叔叔一面把心中要說的話,告訴我聽。”也不待金老二答話,伸出於去,把他背在身上,轉過身子,正待向前奔走,忽見二丈遠外月光之下站著一個人影。

此人來的無聲無息,徐元平竟不知他何時到了身後。

凝神望去,只見那人一臉蒼白之,發挽道客,背寶劍,吃然而立,動也不動一下,宛如一座泥塑石雕的人像。

那人面形,並不怎樣難看,但越看越不橡一個活人臉。

徐元平一手抱緊背上的金老二,騰出一手來準備敵,口中大聲喝道:“什麼人?”那道裝之人口齒啟動,有如彈琴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由口中蹦了出來,道:“不用去找別人了,眼下就有療治傷勢之人。”聲音陰冷,深夜中聽來,叫人悚然而慄。

徐元平本為他那毫無人形的面孔嚇了一跳,但轉念一想丁玲、丁鳳曾經常戴人皮面目,心中膽氣一壯,大聲喝道:“什麼人能療治我金叔叔的傷勢?”那人冷冷答道:“就是區區在下。”徐元平正在耽心那紫衣少女不肯答應時,該怎麼辦,他說能療治金老二的傷勢,不覺問道:“老前輩可是鬼王谷中的人嗎?”那人冷笑一聲,道:“本觀主是何等人物,豈肯和鬼王谷中人物往?”徐元平道:“你既不是鬼王谷中人,為什麼要戴著人皮面具?”那人縱聲一陣大笑,道:“難道只有鬼王谷中人才有人皮面具嗎?”徐元平證了一怔,付道:“這話倒是不錯,並非鬼王谷中才有人皮面具…”只聽金老二微帶抖顫的聲音,起自身後道:“道長可是玄武宮的觀主,天玄道長嗎?”那人縱聲大笑道:“本觀主已封劍十年,未離玄武宮一步,想不到江湖上還有人能認得我。”金老二道:“道長威名遠播,大江南北武林道上,有誰不知?”天寶道長他是被金老二一番話說得心花怒放,拂鬚微笑道:“就憑你這幾句話,本觀主也要替你療好傷勢…”話至此處,微微一頓,緩步直過來,一面接道:“神州一君易無行極擅用毒,當今武林之世,除了本觀主,只怕再無人能療治得他手調奇毒。”徐元平從未聽過天玄道長之名,半信半疑地說道:“一個人生死大事,非同兒戲,道長如能醫得我金叔父身上之毒,在下不盡,如若無能療治,且莫延誤我求醫時間?”金老二急急接道:“平兒不要胡說,天玄道長乃當今中原有數高人之一,盛名遠超二谷、三堡,豈會和你說笑!”言下之意,已隱隱示出這天宮道長身份。

徐元平除了江湖閱歷不足,生易於衝動之外,人本絕頂聰明,聽得金老二之言,心中暗暗付道:“難道此人就是盛傳江湖之上一宮、二谷、三大堡中一宮首腦之人。”當下一掌橫,躬身一禮說道:“老前輩請恕在下不知之罪…”天玄道長臉上戴著人皮面具,無法看清楚他喜怒神情,只聽他冷笑一聲說道:“還不快把你背上中毒之人放下,說的什麼廢話?”徐元平依言放下背上的金老二,向後退了兩步,目光卻一直盯在天玄道長身上。

這數月之中,他目睹江湖上的機變詭詐,提高警覺之心不少,暗中提聚真氣,全神監視著天玄道長,只要一發覺他有暗害金老二之心,立時出手搶救。

金老二身上三處要被點,行血已開始湧積,不但站立不住,臉亦變得蒼白起來。

天玄道長緩緩蹲下身子,在金老二身上,仔細查看了一陣,說道:“眼下還難查出你所中之毒…”徐元平急道:“你連我金叔父中的什麼毒,都瞧不出來,哪裡還能替他療治?”天玄道長冷冷說道:“易天行一向用毒,都是把幾種絕毒的‮物藥‬調合在一起,如是隻用一種毒物,何用本觀主,天下解得之人何止千百?”徐元乎一沉道:“老前輩究竟能不能解,如是無能療救,別再耽誤我們時間了。”天玄道長他是對徐元平這等輕藐自己之言,異常憤慨,怒道:“本觀主如不能救他的傷勢,只怕當今武林之中再也無人能救得他了。”徐元平暗暗想道:“你這般誇口自詡,有什麼用。”但口中卻恭恭敬敬地答道:“老前輩只要能療救好我金叔父的傷勢,在下定當重相報答…”天百道長冷哼一聲,突然探臂一抱,把金老二抱了起來,放腿向前奔去。徐元平這一急非同小可,大喝一聲,縱身急追過去。

天玄道長對徐元平大喝之聲,恍似未聞,頭也不回的直向前面奔去。此人輕功之高,極是驚人,抱著金老二仍然奔行如箭,月光之下有他一道輕煙。徐元平只覺此人輕功之高,生平少見,自己空手施出全力疾追,仍然難以追趕得上。兩條人影在月光下奔馳有若天馬行空,衣換飄帶起的嘯風之聲,不絕如縷。追出了四五里遠,仍然保持著三丈多遠的距離,徐元平未能追趕上一步,天玄道長也未能再把徐元平距離拉遠。兩人輕功腳程看來雖然一樣,但天宮道長肋下夾持著了金老二,相形之下,較徐元平顯然差了一截。天玄道長雖然未回頭望過一眼,但他已從徐元平奔行時衣抉帶起的飄風聲之中辨出了徐元平始終追隨在自己身後三丈左右,不心頭大驚駭,暗忖道:“此人小小年紀,竟然有著這等超絕的輕功。”當下一提丹田真氣,用出十成功力,向前奔行,速度陡然加快一成,徐元平登時被拋後了數尺。

徐元平眼看對方奔行速度突然加快了甚多,距離愈來愈遠,心頭大為焦急,大聲喝道:“老前輩再不站住,我可要開口罵人了。”原來他心中一急,忽然想到,凡是武林中有著身份地位的人物,最是怕罵,他在萬般無奈之下,只好用此法了。

果然,天百道長聽得此言之後,停下了腳步,霍然轉過身來。

徐元平奔行之勢迅快無比,天玄道長一停腳步,他已追到身後,待天玄道長轉過身時,徐元平右手已然遞到天玄道長的前,直點玄機要。天直道長雙肩微微一晃,身子突然向旁側閃讓三尺。徐元平一擊不中,第二招緊隨出手,右掌、左掌,連綿攻出。

天會道長冷聲一笑,身子一,忽然向後退出三尺,讓過徐元平的掌指,說道:“百招之內,你如能打中本觀主一拳一腳,本觀主立時重返玄武宮中,再封劍十年。十年內不離宮一步。”徐元平原本要斯身攻上,但聽天玄道長之言後,反而不肯立時出手,靜站不動,沉了一陣,道:“咱們無怨無價,何必定要比試武功,萬一我在百招之中,傷到了道長,豈不平添了一樁恨事…”天玄道長不待徐元平運完,哈哈大笑一陣,道:“你如在百招之內,傷到本觀主,我立時替他療好毒傷,然後再回玄武宮去。”徐元平道:“這麼說來,道長是定要和在下動手了。”天玄道長怒道:“本觀主是何等身份之八,豈肯和作白費口舌。”徐元平想道:“這道士也很奇怪,如是存心和我比試武功,應該拳來腳往的和我打出一場勝負才對,就是相讓幾招,也不過三招兩式,哪有一讓百格之多的道理。就算你武功強勝過我,但你不能還手,我可以放手施展,十成武功,可以發揮出十二成的威力。”心念轉動,正待答應廠來,忽然心頭一顫,暗道:“我徐元平堂堂男子,豈能占人這等便宜。”立時大聲說道:“道長一定要和在下動手,不必相讓,咱們各憑武功動手就是。”天玄道長說道:“你先打我一百把後,看看能否和我動手,咱”們再動手不遲。”徐元平應道:“那倒不必,咱們各依真功實學動手,敗者也可心服口服…”天玄道長低頭望望肋下挾持的金老二,截住了徐元平的話道:“他身中劇毒,你再延誤時光,只怕難以救治了。”這幾句話,字字如刀如劍,刺入了徐元平的心中,只覺一股血氣衝了出來,大聲喝道:“我金叔父如無事也就罷了,如是有了三長兩短,道長就替他償命。”天玄道長毫不動氣的哈哈大笑了一陣,道:“你如果想救他之命,那就快些動手吧!”徐元平雖然不解天玄道長何以要讓他百招,但形勢緊急,無暇多問,斯身而上,一招“西天雷音”當直擊過去。